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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夫神情严肃的摸了摸管彤臂上的紫筋,自言自语道,“怎的倒像是被传染的模样?”
管彤嘴角悄然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转而悠醒的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看向了白大夫。
“你是……”
“王妃娘娘安好。”白大夫问了声好,并简短做了自我介绍后问询起管彤,“王妃娘娘可有注意到您臂上的这条紫筋是何时有的?”
“大抵是昨夜吧。”
管彤眼神闪烁,悄然传递了些许的信息。
白大夫若有所思,恰好司监局的李大人派人来催促,他打量着管彤臂上颜色愈发深的紫筋,沉吟少许。
管彤自也注意到臂上的紫痕,随着颜色的加深,她觉得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话开始困难。
努力的清着嗓子,喉咙却愈发的干涩。
蛊,开始起效了。
这是不是说明,下蛊之人,就在司监局内。
想也未想的扼住白大夫的手腕,管彤投向他一抹求助的眼神。
她本是想寻来一普通大夫拖上一阵子,待墨瑾诺回来再做商量,谁知这白大夫医术高超,直接看出了她身上有蛊。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不得不改变。
与其被动受罪,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空出的一手指了指脖颈,又指了指臂上的紫筋,管彤用尽全身力气憋出一句沙哑的话语。
“随我……上堂……作证!本妃……并……未……”
喉间被完全堵住,管彤憋红了脸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管彤只能寄希望在白大夫身上。
白大夫想触到烫手香芋般的猛的甩开了管彤的手,仓皇站在了一边。他能活到这个年岁,自然最是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但他更明白的是,他是民,永远斗不过官的民。
事情既然会闹到监司局来,正说明了事情的棘手。
前来的新一批侍卫不知牢内发生之事,带着李大人不耐烦的催促径直将管彤押走。管彤无奈的笑了笑,果然靠人永远不如靠己。
可今天,似乎连靠己都做不到了。
司监局的审案堂前已经聚了不少看戏的民众,而墨宇琛与秦臻正赫然坐在一旁。看到管彤换上囚服被押上,二人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李大人第一次触到皇家案子,一时有些无措。
直到他在瞥了沉默寡言的墨宇琛几眼后,那个男人终于给了他提示。
“李大人,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嘴,你无须顾忌本王,只需还那无辜的婢女一个真相就好。”
管彤说不出话来,眸光微动。
呵……无辜的婢女!
这岂不是已经给她下了断论?!
秦臻闻言捏着帕子轻轻啜泣,小声道,“王爷,半夏伺候了妾身多年,妾身着实心痛。”
墨宇琛揽过秦臻,轻声哄着,看向管彤的视线有些挣扎。管彤淡淡看了墨宇琛一眼,又淡淡转开了眼。
墨宇琛蓦地收紧手掌,指尖嵌在秦臻肩上。秦臻动作微顿,轻轻啜泣起来。
惊堂木敲响,审案堂立刻寂静下来。
李大人今年四十上下,眼窝深陷,颧骨高高隆起,皮肤极黑。若不是那身红色的官袍加身,管彤几乎都要以为堂上无人。
“昨日亥时,雍王府婢女半夏被人以钝器所伤,当场殒命!其伤口与雍王妃所持金簪相吻合,雍王府内亲眼所见罪妇管彤持利器伤人,罪妇管彤,你可认罪?!”
李大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管彤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灼灼的看向堂上的李大人,并未说话。
李大人皱眉,拍响惊堂木,重复问道,“你可认罪?!”
褪去首饰华服的管彤粉黛未施,与往日相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从墨宇琛的角度看去,管彤脊背挺直,面上挂着清冷而疏远的笑。
墨宇琛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两年前。
彼时他已经冷落了管彤一年,那时的管彤不是如今这般拒人与千里之外,还端着一腔柔情,在夜半时会为他送来煮好的羹汤。
只是他拉不下脸,每每都是拒绝。直到有次管彤失手打翻了他的砚盘,惹的他雷霆大怒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书房过。
再从雍王府相见时,管彤便是这幅清冷模样,不言不语,直到他给出了一切都已过去的信号,管彤才又开始有了身为人妻的温柔。
墨宇琛盯看着管彤的脊背,脑海中窜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真的是无辜的呢。
昨日事后,为以防受人诟病,他接着半夏送去仵作那里,怕的就是有人动了手脚。他在朝廷里见过太多的手段,所以事发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隔离一切。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墨宇琛忽觉手头一暖,秦臻覆住了他的手。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传至鼻尖,给他带来安宁的感觉。
“罪妇管彤,你为何不说话?!”
管彤的沉默终于引起了李大人的不满,他将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眉宇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是监司局的主,从来没人敢在他的地盘给他脸色!
见着管彤如此,人群中引发了一阵议论,忽的有道异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李大人,王妃娘娘不认罪,你上刑啊!雍王爷也说了,这天子犯法尚与百姓同罪,进了这监司局,就没有什么雍王妃了!您就该按我大温律法,处置了这罪妇!”
管彤眯着眸从人群中寻那发声之人,却见人群并无异常。
“是啊李大人,你可不能徇私枉法!”
“就是,不能因为犯人是个女人,您就徇私舞弊吧!”
“我们不服!”
“不服!”
争论声此起彼伏,到后来皆是高声唤着不服之言。李大人脸上挂不住了,是的,既然墨宇琛会亲自来这监司局,就代表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他又该如何处置?
李大人越是为难,人群的反抗呼声越是高。到了后来,甚至有人提出要敲响皇鼓,参上李大人不公!
李大人眉头一跳,当即拍响惊堂木,“来人!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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