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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曦捂住了嘴唇，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地看他。
这个刻薄、可恶的男人，是在对她说情话吗？不过，能把情话说成这样的，也只有他一个了吧。
闵知行放开叶凝曦，走到办公桌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叶凝曦，眼底盛满她的倒影。
“坐下。”他说。
“坐？坐在哪？”叶凝曦一愣。
整个书房里，就只有一张椅子。此时此刻，这张椅子正在闵知行身下……她能坐在哪里？
“笨蛋。”
闵知行轻轻骂了一句，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原来他是要自己坐在那里？
叶凝曦的脸红了红，顾左右而言他：“那个，馄饨……再不吃，就该凉了。”
“没关系。”
闵知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她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在她耳边低语。
“不知道馄饨会不会像它的主人那样……”
“什、什么？”
叶凝曦被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颈子里，不自在极了。她扭了扭身子，别扭地问，“什么意思？”
“美味。”
明亮的暖光下，闵知行冷峻的脸显得有些柔和。他眼窝的轮廓深极了，阴影也深沉极了，叶凝曦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能凭本能，感受到气氛的危险。
闵知行的指尖在她的唇畔划了划，骤然吻上了她的唇。他灵活的手指在她背上游走，动作轻巧，不知怎么就勾下了她的上衣。
一片旖旎。
……
星期日，清晨。
叶凝曦站在卫生间门口，满脸怨气地敲了敲酸痛的膝盖。她看了房间正中的那张大床一眼，撇了撇嘴。要不是她的脚踝受了伤，叶凝曦简直想跺跺脚，表示愤怒。
——闵知行就是个需索无度的禽兽！
叶凝曦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拖着脚步往门外走。
刚刚走到二楼，她就被人叫住了。
“少奶奶。”
“谁？”
叶凝曦回过头，看见阿阮从二楼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的神色一松，“是阿阮啊。”
“是的，少奶奶。”
阿阮礼貌地点了点头，眼底沉着忧虑。
她扶着叶凝曦走到一楼的餐厅里，为她拖出了椅子，叹了口气。
“怎么了？”
看见她这个表情，叶凝曦就隐约猜到，阿阮到底想说什么了。她的心微微一沉，强颜欢笑地问。
“少奶奶……”
阿阮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苦笑了一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阿阮知道，您对少爷没有恶意。可是，少爷的性格，您也是清楚的。”阿阮看着叶凝曦，满眼忧虑，“您……真的不打算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少爷吗？”
“……”
叶凝曦静静地望着阿阮，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阿阮要说这件事。
看叶凝曦的神情没有松动，阿阮再接再厉地劝道：“我在少爷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对少爷，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阿阮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心里有您呢。”
“是么？”
叶凝曦微微一怔。她怎么从来都没看出来？
阿阮点了点头。
“是呀，少奶奶。”她想了想，眼前一亮，“您没有发现吗？这几天，少爷的眼光一直在您身上呢。”
“……”
叶凝曦沉默着，端起阿阮放在一边的牛奶杯，轻轻啜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来回流淌。
阿阮一说，她才想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可说到底，她还是不认为，闵知行爱上了她。
对他而言，她是五亿买来的一个工具。这些天，她也确实发挥了一个工具该有的作用。在大众面前，她没有给他丢脸。私底下，她也一直顺从着他的意愿……
但是，顺从和爱，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阿阮劝不动叶凝曦，有些急了，索性说出了更惊人的发现：“少奶奶，您也喜欢少爷的呀！”
叶凝曦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她僵硬地放下奶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神色，一只手指着自己。
“我？喜欢闵知行？”叶凝曦不敢置信地问，“你是在开玩笑吧？”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暴君？开什么玩笑，就算下辈子，都不可能！
“真的。”
阿阮同情地看着她，满脸严肃，“少奶奶，您没有发现吗？和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您的心情……嗯，变得特别快。”
“……”
好像确实是这样。
叶凝曦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踌躇着问：“但是……那又怎么了？”她的心情变化快，就不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吗？
阿阮摇了摇头。
“少奶奶，您没有爱过人，不知道这些事。”她的表情变得柔软了不少，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您的情绪变得这么快，那是因为……少爷能影响您啊。”
叶凝曦无言地看着阿阮，满心疑问。她想了半天，才犹豫着问：“确实是这样……但是，闵知行也总是欺负我……”
阿阮和蔼地看着她，眼角绽出了一抹笑纹。
叶凝曦被她看着，眼神越来越不确定了。她低声问阿阮：“人在被欺负的时候，心情变化大一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对吧？”
“不对。”
阿阮摇了摇头，解释道，“少奶奶，您的心情变得那么快……那是因为，您喜欢少爷啊。”
喜欢？不可能！
叶凝曦反射性地摇头：“不对！我不喜欢他的……”
阿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声冷冰冰的嗤笑打断了。
“呵……阿阮，你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阿阮和叶凝曦同时回过头，看见闵知行好整以暇地站在餐厅门口，眼里含着深深的阴鸷。
糟糕，被他听见了！
叶凝曦的眼皮跳了跳。她用手扶着桌面，费力地站了起来，装傻地问：“你要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
“用不着。”
闵知行倚在门框上，语气冷漠、略带嘲笑，“你做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叶凝曦尴尬地笑笑，坐了下来，在心里暗骂。
——看这个反应，不难猜出，闵知行是在为她的回答生气。可他明明也不喜欢她啊！
何况，不管她爱不爱他，他也都得到了她这个人……
到底有什么差别？！这个男人想得到她的心，还不是为了折腾她吗？！
阿阮默默地站了起来。
“少爷，厨房里有蒸好的蟹粉小笼。”她恭敬地对闵知行说，“还有新磨好的豆浆。如果少爷想要西式的早餐，阿阮再去做。”
“不必了！”
闵知行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口吻冷厉，“阿阮，你只是个管家，管好你自己的事！”
阿阮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少爷。”她的语气没什么变化，“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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