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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川笑骂了楚逸一句,却是没有接过这个话题,显然不想谈论有关自己退伍的事。
他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也是揶揄楚逸道:“别只说我了,你这些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那个陈家女婿又是怎么回事?你小子不会是在吃软饭吧?”
“哈哈哈,柳哥,你这绝对是嫉妒!吃软饭怎么了?世上那么多人想吃还没得吃呢!”
楚逸笑着简略的说了些。
倒不是他不信任柳永川,而是这些事说出来可能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听到楚逸这些年,堪称精彩绝伦的人生境遇后。
柳永川竟是向他竖起了个大拇指,道:“你小子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哪怕仅仅是作为一名佣兵,可是楚逸并没有沦为,那些财阀用金钱控制的工具,而是将那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挣了他们的钱,还要了他们的命!
这种一听就让人心生快意的乐事,饶是柳永川这种传统军人,听着都有些热血澎湃。
“这也没什么,那些人也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被枪口顶着脑门上的时候,怂的比谁都快!哦,他们说这不叫投降,这叫什么人道主义精神,还觉得挺光荣。”
楚逸倒不觉得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他随口捡了几件老团长爱听的事情,逗的老团长哈哈大笑后,忽然话锋一转道:“大哥,你这几年是什么情况?
而且,我记得咱们柳家的兄弟姐妹还算和睦,不至于因为争夺老爷子的遗产,而闹到整个家族分崩离析的地步,这里面是不是……”
“都是过去的事,我都忘了,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柳永川喝了一大口啤酒,摆了摆手打断了楚逸关心的询问,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后,向楚逸举杯道:“来,碰一个!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好!”
楚逸欲言又止,可终究还是打住了话头,向着老团长举起了酒杯。
他能够看得出来,老团长虽说将分家的事情‘忘了’,可是眼中的死灰却骗不了人。
根据他对老团长的了解,除非是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或是遭遇到了连鱼死网破都奈何不了对方的势力的迫害。
“其实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错。”柳永川又是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面对楚逸眼中的疑惑,他笑了笑道:“以前我总是一心扎根在队伍里,家里的事都由你嫂子一手包办。
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都要哄好久,你侄女才会认我这个爸爸,然后还没来得及培养父女感情,我假期又结束了,然后下一年又是这种循环……
有时候老爷子生病了,你嫂子知道我回不来,都是老爷子病好之后才打电话通知我,说是怕我担心……呵呵,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她是知道我靠不住,所以什么事都由自己扛。
现在老爷子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也退了,正好可以多陪陪你嫂子和侄女,弥补一下这些年对她们母女的亏歉,所以你真别觉得我是自甘堕落,我还挺享受这种小人物的生活的。”
在柳永川搬出‘弥补妻子女儿’,这个堪称大杀器的话题后。
楚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劝老团长,他干脆直言道:“柳哥,就算你想弥补嫂子和侄女,可是现在是金钱社会,江州消费又那么高,当保安可挣不了几个钱,而且更没什么社会地位!你难道就甘心下半辈子,就这么平凡下去吗?!”
柳永川又抿了一口酒,摇头笑道:“钱不是问题,我这些年还有点积蓄,而且我又不想踩到谁头上,要什么地位?再说,我这辈子学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本事,别的工作我又干不了,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有空闲时间陪你嫂子和侄女,我就知足了,倒是你……”
“嗡嗡嗡!”
柳永川在讲到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时候,寂然死灰的目光中,始终浮现着一抹名为幸福的灵动神彩,可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古董诺基亚忽然疯狂震动了起来。
柳永川本想挂断电话,不过在他眯着眼睛,看清楚来电的号码后,笑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紧张的色彩,他轻咳了一声,才接通电话陪着笑问道:“吴老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这个当家长的自己不知道?!”面对柳永川好声好气的赔笑,电话那边的吴老师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语气尖利的喝道:“我给你说过有三次了吧?不要整天忙着挣那几个臭钱,有时间多关心下你女儿的思想问题,再这么下去,她迟早都要就进监狱!”
这个吴老师是个女人,声音高亢而尖锐,再加上柳永川的诺基亚,喇叭声音太大,不止楚逸听到了她毫不留情的训斥,连邻桌几个吃饭的客人,也都纷纷侧目过来。
柳永川不是个好面子的人,可是在自己的老弟面前,被人这么训,还直言他教育女儿的方式有问题,这让他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和怒意。
但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好言好语的陪着小心问道:“那个……吴老师,不知道我们家软软又闯什么祸了?事情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她考大学?”
“就她那种成绩,还想考大学?野鸡大学都没人要她!”
吴老师仍旧一点面子,都不给柳永川留,话反而越说越刻薄,道:“真不知道你是教育你女儿的,她学习差也就算了,还在学校里跟人争风吃醋,把一个女生的鼻子都给打歪了!
哼!想要攀龙附凤,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就行了吗?像她这种脑袋空空的花瓶,将来最好的下场,也是被社会上的垃圾……”
咔嚓!
听着这越来越过分的辱骂,忍耐了许久的柳永川,眼神中骤然爆发出一股怒气,五指猛地一合,竟是将那号称可以防弹的诺基亚外壳,直接捏成了几大块碎片!
吴老师的刻薄之言戛然而止,柳永川拔掉扎在手心上的,一片尖锐的塑料碎片,向着楚逸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小楚,让你见笑了,我要去软软的学校一趟,咱么下次再……”
“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吗?!”
同样怒不可遏的楚逸,在听到柳永川去学校,居然不带他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再称呼其为大哥,而是直呼起了柳永川以前团长的职位。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跟老团长荣辱与共!
也就是柳永川捏碎电话的速度太快,不然楚逸在听到她最后几句,对他印象里乖巧可爱的小侄女的辱骂后。
他不但会当场骂回去,而且还会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让这个不修口德的贱女人在惊恐求饶,在惶惶不安之中,等待他势若雷霆的报复!
楚逸基本没主动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大多都是别人惹到他头上了,然后他像是看猴戏一样,看着那些纨绔子弟,在他面前表演各种‘经典反派角色’的形象。
等到看腻了之后,他才会不急不慢的亮出自己的背景,在打脸的同时,顺便再欣赏一波那些纨绔子弟,从在他面前嚣张得意,到跪倒在他脚下痛哭流涕后悔不迭的求饶的猴戏。
可是今天,楚逸决定要主动当一次仗势欺人的‘反派’!
“你要是想劝我,就不必开口了!”
楚逸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团长,语气有些泛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道:“柳哥,你想当普通人没问题,可是软软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我楚逸的侄女,我这个当叔叔的,要是看着自己的侄女被人羞辱,而无动于衷的话,那我可真是枉为人了!”
柳永川一时间不禁默然。
他想要陪伴和弥补自己的妻女,所以才选择退伍回来当个普通人。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跟众多普通人一样,自己的儿女在学校惹出事情后,面对某些垃圾老师的侮辱,即便是一时怒不可遏,但在无能狂怒后,还要为自己的儿女的学业,拉下一张老脸,去给言辞恶毒的老师赔礼认错,只求不要耽搁孩子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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