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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晚不是他们第一次睡。
早在她搬进庄生晓梦的第二个晚上，她喝醉了，他们就睡了。
那天，他知道是唐小琪的第一次。
其实也是冯天佑的第一次。
他没想到，唐小琪和尹晗谈了几年的恋爱，却还保持着最后的距离。
那晚，拥唐小琪在怀里，一种得到了全世界的感觉。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世界，迟早会再一次崩塌。
卫星的意思他知道，无非是不要让他陷得太深。
可是，他已经在深渊里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掉进了谷底，放弃了任何人让他上来的机会。
幸福和恐惧，同时支配着他。
这种感觉，很无助。
让冯天佑感到无助的，只能是唐小琪。
下午五点十分，唐小琪关了电脑，五点半下班，因为今天冯老夫人在，所以她打算早点下班，去城南那家豆花店买豆花。
他们家的咸豆花和甜豆花都很好吃，记得外婆在世的时候，也很喜欢吃那家的豆花。
虽然她并不了解冯老夫人，但是总能给她很温暖的感觉。
收拾好了，大衣都穿上了，电话响了。
每次一到下班的时候，唐可心都会准时打电话来，风雨无阻。
每次都有千奇百怪的理由约她出去，逛街，吃饭，去酒吧，总是要拖她到十一点之后才放她回去。
她想让唐小琪给冯天佑造成的印象越坏越好。
唐小琪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果然是唐可心。
本来是懒得接的，不过想了想，为什么要躲？
大大方方地接了，直接回绝她。
她接通了电话：“可心，我今天没空。”
“是小琪么？”电话里居然不是唐可心的声音，而是唐可心的妈妈的声音。
唐小琪有点意外：“伯母？”
“嗯，小琪啊，你刚才说什么，今天没空？”
“哦，我还以为是可心。”
“本来是想让你来家里吃饭的，没想到你没空。”唐可心的妈妈语气有些遗憾。
“那我改天来看您。”
“好好好，不耽误你。”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唐可心的声音：“妈，送蛋糕的来了，放在哪里？”
唐小琪如同醍醐灌顶，立刻看了看桌上的日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唐可心妈妈的生日。
以前往年，每一年唐伯母的生日唐小琪都会去祝贺，提前准备好礼物。
但是今天，她忘得干干净净的。
也难怪她，识破了唐可心的真面目，唐小琪只想和唐可心划清界限。
不过，她也做不到那么绝情。
必竟唐伯母对她是挺好的。
唐小琪舔舔嘴唇，说道：“那，我等会就到。”
“你不是说没空么？”
“伯母的生日，怎么也要挤出空来。”
“那感情好。”唐伯母欣慰地笑着：“那我们就等你吃饭了，不用准备礼物的，就是小生日，一家人随便吃顿饭。”
一家人，以前这个词真的能带给她温暖。
现在，挺讽刺的。
唐可心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从来没有。
这边答应了唐伯母，可是老太太那头怎么办？
老太太今天才第一天到庄生晓梦来，中午才答应好的，晚上陪老太太吃晚饭，还要买豆花给她吃，可是现在却要失约。
她和老夫人之间的感情是很脆弱的，没准今晚这件事情就会让老夫人对她的印象不好，从此差评。
唐小琪手撑着桌面冥思苦想，黄小纷推门进来奇怪地站住了：“二小姐，您哪里不舒服么？”
“哦，没有。”她撩撩头发：“你先下班吧！”
“好的，二小姐您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哦！”黄小纷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唐小琪点点头，迟疑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么在意老太太对她的看法？
其实这么在意做什么？
她和冯天佑不过是一年的夫妻，到了时间一切灰飞烟灭。
胡思乱想着，电话通了，胡管家的声音。
“喂，太太？老夫人在厨房遥控指挥大厨做菜，您找她有事？我去请老夫人过来。”
“呃，不用了，不用了。”老夫人不在更好，直接跟她说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胡管家，麻烦你跟她说一下，我晚上有个朋友的妈妈过生日，我得去她家里吃饭。”
“能打听一下，是哪位吗，老夫人一定会问的。”
这倒是，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这老太太的风格，唐小琪也摸的差不多了。
“唐可心。”
“好的，我会转达给老夫人。”
“有劳。”
唐小琪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总算不用当面和老夫人说，就老夫人那胡搅蛮缠耍小孩子脾气的劲儿，她还真吃不消。
匆匆走出唐氏，车在门口等她。
看看时间都五点半了，来不及准备礼物了，今天空着手过去真的很难堪。
唐小琪上了车，车载着她往唐可心的家里驶去。
车开到了大门口，等着被大门放行的当儿，老孙忽然将脑袋探出车窗外看了一眼，惊奇地道：“这好像是我们庄生晓梦的车。”
“是吗？”唐小琪也将脑袋伸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是的。
庄生晓梦唯一的林肯，这样夸张的车型不像是冯天佑的风格，所以一直在庄生晓梦的车库里停着。
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向唐小琪方向走过来。
唐小琪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冯老夫人，向她走过来的是冯老夫人。
唐小琪来不及思考，便急忙从车内下来：“奶奶？”
“乖孙媳妇。”老夫人走过来握住了唐小琪的手，笑的眼睛眯眯特别慈祥的模样：“江瑞华过生日？礼物没准备吧，我带来了。”
江瑞华是唐伯母的名字，唐家在墨城也是大户，互相认得也不奇怪。
唐小琪吃不准冯老夫人要做什么：“胡管家跟您说了，我不能陪您吃晚饭了。”
“可以啊。”老太太握着唐小琪的手往唐家大门里走去。
老夫人这么直接，唐可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仿佛被人揭开了什么秘密一样。
她匆匆地向老夫人鞠了个躬：“奶奶，您好。”
“叫我冯老夫人吧，奶奶是我乖孙和乖孙媳妇才叫的。”老夫人是笑容满面的，但是语气却冷飕飕。
唐小琪好像有点知道老夫人是来做什么的了，这老太太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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