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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总，只要您能放过高氏，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砰咚一声，高董事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路过的人，纷纷对高董事长行注目礼。
议论纷纷。
高董事长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看不见一样，死死地盯着闵知行。生怕自己露出一点不满，闵知行转身离开。
在一片奇特的目光里，闵知行低头，抽出一块布，擦了擦身边的金属球杆。
高董张口结舌。
闵知行的动作十分娴熟，也十分优美，就好像没看见高董事长跪在那里。
高董事长的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也没胆量开口。
气氛僵硬。
“哎哎，那边是怎么回事啊？”
“那不是知行集团的闵总，还有高氏的董事长吗？他俩怎么……”
“这种事少管！快走快走……”
路过的人窃窃私语，越来越少。
刚下过雨，天气还冷。高董的身材胖得很，一身的重量压在膝盖上，膝盖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整条腿都刺痛得麻木。
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闵知行终于擦好了球杆，抛下一句话。
“起来。”
闵知行的话，就和他的人一样冷。
可是，比起刚才，好歹有了一点转机。
高董聪明地闭上了嘴，站了起来。
闵知行收起球杆，没头没脑地甩出三个字：“条件呢？”
条件？
闵知行在问他条件！这、这岂不是说明……
高氏有活路了！
高董一脸狂喜，压低声音：“这几天，高氏得到了一笔十个亿的订单。闵总，这笔订单全都转给您！”
闵知行冷笑：“才十个亿？”
十个亿，居然还填不满这个窟窿？
高董的心揪在了一起。他咬咬牙，张开双手，用壮士断腕的语气说：“十五个亿！”
十五个亿，高家一整年的收入，也是他的底线。
高氏内部，牵涉的利益冲突太多。高董可以把自己的钱拱手让给闵知行，但是，对于其他人……
他还做不了主。
闵知行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眼光冰凉。
高董屏住了呼吸。
“十五个亿，可以。”闵知行淡淡地开口，“但是，这笔订单，闵氏不要。”
闵氏不要？！
高董陷入了巨大的恐慌，结结巴巴地问：“闵、闵氏不要？”
——蠢货。
闵知行轻蔑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高董僵硬地站在那里，听见风里飘来闵知行的声音。
“订单转给叶氏。”
……
球场另一边，人迹罕至的林荫道旁。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中了那小贱\/人的什么毒！”
高夫人哽咽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闵氏多不好惹，高庆他一个生意人，怎么能不知道？可为了苏意暖，他心甘情愿地去惹……”
她哭得凄凄惨惨，叶凝曦听得心里难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纸，递给高夫人。
这位高夫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斯文，很有礼仪。
刚才她那副癫狂的样子……大概，真的是伤透了心吧？
高夫人接过面纸，哭得更难过了。
“闵太太，我真羡慕你……哪怕闵总也喜欢那个姓苏的女人，可他到底也是顾家的呀……”
这话说得不太中听。
叶凝曦尴尬地咧了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心告诉高夫人，闵知行心里只有她。可她没有说出这句话的底气。
她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闵知行对苏意暖早就没了兴趣。
但这一点，她自己也没办法确定。
“苏意暖她凭什么？凭什么？！”高夫人越说越愤怒，“高庆怎么就迷上那个妖精了呢！就连那个不知道跟谁生的孽种，他都养着，也不怕头上戴绿帽子——”
孩子？！
叶凝曦好像抓住了什么，急声问道：“什么孩子？”
高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能是什么孩子？苏意暖有个六、七岁岁大的孩子，你不知道吗？”
“六、七岁？”
叶凝曦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七八年前，苏意暖正和闵知行在一起。那个时候，他们如果有了孩子……
那个孩子，当然是闵知行的！
那么，闵知行为什么不肯告诉她？
她想，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叶凝曦的胸口剧烈地一疼，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就连高夫人都停下了哭泣，关心地问道：“闵太太，您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能怎么？
叶凝曦静了静，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没什么，只是心疼得厉害。
从头到尾，闵知行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不会欺骗她。
相信着他，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陈星在前边，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的动静。
“高夫人，您的事，我会和外子说说看。”
叶凝曦失了和高夫人虚与委蛇的心情，直接说道，“只是，他听不听我的，我就不知道了。”
高夫人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激动地连连鞠躬：“真是谢谢你了，闵太太！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闵太太？
这个平常的称号，听在叶凝曦耳里，却是异样的刺耳。
心上一阵酸苦，看不到头。
叶凝曦没有反应，高夫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撤下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了？”
“没有，只是走了神。”叶凝曦虚伪地笑笑，“陈星，送高夫人走。”
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陈星握着高尔夫球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照顾夫人。”
叶凝曦的心，微微一堵。
曾经，也有另一个男人，宣称自己会照顾她……
可是，他食言了。
心下更加烦躁，叶凝曦加重了语气：“陈星，我让你送高夫人离开！”
陈星不卑不亢地回答：“夫人，雇佣我的不是您。”
“……”
叶凝曦双眼冒火，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她要很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发火。
真好，真好。
就连闵知行雇佣的人，都那么看不惯她。
从她流产，一直到现在。陈星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她的意愿，一切的一切，都只听闵知行的话。
高夫人见势不妙，赔着笑脸：“不、不用了，闵太太……”
“陈星，我说，让你去送送高夫人。”
叶凝曦完全没搭理高夫人的话，看着陈星，冷冰冰地开口。
她的声音和腔调，像极了闵知行。
陈星一震。要不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女声，他简直会以为，是闵知行回来了。
“……不行，夫人。”他摇了摇头。
就算叶凝曦会生气，他也不能离开。
这段时间，夫人出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不能……
陈星本以为，叶凝曦会生气。没想到，叶凝曦不但没生气，还笑了：“好！”
她说，好？
陈星诧异地转过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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