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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小的诱惑。
可以一次性知道林嘉虞的所有秘密，对暗恋她的少年来说，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但他不想让她为难。
“不必了！你要是没主动告诉我，就说明我不需要知道。”这次关极默却表现得十分宽容，他摇摇头，又挠挠鼻尖，紧张得乱七八糟，可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好奇心，“等你什么时候想跟我聊了，再来找我吧。我随时有空。”
明明在意得不得了，还要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林嘉虞无奈地说：“关极默……”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怀疑你的。我保证！”
这句话他倒是没在说谎。
看着少年纯粹的眼神，林嘉虞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
她的确需要一点时间，把理论整理清楚，再和他们商量今后的打算。目前知道她来自未来的只有严舫舟，在时光机完工前，没有任何物理上的证据能证明她不是个精神病。
若是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害她被国家当成诈骗犯、强迫她脱离她的火箭计划，可就麻烦了。
“好。那，我们去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
她终于放弃了对关极默的追问，转身推开了通向食堂的玻璃门。
关极默这才从紧贴的墙面上“滑”下来，跟上她的脚步。
“……呃、烤鱼套餐，怎么样？”
“可是那个只有双人份的吧？”
“我要和你一起吃。”
“那我要鱼头。”
“我要鱼尾！”
两人之间的对话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们不知道，远在100米开外的刘敏震惊地摘下耳机，连打翻了桌上的果汁都毫无知觉。冰块掉在地上，渐渐融化成了水，水又慢慢渗入地毯表面，看似什么也没发现，但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她的认知也一样。
“林嘉虞是从未来过来的人？！”刘敏的呼吸急促而粗重，“这科学吗？！”
……好吧，她在科学家面前讲科学，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她举起杯子，想喝口果汁压压惊，这才意识到果汁已经全洒在了地上。她随口骂了句街，把杯子丢进垃圾桶。
“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上级还在催促。
刘敏烦闷地捂紧额头。就算偷听得不太清楚，但有些词汇不是听不清就能蒙混过关的。本能告诉她，这个消息不能轻易往外说，否则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比她能想象的任何个体死亡都严重。
原样上报给她的上级，似乎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还可能酿成灾难。
但要她死死保守住这个秘密，可太难了。
她迫不及待想找人讨论林嘉虞的说法的真实性。她忍不住。
以前，她作为间谍潜伏在严舫舟身边时、每天只花半小时学习就能名列前茅，配得上“学霸”称号，即使抛开工作不谈，她对知识也有种天然的渴望。这和她间谍的身份并不矛盾。
问题在于，中国将在不远的未来、持有时空穿梭机这件事，足以改变世界的格局。
她很难判断应该如何抉择。
耳机里的催促就像索命：“……刘敏！你听到了什么？快汇报！”
烦到极致，她不假思索地用英文骂了回去：“我听到他妈的上帝死了！闭上你的烂嘴，让我想清楚！！”
砰，就举起手枪往墙上开了一枪。
还好里面装的只是空包弹。
和她同样震惊的，还有24小时监听林嘉虞对话的祁?。
寂静中，他独自站在第一分局的靶场前，手臂悬在半空，瞄准靶心，却又完全没有在射击，这个姿势维持了10分钟，他也忘了放下。
结实的耳罩成功隔离了外界的所有音量，他听到的只有林嘉虞和那个迷之青年间的谈话，而他的工作性质，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无视掉这段谈话。
她……来自未来……
所以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嘉虞就在骗他？
接近严舫舟也不是为了什么技术，而是她本人就知道颠覆现有科学体系的技术，只是想找个人帮忙实现而已。
一切都说得通了……一切都很合理。化身y博士发表那么多前人未知的文章也很合理，17岁就担任火箭项目负责人也很合理，和严舫舟莫名其妙那么合拍也很合理，不在乎林家给的荣华富贵也很合理。
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天才，而是未来的天才。那么，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她真的有在信任自己吗？
忽然，一双手干脆地摘下他的耳罩。
祁?脸色铁青地回过头，竟是李玫，她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神情，唇膏上的红色都因惊讶而咬掉了一块。印象中，李玫从不出入靶场，她不喜欢硝烟的味道，但她出现在这，就意味着……
“你都听到了？”李玫急匆匆地说，“过来，我们得开个会。”
“玫姐，我们要怎么处理她？”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走吧，别带上你的私人情绪。这恐怕是第一分局成立以来最要紧的课题。”
“……好。”
“祁?，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工作是工作，如果真有要你做出决断的那一天……”
这次祁?没有否认他的好感，只是淡淡地说：“我会以国家为先。”
“很好。”
两人乘坐电梯进入地下室，按下秘密按钮。
一如当初独自前来领命的李玫那样，祁?这次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平时闲着没事，他们是不会过来的，一旦过来，就意味着会出大事，更何况这次是直接叫上了第一分局的所有人。
电梯里站着16个性别年龄各异的特工。祁?只认识其中的7个。
比如那个打扮得像小吃店老板的围裙男人，齐望海，他很讨厌工作，当特工纯粹是图钱，但工作效率很高，总能偷到别人找不到的情报，据说因此制造过好几起不被追查的凶杀案。
祁?记得这人考过高级心理咨询师，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的职业、年龄、兴趣和性取向。
注意到祁?的目光，那个男人还怪异地瞪了他一眼。不转动脖子，只动眼珠，却硬生生表现出了肢体扭曲的威胁视线。
祁?只能尽量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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