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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却不想林嘉虞答应得格外果断，甚至有种“等你这句话很久了”的愉悦感，“另外，a组也请求出示同样的反应堆证据。”
“什么？！”朱文章的手下惊呆。
朱文章安慰他：“打肿脸充胖子而已，无需担心。”
那名青年有些迟疑：“可是……”
朱文章摇摇头。他不必再说。今日本来就是为了见证ab两组的成果才举办了这次讨论会，要是真出事，那也是所长的事，他有信心完成所长交给他的任务——堂堂正正地击败a组。
一行人乘车前往深山腹地的实验基地，在那里视察了两组的火箭设计模型。
纯白色的箭体停在发射中心的巨型仓库中，电缆和杆线穿行其中，数层维修用平台星罗棋布，燃料实验堆里的高温让空气都不断变形，这是他熟悉的味道，科学的味道，也是金钱的味道，人站在这里，就会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抬头都望不到仓库的尽头。
才几个月，就实现了这么宏大的搭建，看来两边的行动力都非同一般。
问题在于……这美丽的箭体外表下，藏着什么。
以所长几十年来的工作经验，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功夫的好坏。
而a组制作的、那台小到夸张的箭体，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是违背直觉的大小。只有这么点空间，看外型都觉得比不上美国那些应用卫星大，更别提什么载人项目了。
果然，所长大致扫了几圈两组的箭体、基座和燃料运作模拟反应堆，就立刻给出了自己的评判：
“b组的质量十分优秀。而相比之下，a组就……连完成度都堪忧。陈老师，我知道您欣赏自己的弟子，但林嘉虞带组表现出的实力确确实实是略有不足，我不能把这么大的项目全权交给她来负责。”
陈皓山打断了他：“等一下，a组的方案和计划书上的不一样，您再仔细看看？”
被人打断总是拂了面子，所长有些不开心。
那根细得反直觉的火箭真能飞上天？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我看过了。”他坚持说，“这是我看过之后的判断。箭体不可能缩小这么多。你们想尝试创新，这很好，但在有限的时间内一味追求新颖、只会让本该做好的任务都做不好。让我说，这就是失败。”
失败两个字用得很直白，让b组围观群众都心情大好。
所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赢家就是b组无疑了。
但林嘉虞似乎并不意外。
她淡定地举起右手：“我可以说几句么？”
“……请。”
“就在两周前，我们根据突然发现的一处数据问题，意外找到了箭体某处还有改进空间，所以，在最后两周，我们在陈老师的带领下、针对计划书上的方案进行了调整，发明了更高效的推进技术，从而推出了2.0版本的箭体发射思路。”
她说到这里，严舫舟配合地打开了箭体舱门。按钮按下，钢铁巨人自动摊开外壳，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b组全员愣在原地。他们居然把箭体故意做成了可拆卸式剖面！
难道是为了让所长更方便地看到火箭内部结构、无法反驳他们的主张？
朱文章一时有点冒冷汗。
林嘉虞继续说：“在这个箭体诞生后，原计划的驾驶舱和燃料舱体积可以进一步缩小，速度也有望进一步提升。就像我在今天开场时说的那样。数据是完全科学的。”
朱文章终于无法容忍，直接问：“你没有数据造假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同样的实验条件下，我们达成现有的数据水平，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你们经验差太多，就算有严舫舟帮忙，也不可能、不应该做出远超我们的成果。这只能理解为造假！”
严厉的指控回荡在箭体陈列室里。
圆形的外墙使回声扩散循环、听得人震耳欲聋。
林嘉虞只是笑了笑：
“是吗？也是，你们请了那么高水平的外援团队、才只能做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会对我们的成果有怀疑。”
朱文章面色铁青。她怎么知道他们找了外援团队？
他扭头质问他的队伍：“是谁告诉她的？！”
众人纷纷摇头，无辜得堪比战争年代的平民百姓。
“——我们可没说！”
这群人看着也不像在撒谎，但朱文章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现在，他看谁都觉得像b组的叛徒。谁都不值得信任！
他的学生马上站出来、为他发声：“林嘉虞，你别血口喷人，我们组的成果是自己脚踏实地做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外援团队，请不要把政治立场代入到科研里面来！”
林嘉虞故作惊讶，道：“咦？刚才我们讨论的重点是这里吗？难道不是箭体的效率问题吗？是不是你做贼心虚、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贼喊捉贼呢？”
那个学生顿时无言以对。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是被她给怼傻了！
“……蠢材！给我滚一边去！！”朱文章推开他，往前一步，他决定亲自出马，会会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女，“林嘉虞，我不明白，你们的资金是哪来的？！”
她委屈地撇撇嘴：“资金是够的呀，所长最后三周不是还追加了5000万给我们吗？b组应该也收到了类似的关照啊。”
“5000万怎么可能够？！你们起码要两个亿才能摆平！”
他上钩了。
林嘉虞在内心对自己微微一笑。
面上则维持着震惊的表情：“哦？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按照我们双方的核酸，都是5000万就能实现，你却认为一定要两个亿呢？我左算右算，也算不出两个亿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们……”
忽然，朱文章哑口无言。
他一时怒火攻心，差点咬了舌头。
这个女娃，居然敢给他挖坑！确实，5000万差不多能覆盖他们研究的开支，但他知道a组数据遭到了破坏，必须返工重来、所以才要花费两个亿！
如果他承认是两个亿，那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知道a组数据有过毁掉重来的问题！
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这破坏是自己指使人动手的？
“……”
朱文章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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