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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从他周身散发出的层层寒意，让她心底打颤。
她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破衣服，挡住重点部位，正好厉寒祈也走到了她身旁，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
“沈意欢，你命可真实。”
这句话落在沈意欢耳朵里含义颇深，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次的绑架谋杀，完全是出自他的手笔，为的就是看她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模样，以获得无穷的乐趣。
这个猜想逐渐占据整个头脑，让她不由心口泛起一股凉意，堪堪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回道：“让厉少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她不甘，她痛恨，恨自己面对男人的把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沦为他眼中的玩物。
厉寒祈眸光微闪，似乎有点惊讶于女人的语气，清冷勾唇，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还沾着血迹的刀。
沈意欢眼中映出阴寒的刀光，还没来得及害怕，刀尖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耳边传来男人冷冷的调子。
“说，你把若惜藏哪去了？”
沈意欢稍稍一怔，随即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目光直直看向他，“原来在您这里，我的嫌疑还没洗清啊。”
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在他眼里，她依旧还是第一嫌疑人，甚至不惜找那两个人来羞辱她，摧毁她的心智，只为了让她说出若惜的下落。
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厉寒祈莫名觉得她眼中的苦涩异常刺眼，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刀尖却往前送了送，沉声道：“别跟我玩这种把戏，快点说，否则……”
“否则别怪您心狠手辣？”也许刚经历过生死，沈意欢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竟直接打断男人的威胁，唇边笑意不减，缓缓道，“厉少，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您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我也不知道若惜在哪。”
“沈意欢！”厉寒祈狠狠咬着她的名字，黑眸中卷着风暴，鬼斧神工的俊颜有一半隐在月色之中，气质森冷如恶魔，“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惜现在在哪里？”
实际上，这种要命的威胁，她已经听过千百次了，怕当然还是怕，但已经不会轻易向他求饶了。
她闭了闭眼，唇瓣开合，声音里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自便。”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耳边只有风吹动草木轻微的“沙沙”声，隐约还能听到男人隐忍着怒火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意欢身体一颤，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尖从她脸颊上划过，然后一路往下，冰冷舔着她温热的肌肤。
突然，耳边响起衣服被划破的声音，下一秒，她那本就衣不蔽体的衣服便离她而去。
一阵阴冷的山风吹过，激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她不得不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捂住重点部位，看向厉寒祈的眼神又增了几分惊恐。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厉寒祈满意地勾起薄唇，显然是被她这幅表情取悦了，却不打算停手，迎着她无比惊恐的目光，刀尖继续往下探去。
“不要！”沈意欢尖叫，直接用手喔住锋利的刀尖，顿时掌心划破，一片血污。
厉寒祈凤眸暗了暗，随即挑了浓眉反问她，“怎么，想通了?”
沈意欢重重咬唇，即便男人没有继续将刀尖往下的意思，她还是紧紧握着那柄刀，仿佛喔住了她做人的最后尊严。
“我想知道您是凭什么断定我藏了若惜的尸体。”
厉寒祈倒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这个你不必知道。”
“如果您手里有确凿的证据，那我沈意欢无话可说，但如果只是凭空捏造的证据，那您将错失找到若惜的最佳良机。”
这一段话下来，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竟让厉寒祈一时无言。
只是……
他定定看她，眸光深如寒潭。
这女人变了，似乎不再是刚出狱时那个唯唯诺诺的沈意欢了。
厉寒祈难得失神，再回过神来时，沈意欢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全身戒备着。
他不由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监控回放，她在夏思霆面前可不是这幅模样。
沈意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用力扯了扯刀柄，唤道：“厉少？”
厉寒祈丢到刀刃，转而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声音恢复一如既往的阴沉，“想死个明白，行，我成全你。”
话落，他转身离开，背影同样的凉薄无情，徒留沈意欢双手抱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见男人已经走远，沈意欢立刻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爬起来，蹲在地上，从那堆破碎不堪的布料中挑挑拣拣，希望能简单拼凑出能蔽体的布料。
可惜，料子实在太碎，连熊部的肌肤都难以遮挡。
视线挪到长裤上，她灵光一闪，拿出匕首把大腿以下的料子全部裁掉，然后打了个结，勉强做出个抹熊来。
收拾妥当后，她循着车灯的方向走上马路，正好看见厉寒祈靠在车边吞云吐雾，身姿颀长，姿态慵懒。
烟草的火星在他指尖明灭闪烁，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露出一道流畅精致的下颌线，神情难得比平时要平静几分。
她一手提着不太贴合的抹熊，一边慢吞吞地朝车辆走过去，等走到厉寒祈旁边时，突然想到被他干掉的那个男人，踌躇着开口，“厉少，那个男人怎么处理？”
毕竟她和那个男人有过肢体上的接触，没准他指甲盖、身上还残留着她的dna，如果就这么放任其曝尸荒野，那督察找上她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她不想再因为莫须有的杀人罪名锒铛入狱，那种痛她这生不想再体会。
厉寒祈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感情，“这不用你操心。”
说完，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个黑衣人应了声是，正要走，又被叫住。
“附近搜索一下，遇到同伙，直接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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