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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
她惊讶地望向他的伤口。数周前的刀伤已经基本痊愈了，但当初她帮他做的紧急缝合留下了歪歪扭扭的伤痕，像一条小蜈蚣。
这样的缺陷出现在一个美貌少年的身上，任何人都会觉得可惜。还好，还好那时处理及时，没有影响到他后来的运动能力。否则她真是要内疚一辈子。
他还能像如今这般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的语速随之变快：“你能告诉我，他有什么特征吗？下次见到，我可以留意。”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每次交手，他都戴着黑色口罩，而且离我很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个胖子。”
“这样啊……”
“……他应该盯上你了，嘉虞。”祁?注意到她在看自己的脚，便往前迈一步，诱导她转移视线、看着自己的脸，“你必须要当心。尤其是，在你受到了陈教授的邀请的情况下。他一定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吧。”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好好做研究！
研究所都还没成立，就有间谍盯上她了？那以后她岂不是只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一年进不了一次城？还不能和家人住在一起？她又不是研究智能武器的！
林嘉虞顿时有点头痛：“你上次说过，他的目标是严老师？”
“嗯。”他点点头，“如果他觉得你对严舫舟很重要，也可能对你出手。最近，你最好别离我太远。”
说起严舫舟时，他的声音也有几分不自然。这种情绪和一分钟前他拒绝关极默同款创可贴是一样的。
不过林嘉虞把这份不自然理解为了担心。她感谢了他的关照，又谨慎地问：“我们在这见面，不会暴露吗？”
“你很聪明。酒店是网上预订、随机分配、随机密码的房间，以前我也在这里接过头，安全性上没有问题。”祁?举起腕表，检查了一遍信息，那些都是乱码，只有他能看懂，“待会我会变装之后从员工通道走，你就当是来吃了个下午茶，以后尽量不在电话里暴露行踪。他可能在监听你。”
“那我们怎么联系？”
“无线电。”他往她的书包里塞了一块黑色的小砖头，解释道，“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对讲。距离限制是100米。”
看到这么古老的通讯工具，林嘉虞一时爱不释手。
这种心情就跟现代人看到民国时的老电话机差不多，谁都想上去转两圈，听下铃声响。她有一刻甚至很想把它当场拆卸、研究研究里面的排线布局，然后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一个一样的。
啊，但是，这个是祁?送给自己的保命道具。还是下次吧。
在祁?穿好员工制服、准备出门前，林嘉虞拉住了他：“祁?，你已经完全相信我不是间谍了吗？”
狮子少年的毛发此刻被发胶固定住，显得成熟了好几岁，配上胸前像模像样的领结、黑色马甲背心、威尼斯皮鞋、银色耳钉，她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在和5年后的他对话。
他侧脸望着她，脸颊上多出几许温存，声音带笑。
林嘉虞顿时有点耳朵发烫。
“……这是我的直觉。我决定赌一把。”他对她行了个英式管家礼，微微弯腰，右手背在身后，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至于是赢是输，就靠你来决定了。”
言罢，祁?便推着餐车，大摇大摆推门而出。
他进了对面的货运电梯。走之前，还对她打了个响指。
这小伙子……还挺擅长耍酷？
今天情况危急，忘了跟他说，她要号召几个成绩优秀的学生转去严舫舟的班的事。
下次吧，如果对象是祁?，应该会随时同意。
在他走后，林嘉虞进浴室泡了个澡，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地走出大堂。她身上还有浓浓的牛奶香，混杂着玫瑰花瓣的味道。都已经下午了，她打开手机，决定处理最后一个男主角的短信。
哦，对了，陆远宸不算。
在她心里，他是老板，众所周知老板和打工人不是一种生物，所以她决定把他彻底排除出“恋爱游戏”的范畴。
她林嘉虞就算单身至死、嫁给国家，也不会和他陆远宸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喂？关极默吗？”
“嘉、嘉、嘉嘉嘉虞？”扩音器那边的关极默像烫到了舌头，一个劲的紧张，“你可算给我回电话了！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书店，要不要去逛逛？”
“你不是说，想让我教你学习吗？”
“是！我好多难题都做不出来，是不是我太笨了？”他摸了摸后脑勺，虽然林嘉虞看不到，但其实，他刚刚因为脸上有道疤、被书店的保安撵了出来，怕吓哭里面的小朋友，“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学习的天赋啊？”
“你怎么又在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
“我说过你有天赋，你要是说自己没有，那就是怀疑我。”
“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黑狼马上乖乖垂下尾巴，“但是……育英的考试题，真的好难……”
她知道他最近还在偷偷打工。育英给贫困生特别照顾，免了他的学费，但他还要养活一家人，只有那几个钱，是绝对不够花的。时间都用在赚钱上，哪来的时间学习？
林嘉虞板下脸来，像训斥不听话的小动物：“不许说难，只是你不够认真。你家的地址告诉我。”
“我家？”
“我给你当一周的家教。一周后，我保证你能跟上大部队的学习节奏。”
他咳嗽了几声：“……等一下，你要来我家？？？”
“不行吗。”
“我家很乱的！还有蟑螂！”
“男孩子的房间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别害羞。蟑螂只是一种与人类共存的蜚蠊目昆虫，没什么好怕的。”林嘉虞已经坐上了公交车，那是关极默每天都走的路线，她记得很清楚，“我都上车了，不能下车了，你告诉我哪站下。”
“……庙前街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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