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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装在自己口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伸手夺了去。
他的攻势已停，白筱宁猛地吸了口气，咬着牙根，收腿狠狠踢在了霍亦宸的长腿上。
“滚开，别碰我。”
身上的重量消失的瞬间，她就扯了薄被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了。
霍亦宸收手，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向四周扩散着一股低气压。
他的指尖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眼里却一片冷冽的寒风。
“你跟凌云霄到什么地步了？”
“你看见的地步，你满意了？”
薄被之下的白筱宁身体冷的发抖，她紧紧揪着被子，毫无畏惧的迎着霍亦宸低吼了一声。
霍亦宸没说话，周围的温度却仿佛又降低了，直接到了冰点。
“霍亦宸……”
白筱宁再开口，“麻烦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离婚都五年了。你可以跟叶清歌你侬我侬，我当然也可以另有所爱。你今天这样对我，我完全可以告你强奸。”
她嗓音略略失控发抖，雪白的脸涨的通红，愤怒又掩饰不住的羞涩。
若是别的女人对他吼这么一嗓子，霍亦宸觉得他连生气都不会，因为太可笑。
可她，他现在真想掐死她。
“你真的爱他？”
毫无预警的问题丢过来，白筱宁语塞了。
他的目光太紧滞，她心口的憋闷感越来越浓。
忽然，原本步步紧逼，已经快将她逼到死角的男人，又是讥讽的一笑。
“白筱宁，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
白筱宁：“……”
什么意思？他在讥讽她爱的不深沉，今天爱了明天又不爱了？
字面上好像是这个意思。但是，这话从何说起？
他嘴里的爱，难道是五年前对他的爱吗？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白筱宁从愣怔中回神，刚想说话，霍亦宸却突然转身走了。
他就走了，却将气息留在了这个屋子里。久久都散不去。
白筱宁藏在被子下的身体猛然一软，指尖碰到小腹上那道伤痕，她突然有些想哭。
这一夜，经历了太多的事，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中间起来倒了一次水，发现霍亦宸的书房灯还亮着。
那时候是夜里两点。
她在门口站了几秒，没去理会他，又返回了房间。
后半夜，昏昏沉沉的睡着，第二天早上一早就醒了。
不想跟霍亦宸碰面，她醒了就起来了，只想趁着霍亦宸还在睡觉的时间就离开。
没想到，一下楼又碰见了他。
还跟前次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看报纸。
真是见了鬼了，她迟走，他在那里坐着，早走，他还在那坐着，那么醒目的存在，让人想忽视都难。
但即便如此，白筱宁还是忽视了，只扫了一眼，就将那里的人当成了一团空气。
饭也不想吃，她直接离开了别墅。一出门，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
“云霄，你怎么来了？”
看见凌云宵，白筱宁那堵了一晚上的怨气终于消散了几分。
跑到迈巴赫跟前，凌云宵才示意身旁的司机下车。
白筱宁昨天将他的另一辆车开回来了，司机下来之后，白筱宁就会意将车钥匙扔给了司机，自己上了迈巴赫。
“你胳膊上还有伤，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还来这么早。”
“小伤不碍事，没什么值得休息的。”
凌云宵坐在副驾驶上，看到门口那个人影时，目光驻留了几秒。
“你不是说霍亦宸昨晚不会回去吗？”
白筱宁正在发动汽车，愣了一下，抬眸看见廊檐下的人影，轻哼了一声。
“谁知道他抽什么疯？”
她一转方向盘，将车掉了头，油门一踩就飞驰而去了。
“那他没为难你吧？”
有，当然有。但是这些话，她不打算跟凌云宵说。
“没有。他回来就攥进书房了，没搭理我。”
“连问都没问你关于叶清歌车祸的事情吗？”
凌云宵笑笑，显然不相信。
白筱宁愣了一下：“还真没有。你不提我都忘了，叶清歌那个车祸到底怎么回事？是意外吗？”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还要好好查查。”
凌云宵语调凝重的说道。
白筱宁想了想，语气反而轻松了：“也不用查了。没什么好查的。无非是三种情况。第一，意外。第二苦肉计，第三，其他人要害她。1，3，跟我们都没关系。第二种，我也不在乎。查她干嘛？”
她与霍亦宸之间，就算没有这件事，相处的方式也不会和谐多少的，所以没什么值得在乎的。
不过，就昨晚的情形来看，她与霍亦宸之间已经到了快要擦枪走火的边缘了。
再这么下去，有些事会不会被他知道？
白筱宁微蹙，陷入了沉思。凌云宵在旁看着，眼波深邃，却没插话。
快到公司，凌云宵才又开口。
“我收到消息，伊美的人近期会到槟城。这个，霍亦宸跟你说了吗？”
“什么？”
白筱宁一惊。凌云宵对她这反应到没有什么惊讶的，仿佛已在预料之中。
“我想霍亦宸也不会跟你说。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他大概是不打算跟你说了。”
“你是说……”
白筱宁的脸沉了下来：“他打算单方面毁约了。”
这话说完，她也有些急了，跟着就补了一句：“可他并没有认定就是我造成了叶清歌的车祸。已经签了合同的事情，他能说毁就毁？”
“筱筱，那只是我们和他之间的合同，并不是我们跟伊美的合约。”
凌云宵严肃的提醒道。
这两者的区别，白筱宁自然明白。
跟霍亦宸那合同说白了就是口头协定书面化了，就是个协议而已。主动权还在霍亦宸手上。
如果他想毁约，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行。”
白筱宁干脆的道：“这个项目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必须做下去。否则的话，下次再想找切入点就难了。打草惊蛇，最后吃亏的是我们。”
这一点，凌云宵岂能不知？
他皱了皱眉，深换了一口气：“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霍亦宸的心思暂时我们也吃不透，只能等等看了。如果他主动告诉你伊美的计划，那就没事。如果一直不说，八成是想毁约。”
白筱宁沉默了一会没说话，目光放在前方走走停停的车流中，许久，才紧紧抓了抓方向盘。
“我绝不能让他毁约。伊美的人什么时候到槟城？”
凌云宵侧眸看了看白筱宁：“具体时间还没打听到，筱筱，你想怎么做？”
白筱宁看向他：“暂时还不好说，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跟我还玩神秘？”
凌云宵好笑的道。白筱宁认真严肃的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什么故作神秘，是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总之，这件事不能全由他霍亦宸说什么是什么。那样我们太被动了。”
这一点，凌云宵是承认的。
但是，他也有担心。
“筱筱。”
喊了一声，他的神色深沉了少许：“不管你打算做什么，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吃亏，尤其别再霍亦宸那里吃亏。”
白筱宁心一震，某处不由的心虚。
在霍亦宸那里，她其实已经吃亏了。
身体上，心灵上都吃亏了。
她被他亲了，还差点……内心也越来越畏惧与他直面相对。
这就是吃亏了。
心中又是一阵毛毛躁躁，怕凌云宵看出什么来，她慌忙不以为然，佯装豪迈的笑了起来。
“当然。云霄，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弱。你没听公司里他们都议论我？我现在就是灭绝师太。”
公司里，她虽然也随和，但是毕竟是副总，威严在那，大多数人还是很怕她，也不知道哪个被她训斥过得员工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私下里现在已经传开了。
凌云宵听她这样黑自己，不由的笑了起来。
“灭绝师太可没你这么青春靓丽的。”
白筱宁面上笑笑，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与霍亦宸之间的事情，她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来槟城已经好几个月了，此时此刻，不知远在他乡的那个人，还好吗？
眼前，朝阳初露，温暖的光芒给这肃杀的季节里平添了几分温暖。可她，心却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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