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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你出去。”
叶凝曦收起唇角的笑意，淡淡地说。
陈星压下心底的惊慌和不安，起身答应：“是，夫人。”
书房的门关上。
叶凝曦走到闵知行身边，低下头，纤白的手指在他的下颏边缘流连。
她的手劲很奇怪，弄得闵知行一阵发痒。
“你做什么？”
闵知行拧眉，一把将叶凝曦的手拍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感觉。
叶凝曦的举动，让他觉得莫名不安。
“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怪阿方索。”
叶凝曦说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嫣红。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直接坐在了闵知行的大腿上。
她的动作很大胆，也很生涩。
生涩到闵知行眼里的震惊，也只保持了一瞬。
“你做什么？”闵知行的手固定住叶凝曦的腰肢，冷冷地问。
叶凝曦把头埋在闵知行的颈子旁边，声音轻得像一个梦。
“不要相信苏意暖的话……我和阿方索之间，什么都没有。”
……
闵知行不知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底也是一片恶心。
这些话，都是阿佳妮教她的。
要不是阿佳妮提醒了她，直到现在，她也不会向闵知行低头。
闵知行直直地看着她，对她的解释恍若未闻。
“那天，我在书房门外，听见了你和陈星的话……是我不好。”叶凝曦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是我求着阿方索，求他带我进去的。”
“……”
她纤细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让他心疼。
闵知行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叶凝曦的头发。
手抬到半空，那种冲动又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闵知行冷笑，攥住叶凝曦的手。
好痛！
叶凝曦皱眉，差点痛叫出声，心底的憎恨翻江倒海。
闵知行就是个疯子！他要是对她还有一点爱，就不会这么折腾她！
亏她还那么深地爱过他……是她瞎了眼！
可是，叶家的兴衰，还寄托在这个疯子身上……
叶凝曦低下头，抹掉眼里的不快和痛苦，声音又温柔了几分：“难道，我不值得你相信？”
闵知行怔忡了下，凌厉的眉眼松缓下来。
叶凝曦没有错过他的情绪变化。
她要成功了？
关键时刻，叶凝曦居然恍惚了一下。
在她恍惚的当儿，闵知行冷冷地开口。
“你发誓，你和阿方索之间是干净的。”
叶凝曦毫不犹豫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很好。”
闵知行盯着她，继续说道，“你发誓，你来这里找我……是出自真心的。”
叶凝曦的眼神闪烁了下。
出自真心？如果是出自让叶家复兴的真心，那算不算？
“我……”
叶凝曦再次举起三根手指，刚要说话，就被闵知行打断了。
“我要你用我们的孩子发誓。”
“孩子？”
叶凝曦一惊，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像心虚。
说出这句话，闵知行就有些后悔。只是，看着叶凝曦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对，用那个孩子。”
……
他竟然让她用孩子发誓？
用他们那个没能见到世界的孩子？！
叶凝曦猛地从闵知行的膝盖上站起来，差点摔倒。
“小心——”
闵知行眼疾手快地想要扶住她，却被叶凝曦一把甩开。
“你少假仁假义！”叶凝曦一脸愤恨地瞪着他，胸脯起伏，“闵知行，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会让我用那个孩子发誓！”
这种事，她就是死，都接受不了！
“你……”闵知行英挺的眉毛皱了皱，耐着性子，把姿态放低了一点，“你可以不去发誓。不会有影响的。”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呸！”
可惜，叶凝曦明显不买账。她恨恨地啐了他一口，转身就走。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再相信他，就是傻子！
叶凝曦愤怒到了极点，一掌推开书房的门。
“嘭”地一声，她白嫩的手掌撞在门上，隐隐发红。
陈星站在门外，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夫人。”
“走开！”
叶凝曦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冷哼一声。
和闵知行有关的任何事，她都不想再听见！
“让她走。”
书房里，闵知行适时地开口。
陈星立刻让到一边：“是。”
叶凝曦吸了吸鼻子，大踏步地走上楼梯。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从头到尾，没有回头看闵知行一眼。
“先生，夫人她……”
陈星走进书房，忧虑地看着闵知行。
他隐隐觉得，叶凝曦的状态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闵知行揉了揉眉心，有些烦乱。
“没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你看好她。”
“是。”
……
叶凝曦回到卧室，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她真没用。
明明已经在脑子里排练过无数遍的，明明已经下了决心的。甚至，她明明都已经和阿佳妮商量好了……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
她这辈子，都做不到像闵知行那么冷血，用自己的孩子去发一个誓！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叶凝曦擦干脸上的眼泪，走到电话机边，鼻音浓重地接起电话：“喂？”
“是我。”电话里传来阿佳妮轻快的声音，“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叶凝曦苦笑一声：“我搞砸了。”
她还以为，阿佳妮会鄙视这么没用的她。没想到，阿佳妮只是心有戚戚地安慰了她：“闵先生就是这个个性……你和他日常相处，大概很不容易吧。”
何止是不容易，简直是在刀尖上行走……
叶凝曦不想多说，转开了话题，“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她要重新掌握回主动权。
阿佳妮叹气：“我看，你先别想着下一步了。阿方索那边，我去和他通个气。”
叶凝曦一惊，捏紧了电话线：“你还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刚才，阿佳妮让她把一切都推给阿方索。
她还以为，阿佳妮已经和阿方索交换过意见了……
阿佳妮没搭理叶凝曦，继续说道：“我会帮你注意苏意暖的。她最近的动作很大，很有可能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苏意暖的事情，当然比阿方索的要重要。
叶凝曦果然被带了进去：“什么事情？”
“你就不用操心了。等我确定下来，再告诉你。”
阿佳妮说罢，就想挂断电话。
“等等！”叶凝曦蓦地叫住了她。
“还有事？”阿佳妮困惑地问。
叶凝曦舔了舔干枯的唇瓣，迟疑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她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做靠山了。而且，她也没什么能力，将来也未必能回报阿佳妮……
那么，阿佳妮为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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