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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定了定神，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闵先生，我希望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需要重新探讨一下，高氏企业的归属。”
闵知行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苏意暖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激烈地质问：“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说好了让她做高氏的董事长，怎么能说话不算？！
闵知行揉了揉她的头发，姿态散漫，漫不经心。
“嘘——Darling，不要在大家面前失态。大家会以为，是我故意让你这样做的。”
“我……”苏意暖有苦难言。
叶凝曦站在墙边，不停换着左右脚，好缓解一下脚踝的伤痛。
听到闵知行的话，她深深地看了闵知行一眼。
闵知行看着苏意暖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爱。
她总是觉得……闵知行这样做，只是在虚与委蛇。但是，在整个E市，有谁能让他虚情假意呢？
闵知行揽着苏意暖，潇洒地转身：“那么，我和苏小姐等着你们的答复。”
……
闵知行离开了，留下满屋子的董事大眼瞪小眼。
气氛古怪得让叶凝曦全身不舒服。
“我……我也还是出去的好。”
叶凝曦匆匆地丢下一句，转身想离开。
陈老叫住了她：“闵夫人，请你稍等。”
“还有什么事吗？”叶凝曦不解地问。
陈老强撑着起身，走到叶凝曦面前。
“我希望您能留下来，成为高氏企业的总经理。”
“我？”
叶凝曦瞠大了杏眼，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
刚才，陈老不是还在犹豫吗？怎么突然就变了一副态度……
“是的。”陈老从容不迫地点头。
陈老身后，几个董事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陈老，她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哪来的能耐管理我们高氏？”
“就是啊，陈老。让她来，还不如让那个苏意暖来。起码苏意暖比较有心机……”
陈老抬起拐杖，用力在地板上顿了顿。
沉闷的“咚咚”两声过后，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够了！”
陈老的声音苍凉，隐隐蕴藏着悲哀，“你们以为，我不想挑选一个有资历、懂商业的董事长吗？可是，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选！”
一个是叶凝曦，一个是苏意暖。
叶凝曦也知道，陈老的潜台词是什么。
“高氏的兴旺，不能只归功于之前的董事长。”陈老沉声说，“我希望，高氏之后的复兴，也不只依赖于我们新的董事长！”
陈老说完，转身慢慢地坐了下去，背影佝偻。
整个会议室无比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叶凝曦用力咬了咬唇。
齿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让她沉静下来不少。
“我既然来到了高氏，就是高氏的一份子。”
叶凝曦冷静地开口，“希望大家不要把我看作闵氏的少夫人，而是把我看成高氏的董事长。我，会竭尽所能。”
……
会议室外。
闵知行把苏意暖带出会议室，只抛下一句“在这里等人来”，就不见了踪影。
高氏会议室的隔音很好。站在这里，她什么都听不到。
苏意暖站在门外，手足无措地等着。
冷风穿过走廊，吹在苏意暖光裸的腿上，带来逼人的寒气。
她正在左顾右盼，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黑暗处钻了出来，跑到她面前。
“暖暖，你怎么样？没有被那群人为难吧？”
苏意暖柔美的脸僵了僵，不可思议地低呼：“高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的高庆穿着一身劣质西装，领带打得歪歪斜斜。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紧张和局促感。
难道，他是来找她报仇的？！
高庆苦笑一声，牵着苏意暖的手，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这都要怪我老婆……不，我前妻。”
听到高庆责怪的名单里没有她，苏意暖顿时放下了心。
“你慢慢说。”她理了理高庆的头发，柔声说，“不着急。”
“意暖……”
高庆被感动得双眼泛红。
他害怕周围有人经过，说得很简略。
原来，高夫人和叶凝曦聊天之后，回到家，就起诉了离婚，还要把股份都带走。
高庆当然不愿意。
可是，以陈老为首的董事会成员们都站在高夫人那边。
“你要是不把股份交到你妻子手里，我们会收回你手里的股份！”
高庆复述完陈老的话，苏意暖捂着嘴，惊叫一声：“你妻子怎么能这么做？你没钱了，她就把你赶出家门？”
“暖暖，还是你好。”
高庆感动得眼泪汪汪，抓住苏意暖的手。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就算拼着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也要迎娶苏意暖！
苏意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对不起，高庆。我现在自身难保，也帮不到你什么……”
“不需要你帮我！”
高庆一龇牙，阴森地笑了，“董事会那群老骨头不知道，我手里，还掌握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让整个高氏天翻地覆……”
“真的？”苏意暖眼前一亮。
高庆肯定地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他拍了拍苏意暖的手背，“暖暖，你放心。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故弄玄虚！
苏意暖在心底骂了几句，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谢谢，真的多亏你了……”
……
商量好董事长的归属，会议室里的人们鱼贯而出。
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叶凝曦和一个中年女董事。
女董事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闵夫人，我们董事会不关心你和闵家的交流和关系。我只希望，您能做好分内的工作。”
“你放心。”
叶凝曦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过，她总觉得，这个女董事说话不真诚。
要是他们真的不在意她和闵知行的婚姻，她就不会一口一个“闵夫人”地叫着了。
女董事弯下腰，从会议桌下搬出一大叠资料，放在桌面上。
“这是高氏的资料。您可以过来看看。”
居然有这么多？
叶凝曦皱眉，忍不住质疑：“这些都是？怎么也不整理一下？”
女董事立刻笑了。
她的笑容很刺眼，蔑视的成分满满。
叶凝曦忍住心底的不舒服，淡淡地说：“我有理由认为，您是在为难我。”
“不，您错了。”女董事摊开手，“这些资料，都是绝密。只能给董事长一个人看。”
“……”
真的吗？
叶凝曦怀疑地看了女董事一眼，忍着脚踝的疼痛走到她面前，随意翻了几页资料。
《2017年度对A公司的并购计划》、《2016年度投资总结》……
“高氏都快倒闭了，还有心思想什么投资计划？”
叶凝曦挑高了眉，问道。
女董事的脸色黑了黑，避重就轻：“……这些，您就不需要考虑了。您的工作，就是把这些计划先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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