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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
轩辕言皱着眉，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
沈清宁复杂的看着他，还没说出那套身为医者的言论，听见轩辕言道，“我同你一块去。”噎住，轻轻点点头。
不会阻拦她的意愿她的追求，但总会生死同行。
来报信的人领着他们朝李家去了，李家外头已经围了不少关心的人，淳朴的村民还是很多的，都不希望李家儿子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
“让让，大家都让让。”沈清宁温声叫这些村民们让开，好心，“如果真有人得了传染病，你们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回去先燃烧艾叶，清洁家里，免得情况更糟糕。”
大家都是听得进去的，也都不傻，即便关心也没有贸然进李家院子的大门，闻言也走了好几个。剩下的，都切切的巴望着沈清宁，追问，“李大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沈清宁暂时还不好回复，和轩辕言先进了李家的院子。
进院子，听到屋中传来的哭泣声，一个哭肿了眼睛的妇人迎出来，差点没给沈清宁他们跪下，“求求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还这么年轻，连媳妇都还没有娶……”
沈清宁想叫她起来，更不敢随意答应，正为难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也从屋中出来，把妇人从地上扶起，心酸却也保持理智，“娘，你让大夫先看看吧。”对着沈清宁他们轻轻点点头。
沈清宁稳稳心神，可随即，看到屋子里的李大之后，深深皱起了眉。
“这是疠风，也叫麻风……我没办法治。”
这话定了李大的死刑，叫妇人几乎哭嚎的要昏厥过去，不肯听受任何的安慰，不住的磕头跪求，说沈清宁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清宁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可这病，一直都是药石难医。哪怕让渡世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沈清宁垂头丧气的和轩辕言离开了李家，耳边的哭嚎声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折磨。
“清宁，这不怪你。”
面对生死，轩辕言的情绪也很沉重，只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她，她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每个人都救得回来，她真的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沈清宁却还是没办法从失落的情绪里走出来，因为她藏了一个秘密。
其实对于疠疫，她还是有一个医治的方子的。
不过方子要用到的药，是以前医治的大夫从来没有用过的，它可能治愈这病，却也可能有很大的副作用，让病人遭受到更大的痛苦。
她是应该尝试一二的，但是从上回被村民们传言那些话，她就有些束手束脚，觉得自己不该为了一场冒险，赌上自己这么多年挣来的名声和名望。
轩辕言知道，叹了口气，“你这样想也是正常的，毕竟，从来没有过先例……就算你真的医治了，也不定能把他救回来，你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可作为医者的沈清宁还是很煎熬。
煎熬得日日夜夜都睡不好，她梦到自己冒险把人治好，李家人笑着站在一起，也梦到李大不得医治，在病床上缠绵数日，终究蹬腿离去。
把她的痛苦挣扎看在眼里，轩辕言终于做下一个决定，独自又去了一趟李家，找到了李大的弟弟，也就是上回的年轻男子，将他请回家，把这件事仔细的和他说出。
李家有两个儿子，大家平时都称呼李大李二。两个人都是很受大家喜爱的人，李二还没有到年岁，愿意下嫁的姑娘都排成排，更别提有一身好力气又善良淳朴的李大。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李大竟然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李二沉着脸色，在心里仔细的琢磨考虑半晌，终究做出决定，对着沈清宁拱手，“还请沈大夫出手救救家兄。在您的手上，他还有一线生机，如若您也不愿意出手，他就只能等死了。”
李二的话无疑给了沈清宁勇气。
他们做大夫的，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样吗？如果畏首畏尾，怕败了名声而不做最后的努力，她真的愧对母亲的传承和渡世师傅的教导。
沈清宁着手开始准备对李大的医治，带着药草还有打磨一新的银针，在某日走进了李家的院子。
李家妇人知道她愿意施手相救，笃定了儿子一定能够平安无事，对她连连感谢，即便听到沈清宁说不确定结果，也根本不多放在心上。
她是他们众多人心中的神医。
李大定会侥幸逃过一劫。
沈清宁平缓心情，稳稳的开始医治，在几个时辰之后，她虚软的从屋中走出，被轩辕言立刻扶住，担忧的看着她，却见沈清宁虽然疲累，笑容却很是轻松畅快，“他无事了。”
李大昏迷了好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坐起来喝水。李家上下欢声笑语，李家妇人更是结结实实给沈清宁磕了好几个响头。
沈清宁躲避不开，无奈，又被李二上前感谢。
他和李大很是不同，因为是个读书人，知书达理的，而能够读上圣贤书，也多亏了李大的辛苦供养，感谢的心情难以言表。
而正如沈清宁所说，她对结果是不能保证的，李大还没来得及和李家妇人多说上几句话，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头倒下之后直接半分气息也无，一命呜呼。
李家妇人脸上的笑凝结住了，下一秒扑了上去，悲切，“我的儿啊！”
这忽然的变故没有人接受得了，李家妇人哭泣的时候，周围发傻的人也都回过神来，竟然有人扯着嗓子就喊道，“她！她把人给治死了！”
沈清宁救了无数人的事迹，没被太多的记住，反而‘害’李大丧命的事情，叫所有人都耿耿于怀。
她也是心痛的，却只能轻声的辩解，“我早说过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病……”
“你住口吧！庸医！”不知是谁又扯着哭嗓叫了一声，还想上来拉扯她，被轩辕言一眼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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