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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句断断续续，从指缝里流出：
“我……不明白。如果她回到了过去，那我们的记忆也会受到影响啊。既然我们还记得有她，就说明她在这个时空存在过……难道世界上能同时存在两个林嘉虞？”
青衡定定望着她。
随后，脚步加快。
“……”
“青衡，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
“去哪？”
“40年前。”
她拦住他：“不可以！机器已经报废了，你再运转一次会出事的！”
“那就修好再回！总之我要找到她！非找到不可！”
“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活着！”
“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已经死了。”
两人一路回到研究所旧址。卷发女人拼命想拉住他的肩、阻止他往前。
“站住，你不怕出意外吗？！”
“她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又有什么不可以？”他执着地一锤桌面，口吻冷淡却又炽热，“别劝我了，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快点出去。”
他的目光很伤人。
卷发女人垂下了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今夜，这座研究所……恐怕无人能够安然入眠了吧。
——
2011年，11月。
眼看就要入冬了，t大园子里下起了小雪。
校园实在太大，平日从宿舍去教学楼都要花上15分钟，还得骑自行车，遇到雪天，就更是慢上加慢。
今天，大礼堂恰好举办著名神经外科研究者、爱斯伯特教授的讲座，林嘉虞就是为了这个，才专门从研究所请假、来了学校。
看着面前的人流，她叹了口气。
人也太多了，排队排到她，早就进不去场馆了。
不巧室友是个南方人，第一次见到雪，还很兴奋：“林嘉虞！要不我们不去看讲座了，就在外面打雪仗吧？”
“不着急，等你老了，多的是机会。”
“为什么啊？老了就打不动雪仗了啊。”
“35年后，地球会遭遇罕见的全球气温骤降周期，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会下雪。”
“……啊？！你吓我的吧？绝对是吓我的吧？”
室友的性格大大咧咧，林嘉虞一点也不担心她多想。这人除了吃饭和学习，没有别的爱好了，就是有时候怪单纯的。
那么问题来了，前面至少还有100人，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排队？
滋滋。手机响了。
林嘉虞低头看了眼手机，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脑袋……好晕。
“怎么了？”室友关心地拍拍她。
“没，我刚刚有点犯困。”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学校，点开祁?发来的短信。是个坏消息。
【出事了，速回】
林嘉虞脸色一沉，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机场赶去。
她没注意的是，前方大礼堂里等待出场的爱斯伯特教授，正在四处找人打听“y博士的学生是不是也在这所学校”。这个戴礼帽的白胡子男人，似乎很想见她。原因不明。
2小时后，计都研究所内，a组研究区。
林嘉虞风尘仆仆地钻进陆家佣人的出入口，找到电梯，刷虹膜认证，一路降到最底层。她脑袋上的雪花化成了水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她毫不在意，冲进门里就是一句洪亮的疑问：
“——是谁干的？！”
“我们也不清楚。”陈皓山老教授站在会议桌的前方，其余研究员围坐在桌边，他回答，“是舫舟最先发现的。”
桌面上摆着一只迷你u盘。
众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数据丢失了。
说不清是物理方式还是电子方式，总之数据是残缺的，一定有人动过手脚。
a组和b组的研究区域之间并未设置强制门禁，因此，双方都可以自由出入彼此的空间。反正门口有最高级别的安检，资料带不出去。平素两边的研究室都有人在，如果对面组的人路过，也会马上发现，以往都相安无事。
但今天早晨，严舫舟第一个发现了数据的异常。
他马上叫来了陈皓山和祁?，又让祁?给林嘉虞发了短信。
“……白白浪费了我们最后一星期的工作量。”严舫舟向来冷静，很少露出这样烦躁的神情，这不像他，“往严重了说，得重做一个模型。”
“什么？！”
这个结论叫人扼腕叹息。
重做模型不仅需要熬夜加班赶进度、还浪费了大量的器材。最坏的结果是，他们在郊外制作的核反应堆整个都要推倒重来，因为参数错误会直接影响最后的精度，精度差之毫厘，成果谬以千里。
全组人都在流汗。
祁?皱眉：“一定是刘世强。他和嘉虞有积怨，第一天两个人就差点吵起来。”
“很有可能，但他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莫不是趁我们集体去郊外测试的时候？那天组里每人。”
“就三小时，他这是一时起意吧。太卑鄙了！”
“怎么办，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几天，这套测试火箭都要重做啊！重做的资金不可能从所长那要，再加上之前就不够的缺口，算下来都快1.5亿了！这是个天文数字！”
就算最后解释清楚、整件事是b组人搞的鬼，没好好保管好自身数据安全的责任也得他们来负。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模型不能用的问题。
否则就只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按照陈皓山的官场经验，上面的人可懒得管失败的原因，他们只想知道，谁该为失败负责。
林嘉虞似乎还在想办法，祁?见状，怀着一丝希望问：“嘉虞，你觉得陆家还能借我们一笔资金么？”
“陆远宸出国参加新年音乐会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陆老先生那边，我去碰碰运气。”她说，“但他毕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突然拿出一个亿的现金吧。”
她直接拐弯上楼，沿着密道去了阁楼下方。
然后刷卡乘电梯上了顶楼。
她要去找她名义上的“岳祖”——陆家老头子、两院院士、同时也是这座宅邸的主人，陆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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