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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曦吐完，担忧地看着阿阮的背影，小声问道。
“没事。”
闵知行拍抚着她的后背，沉声说道，“身为下人，要懂得自己的界限。阿阮已经过界了。”
叶凝曦抿了抿唇，心底千回百转。
闵知行的意思，她是清楚的。他不喜欢阿阮干涉他的事，哪怕阿阮已经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
那么，她呢？有朝一日，她会不会和阿阮沦落到同一个下场？
“忙完了这阵子，我就让阿阮回老家休息。”
闵知行擦拭干净叶凝曦嘴角的污物，让她漱了漱口。他淡淡地说，“阿阮已经老了。我需要一个更年轻的管家。”
“砰——”
瓷器粉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叶凝曦回过头，看见阿阮怔怔地站在门口，神情僵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阿阮很快回过了神，从地上一片片地捡起了碎裂的瓷片。
闵知行微微颔首：“没事。”
阿阮把瓷片丢进垃圾桶里，理了理头发，有些落寞地开口：“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我本来想给少奶奶端一碗补气血的红豆汤过来，谁想到，都弄洒了。”
她说这个做什么？
闵知行掀眉，瞟了阿阮一眼。
“少爷您看，我的手也弄伤了。”阿阮主动抬起割破了好几道口子的双手，放到闵知行面前，“您能不能帮我一把，给少奶奶端一碗红豆汤过来？”
闵知行刚要摇头，阿阮又笑着说道：“我这辈子，还从来都没求过少爷做什么事呢。”
叶凝曦在旁边看着，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听见阿阮的恳求，闵知行打消了拒绝的念头，“嗯”了一声。他在叶凝曦的头上拍了拍，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我知道的。”
叶凝曦虽然有些心慌，还是笑着回答。
闵知行走后，阿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看向叶凝曦，语气急切：“少奶奶，您还没和少爷说老爷的事吗？”
——她就知道，阿阮要问这件事。
叶凝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阿阮更急了：“您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您不敢告诉少爷吧！”
“他已经知道，闵先生要对付他了。”叶凝曦看向阿阮，皱起了漂亮的眉头，“阿阮，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阿阮一向谨慎，就算是天大的急事，也不应该对她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到底是怎么了？
阿阮被叶凝曦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不由有些心虚：“关、关心少爷，是我应该做的。”
不对……
叶凝曦困惑地看着阿阮。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阿阮说谎了！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叶凝曦问。
阿阮被叶凝曦逼得退无可退，完全慌了手脚。
“真的……真的没什么，”阿阮几乎语无伦次，“少奶奶，不说这个了，行不行？”
叶凝曦正要继续问下去，房间门口就响起了闵知行的声音。
“怎么回事？”
叶凝曦抬起头，看见闵知行端着一碗红豆汤，站在门口。
闵知行的眼光往右滑去，落在阿阮脸上，不由扬起了眉毛。
他把碗端到叶凝曦面前，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
阿阮生怕叶凝曦抢先把对话说出来，慌忙大声说道，“少爷，我先走了！”
不等闵知行反应，她就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闵知行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回过了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凝曦被他幽深的眼光看着，一时语塞。
她到底该不该把实话说出来？
闵知行从碗里舀起一勺红豆汤，塞进叶凝曦嘴里。他的声音冷淡，却含着不容忽视的威慑：“说。”
“……没什么。”
叶凝曦温顺地吞下红豆汤，最终还是决定瞒着闵知行。
看上去，阿阮没有敌意。或许，她不告诉闵知行，才是更正确的做法。
“是么？”
闵知行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多问什么，又舀了一勺红豆汤，简洁地命令，“吃。”
其实她刚刚才吐完，现在根本吃不下……
叶凝曦瘪了瘪嘴，还是张开嘴，配合地吃下了这一勺汤。
闵知行唇角微扬，继续喂她喝汤。
喂到一半，闵知行西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还敢打电话来？
闵知行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他放下勺子，脱下西装外套，接起了电话。
“喂？”
“闵总，我是张文馨！”
干练、成熟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出现，语速很快，“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想办法把大多数媒体的嘴堵上了。但是，还有一两家媒体不服，想要负隅顽抗……”
“负隅顽抗？”闵知行轻笑一声，眼底浮现冷色，“哪一家媒体？”
张文馨答道：“是《橘子日报》。我们已经试着说服他们了，他们还是执意要报导您的负面消息……”
听见这个名字，叶凝曦微微一愣。
橘子日报，不就是报道过闵知行和苏意暖绯闻的报纸？
闵知行显然也记得这家不要命的媒体。他低下头，安慰地揉了揉叶凝曦的头发，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狠厉。
“这家报纸还没倒闭么？”
电话那头，张文馨有些愕然：“……还没有。”
“他们这么有骨气，你就成全他们。”
闵知行继续抚摸着叶凝曦的发顶，语气轻淡，“让他们倒闭吧。在E市，太有骨气的媒体，注定活不下去。”
“……”
叶凝曦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那个嗜血的暴君，似乎又回来了。
但是，仅仅为了他一个人的利益，就要整个报社的人失业……这也太……
“是，闵总。”张文馨回答。
“很好。”
闵知行瞟了叶凝曦一眼，挂断了电话。
叶凝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发现闵知行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
闵知行握着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叶凝曦根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动作。她水灵灵的杏眼一瞠，全身猛地抖了抖。
“没……没想什么。”回过神，叶凝曦干涩地说道。
只是，这个答案明显不能让闵知行满意。
“没想什么？”他的手指沿着叶凝曦的唇形勾勒，声线幽冷，“那你发什么抖？”
……
她能说，她发抖是因为怕他吗？
叶凝曦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弱弱地说：“真的，真的没什么。”
“你在怕我。”
闵知行阴冷地说道。
被他说中了……
叶凝曦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没有……怎么会呢。”
听见她的回答，闵知行只是不屑地冷笑。
叶凝曦本来就不擅长说谎。她的否认，简直是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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