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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二十秒，坐在最首席的会议长才闭上双眼，开口了：
“这孩子，你在说什么呢？暗物质是只存在于假设里的东西，连看都看不见。”
这才陆陆续续有人附和：“是啊，太荒谬了。暗物质只受引力影响，不受电磁力、弱核力、强核力影响，我们没法直接观察它，更掌控不了它！做科研，只知道跟时髦是不行的。”
另一人嘲笑：“这个会议差不多已经变成神仙打架了？玄幻都出来了。”
还有人说：“这可不是写小说。”
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林嘉虞丝毫不为所动。
她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拒绝直觉以外的事物，但她也笃定，他们不会没有一丝心动。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全新的领域！一旦真的成功，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到时候，美国科学家都只是强弩之末，一派自诩科学强国的老西方势力都无法望其项背，新兴的日本印度都不足为据！
真正能代表人类文明顶端的技术力，将在中国！
林嘉虞继续舌战群儒：“我们的确还没有直接掌握暗物质的技术，但暗物质能通过引力之外的其他力，和物质发生作用。我的假设里的wimp粒子，是真实存在的。”
她是如此笃定，如此自信，又如此无意争吵。
她的正确性将有时间作为证明。争吵也没什么意义。她站在这里，不过是想为严舫舟争一口气。
陈皓山突然加入了对话：“你们都知道吧，宇宙的膨胀来自于暗能量，而暗能量的表现之一就是暗物质，它拥有撕裂太阳系的能量。如果这种能量能转化为可用能量，别说火箭了，跨星系飞船都不是梦。”
这种元老级人物一旦加入，就逼得对面不得不接招。
这是一招硬棋！
“我可以详细为你们说明。”林嘉虞明白他是在丢球给自己，便稳稳接住，转而在黑板上书写一些比论文上更好懂的图表，“请大家离近一点。”
“……你要直接说吗？”
“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你们可以把椅子搬过来。”
她是认真的！她一点也没在怕！
这个女孩不会真的是那种举世震惊的天才吧？之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啊？顶多就是个高中生的佼佼者，和他们学术大牛有什么关系？没有吧？
但她字字扎实的解说，清晰易懂的思考结构，不厌其烦地重复的态度，又一次次证明了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有任何疑问，她都能解释，虽然有时候要浪费很久来阐述一个基本的事实，但最后多多少少还是能解答一些困惑。
他们围着她，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叹。
有人站得都累了，还是不愿坐下，怕看不清。
有人连午饭都没吃，也懒得叫外卖，怕错过关键信息。
他们逐渐就被她同化了！
会议长眼看局势瞬间要倒向林嘉虞那边，给自己捏了把汗。
外援，对，外援，他还可以找外援！还有别的机会！今天不能和他们纠缠太久！要及时给这群人踩刹车！否则他们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很有可能被谎言带着走！
于是会议长拍了拍手，示意他们瞩目：
“各位！！已经到晚上10点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我们明天再继续讨论吧。别弄垮身体啊！”
陈皓山“哦”了一声，又道：“也就是说……”
“嗯，这篇文章先保留下来，到明天的最后筛选轮重新进行记名投票，最终决定我们是否要采用它。”
起码看上去，他还是公平公正的。
陈皓山望向林嘉虞，仿佛在询问她的意见。
林嘉虞放下高举的右手。她持续用粉笔写字，手指已经开始酸痛，喉咙也因为长时间说话而干渴不堪，如果能休息一会儿，是最好的。她喜欢交流，但过度输出的交流是一种折磨。
天窗外面都能看到月亮了，夜色已深，没有必要继续透支身体。
其他人也都饿得两腿发虚、快低血糖了。
陈皓山便点头：“好，先休息。”
……
让我们暂且把时间，稍微往回掉转几个小时。
下午6点的模拟考试考场门口。
交卷铃响起。15分钟后，结束作战的考生们从大台阶上络绎不绝地走出，脸上都是无精打采的表情。
想也知道，他们还没做好准备，就直接做高考难度的试卷，肯定都成了枯草。
只有关极默伸了个懒腰、精神十足地冲刺向前。
“啊！考完第一天了！终于！”黑狼不愧是黑狼，体力一级棒，还有力气抡别人的脖子，“冯孟冯孟冯孟，你考得怎么样？”
可怜的冯孟都快被他掐死了。
“松手！松手！关极默！你是猪吗？这么重？！”
关极默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我最近吃太多了。林嘉虞每天都去我家给我补课，我就疯狂做好吃的菜，结果她没吃多少，我胖了。”
“你这是在炫耀还是在虐狗？”
“没，她就是我大姐头而已。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这种小混混配不上她。”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自知之明。”
“所以呢？你考得咋样？”
冯孟唉声叹气：“别说了！数学最后一题完全没做出来。我要死了。英语有篇完形也没看懂，作文都是瞎写的词，林嘉虞教过的好词好句一个都想不出来！明明昨天还记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忘了？”
“你好像在发抖诶。”
“我靠，真的，停不下来了……关极默！你帮帮我！我好紧张！”
他整场考试都一直盯着前排女生的后脑勺看，自然紧张得不得了。要说心理素质，参加过奥赛的冯孟也不算差，但他跑去和那么多高三学生一起模拟考，周围全是大哥哥大姐姐，不紧张才奇怪！
怪不得严舫舟老师说，在陌生的环境里考试、会加重考生的心理负担，还真是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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