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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了努嘴唇：“不好意思，y博士的大脑是无价的，不接受讨价还价。”
“……”
“7,8,9,10……”
她已经将纽扣转了180度。
一般人在倒计时的时候，会故意把最后一个数值藏着不说，当做谈判的筹码，等对方还价。
可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数过去了！
这击溃了威尔逊内心的最后一丝期待。
“我答应！！”他立刻大叫，“650万，成交！”
【叮！当前欠债193,500,000元，剩余贷款百分之96.75】
她这才握上他的手。
“合作愉快！另外，您能不能帮我的新书写一条推荐语呢？”
“……新书？”
——
y博士与威尔逊教授的联合实验室，在美国和中国同时成立一事，让媒体行业嗅到了商机。
以此事为契机，y博士在官网上宣布，将展开跨界系列合作。
第一站就是由林嘉虞代为撰写的《自传》。
别误会，林嘉虞并不会真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她所谓的自传，其实只是半真半假的纪实体小说。
故事的主角是y博士，这本书讲述了他“从山村孤儿艰难长大并独立进行科研的天才的一生”。而林嘉虞在这个故事中，不过是个后期才出场的配角。在书里，林嘉虞惨遭林家逐出家门、得到y博士收留、暗中发奋图强、王者归来的爽文情节，写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稍微浏览一下市面上的自传体书籍，她就能模仿出类似的内容。写起来比研究新学科的未知领域容易不少。
编辑看了都直呼专业。
拿到打印样稿的时候，他双手都在发抖。
“什么，你终于愿意出书了是吗？”他激动得快哭了，“总编！快过来！有金蛋要出生了！”
“金蛋”是他们对有潜力的作者的统称。
不消半刻，总编就疾驰而来，握住林嘉虞的双手，仿佛一只热带雨林的红狒狒：“林小姐！请务必和我们合作！y博士是世界的明珠，该让这颗蒙尘遗珠焕发光芒了！”
虽然林嘉虞觉得很讽刺，但不知情的人，都对书里的情节信以为真。
这样也好，她就可以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林嘉虞笑眯眯地说：“我可以把这本书让贵社出版，但里面不能直接涉及y博士的研究内容。对了，上次您好像说过，可以给我15个点的版税，对吧？”
“可以可以，没问题！什么都好说！”
“能有预付稿费吗？”
“可以！我们给您3万册的首印！”
“3万册？”
总编以为她嫌少，忙改口：“我说错了！是13万册！”
反正到时候往中小学门口一摆，就多的是急于教育内卷的父母愿意来买。只要y博士继续在网上发表那些小论文，热度就会持续不倒，卖上火车站畅销读物前十名绰绰有余。
林嘉虞点点头：“行，签合同吧。”
“好的好的，那您打算什么时候交付全部稿件？”
“后天。”
总编震惊：“……后天？我是不是听错了？这可是一本15万字的自传小说啊。”
“您没听错，我后天就能交全稿。”
不愧是她，做研究是火箭，写书出版也坐了火箭。5天完稿、10天校毕、25天拿书号、45天印刷上架，一个半月过去，全国书店都出现了这本玩笑属性的自传。
封面上还印着大大的“陈皓山、陆靖安、威尔逊三大科学家联名推荐。”
看着民间英译版小说首页的威尔逊签名，连远在大洋彼岸的外国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威尔逊的实验室坐落于华盛顿特区，在学者里都算是最高端的，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带动许多神经科学领域的从业者迁居于此，形成了产业链。其中自然也包括和他斗了大半辈子的对手——一个叫安迪·布朗的络腮胡眼镜男。
他也是诸多找林嘉虞请求合作的学者之一。
当他的女助理冲进他位于新古典主义建筑内部的办公室、大喊“教授，威尔逊实验室发表了一篇新论文”时，布朗正巧在端详那本书上的签名。
他的死敌是怎么和y博士搭上边的？又是带货卖书、又是成立联合实验室？
这个人也真没劲，研究卡壳就找中国人合作？
一点国家自尊心都没有！
布朗仿佛在借嫌弃表达自己的羡慕：“这不可能！y博士应该会拒绝他们才对！他一向都是拒绝商业协作的态度！”
“但这篇论文是真的。”助理喘了口气，说，“进度比我们快很多，轻而易举就推翻了我们之前的另一个猜想……”
“狗屎！”布朗对桌面重拳出击。
助理的裙子都随之一摆。
她试探着问：“怎么办，我们要敢在他们完成对应的硬件开发之前，再想点办法吗？”
“办法？当然！当然要想办法！你带着我的介绍信，去策反y博士！他给多少钱，我们都照给！我要他最核心的技术！谈不下来就别回来！”
“好的！”
次日，从t大结束寒假、回到校园的林嘉虞一进宿舍楼，就看到了等在那儿的白人女助理。
助理尴尬地笑着，道出原委。她给出了一份比威尔逊更贪婪的合作申请书，想要到比他们更深入的合作权限。
当然，开价也不低。
林嘉虞只是冷静地请她出去。
“别着急，我们还可以谈谈……”
“我也很想和你们合作，但问题是，你们给出的新方向涉及了国家敏感信息。对不起，这笔交易我做不了。”
“给多少钱都不行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数据安全的问题。”
“那我们保证研究数据储存在中国！这样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请你们整理好新方案再来找我。”她随手一指，信件收发室里躺着好多封来自国外的文件，“太多人在等y博士的授权了，就算按顺序，你们也要排到三个月以后。”
“三个月？！”
女助理惊呆。
学术界的直觉是对的，y博士是个很厉害的人才，以前他是不参与外界营销、只闷头做研究，谁都不知道他本人是否存在；
可现在，他开始有条件地接受外界的橄榄枝了，无数对他有兴趣的学者都来讨教，光有钱都不够，还得讲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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