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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业打开粗略的翻阅一下，捏准了何时生不敢在这种文件上做文章。
顺势一甩，文件夹被甩到了病床上，顾维业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顾严：“签吧。到这个时候了，你也别做梦还能有回旋了。”
顾严和顾城都没说话，好像是专程为了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在这时，有两人带着卫明珠进了病房。
卫明珠发丝有些凌乱，但身上的衣物还比较整洁。
顾城悄悄松了口气，卫明珠在他眼皮子底下，反倒还让人放心很多。
卫明珠的神色有些憔悴，脸上的神情寡淡，眼眶微红，很显然哭过。
顾城和何时生，内心都不平静。
第一时间知道卫安国过世的噩耗，卫明珠没有精力在去分析周遭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她的主心骨，在这。
何时生的忍耐力不如顾城，当下就喊她：“明珠……”
话音刚落，顾维业猛然转身，一脚踹到了他肚子上，脸上神色狠厉异常。
两个保镖驾着他，为他消散去冲击力，使他没有朝后摔倒，但是这一脚的力度，他是实实在在承受下来了。
“安分点儿！“
毫无预兆的发怒。
卫明珠眼底有了几分担心，但也紧紧是一瞬，她面临的，会比何时生更为难。
顾维业回过身，几丝碎发被他随意的甩了甩，莫名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味。
阴郁又狠厉，这才是撕去那层伪装，真实暴露出来的顾维业。
“顾城，把文件拿给老爷子。”顾维业毫不客气地吩咐道，语气笃定到这份家产，仿佛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不出意外的，顾城没有动。
顾维业嗤笑一声，手指在半空虚点了点卫明珠，又指向顾严。
说道：“二选一怎么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我的好侄儿，你不会还做着，坐享齐人之福的黄粱美梦吧？”
顾城双眼微眯，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顾维业从离他最近的一人身后抽出一把手枪，“卡塔”一声，子弹上膛。
重量不轻的手枪在他手里被转出各种花样，顾城和顾严还算镇定，卫明珠脑子里一片混沌，后背微微有冷汗渗透。
最不淡定的，就是何时生了。
偏偏刚才顾维业那一脚用了极大的力道，他到现在也没能缓过神来，腹中钝痛异常，肋骨断了是肯定的，内脏可能也受了不小的损伤。
“看你是要老婆，还是要家产了。”顾维业说，“卫安国死了，你这老婆也没家门可依，但是架不住你喜欢，所以啊，你让老爷子签了这份文件，我放了卫明珠，怎么样？”
何时生强忍着痛，从牙关里使劲挤出一句：“别听他的。那个是遗产继承书，他不会放过任何人。”
何时生此时全然明白了过来。
前一天，顾维业就来证月找了裴嘉，不知道说了什么，事务所的反馈最少要24小时之后才会有反馈，何时生只能耐心等。
但是没成想，下午的时候，顾维业又来了，就是为这份遗产转让而来。
结果显而易见，何时生被他开出的条件打动。
只要顾城一无所有，卫明珠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这也就是何时生今天会和顾维业一起出现的原因了。
他说完这句话，顾维业脸上的不耐烦更重了。
顾城的腕表出现轻微的震动。
只听他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了。”
说着，顾城翻开文件夹，把文件第一页上的标题展露出来：“‘遗产’，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办法生效，连爷爷你都没想放过，更何况是我这个眼中钉？你今天来，就没想着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走出去吧？”
虽然是问话，但语气笃定。
顾维业也不隐瞒，爽快的承认了：“是又怎样？你来的匆忙，但我蓄谋太久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着风？老宅里有人策反了！顾城，跟我比，你还嫩了点。”
正说着，窗外突然射进一颗子弹，整片窗子碎裂开来，让顾维业措手不及。
一道矫健的人影一个跳跃翻了进来，赫然便是霍骁。
霍骁落地，花里胡哨的吹了两声口哨：“顾维业，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养老，你，要被淘汰了！”
顾维业没有料到，事情反转的很快，但霍骁以绝对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足以说明，外面的人，已经被清场了。
年少就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顾维业没有半分局促，整个人呈现着鱼死网破的疯狂。
猛然抬手将枪口指向顾严，顾城眼疾手快的把老爷子往旁边一推，转眼就看到了他脸上得逞的笑意。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开枪！”顾城暴喝一声。
霍骁的反应也快，极为精准的一枪打入了他的心脏。
钳制着卫明珠和何时生的几人在一片混乱中自顾不暇，早就放了手。
何时生用尽全部的力气，在最后一秒扑倒了卫明珠身上。
耳边枪声阵阵，心里还被卫安国逝世的噩耗填满，卫明珠双眼大睁，看着何时生向自己扑过来，背后开出一朵妖异的血花。
两人重重的衰落在地。
卫明珠在混乱中，无比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对不起，让我最后保护你一次。”
万籁俱静。
局势已定。
有的家，被拆分重组，蒙冤的得昭，苦命的被治愈，压抑的枷锁被卸下，生者自有其乐。
旧的一切，到这，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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