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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气。
“我是为了筹集资金呀。林家有钱，我们的研究所缺钱。”
“但这样会让你遭到更多敌意。”
“我不怕。”
“我怕。”他稍微一用力，那朵柔嫩的铃兰花朵就碎在指间，轻而易举，“你就算知识储备再丰富，外表上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跟关极默说，不用担心你被打击报复，可真实的情况是，万一你的对手发了疯，谁知道会不会真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在学生面前总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嫉妒”有多可怕，他早在凤凰i号火箭发射之前就切身体会过了。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和现在的林嘉虞有几分相似。可她比他那时还要年轻、稚嫩、未经摧残……
她试图缓和气氛：“没事的，祁?会保护我的。”
没想到这个说法反而让他皱了皱眉。
“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是特工。”
“是特工，但也只是个孩子。你太依赖他，只会让他承担过度的压力，陆远宸和关极默也一样。”严舫舟的语速正在加快，“有资格说保护未成年人的，始终只有成年人。我要对你的未来负责。”
那双满是故事的眼睛盯着她年轻的面庞，压迫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只能垂下头去。
“……严老师的意思是，想让我离开林家？”
“不，我是想提醒你，万事谨慎。”他拉开窗帘，看着远方遨游的飞鸟，叹了口气，“比方说，你知道y博士在网上很有讨论度吧？可这些文章的行文习惯和措辞……明显就是你啊，嘉虞。”
咯噔——
他怎么会知道？
林嘉虞一瞬有点失神。
但很快她就调整了状态。
也对，他看过那么多她的文章，还知道她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于情于理，推断出y博士是她的马甲都很正常。
但他也没有证据，顶多是在猜测而已。
她酝酿了一会儿演技，假装惊讶地摆摆手：“什么？不是我。真不是。”
“……”
严舫舟没有说话。
【叮！演技技能使用失败。】
【严舫舟的特性里，有一条，叫“慧眼识珠”，他能看穿大部分的谎言，也能看出很多人的优点和缺点。】
【所以宿主你的初级演技在他面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还能这样？
林嘉虞慌忙望向严舫舟。
他坚定的眸子里藏着几分焦躁，显然，他可不信她的否认。
过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嘉虞，我往回数了数文章的数量，养病的七天里你一天都没闲着，要是弄垮身体可就追悔莫及了。不许勉强自己！”
他敲了敲桌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有威严一些。
他在责怪她，不该这么努力。
他是在关心她。
她知道。
见撒谎无用，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y博士确实是我。反正在第一分局养伤也不能干别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多写点东西，说不定能启发到其他人呢？我没做错吧？严老师？”
她急切地渴望他的认同。
穿越之前她也才19岁，算上来这里之后的一年，也不过是个20岁的年轻人。
在年长她6岁的严舫舟面前，她就是人生的后辈，很需要他的建议。
如果他觉得这样做确实不合理，那她以后要是继续以y博士的名义发布文章、心里都会有一个小疙瘩，这是迈不过去的坎。
严舫舟看她这副天真纯粹的眼神，一时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替她着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唉，写东西是很好，可万一暴露怎么办？你是国家的机密工作者，按理说是不能对外发表这些文章的。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林家人知道你是y博士，会不会利用你、剥削你的资本价值？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可我只是憋不住……写出了好东西，当然想和别人交流，难道这个初心也不行吗？”
她的声音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委屈。
严舫舟知道是自己说重了，他缓了缓语气，温柔地将右手盖在她的头上：
“嘉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嗯。”
“那就别让我担心。”
他轻轻抚过她的侧脸，最后停在她肩头，替她拢好头发。
这是他最大限度的亲近。严舫舟是教师，又是大人，不可能真对学生做出任何越界的事，他的责任心强于一切。但恋爱游戏的数值本能，又驱使他不断靠近面前的少女。
喜欢，只是喜欢，说不清是哪种喜欢，但就是喜欢。
他无法不想她。
但又没有理由主动接近她。
就连叫她来办公室，都必须挂着“告诫她万事小心”的名义，不然没法单独和她见面。
是的，严舫舟其实并不想说出前面那些批评，但如果不这样做，他连找林嘉虞私下聊天的借口都想不出来。批评也行，表扬也行……只要让他能跟她说说话，又不必承担打破禁忌的内疚感，就足够了。
这种矛盾的心态，最终让他感到难以言说的痛苦。
对此，自诩智商过人的林嘉虞却一无所知。她真的只把面前的男人当成研究合作伙伴。
“我知道，严老师。”林嘉虞只是乖乖点头，“我会小心的。我一定不让你担心。我们还要一起把凤凰ii号送上天呢，在那之前我绝对不会出事，我保证！”
严舫舟一声叹息。
“行了，你忙你的吧。”
“嗯。其实，研究所建成之后的工作计划我还没排好，也有些内容想让严老师确认一下。”她连忙翻出书包里的文件袋，把许多页草稿纸摊在茶几上，期待地看着他，“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终于能亲手把东西交给你了。”
她有拿不定的主意，都会想找严舫舟要个参考。
扎实的学术基础，丰富的处事经验，过人的理解能力，这些品质都是优秀科学家的必备素养，严舫舟一个也不缺。
两人开始聊这些学术上的东西，但聊着聊着，严舫舟一个回头，林嘉虞就已经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嘉虞？”
“唔……呼……”
还说没勉强，明明就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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