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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尖锐又敏感的问题，从明胤泽的嘴里，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这一刻，他不像是在对自己的母亲说话，反倒像是在审问一个囚犯。
明夫人脸上毫无破绽的表情，因为他的这一系列追问，而逐渐破裂，最后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喝道：
“你住嘴！”
明胤泽闭上了嘴巴，眼中温度骤冷下来，带着一丝残忍的神色，注视着明夫人的一举一动。
明夫人很显然是气极了，身上都开始发抖，拿手指微颤地指着他，重重地喘息着，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
“你……你……！”
“您就说，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明夫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儿子身上这种冷酷到绝情的气息。
她心中剧痛，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不是，全都不是！”
在听见回答之后，母子两人之间，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诡异寂静。
明胤泽停顿着看了她许久，最后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
说不清楚心底究竟是失望，还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感觉。他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留这里了，便准备出去。
在即将要开门的刹那，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明夫人低低的啜泣声。
明胤泽回头去看，见到明夫人紧紧地闭着眼睛，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为了避免哭出声音来，她还用肩头的毯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看见了这样令人揪心的情景，明胤泽哪里还能迈步出去，只能叹息地回头，走到明夫人身边去。
先是给她把旁边的水杯斟满，然后才把她常用的手帕递给她。
“母亲，是我错了。”他低声说道。
明夫人狠狠地把他的手给打开，并不接他递过来的东西，甚至还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不想看见站在面前的他。
明胤泽没有了办法，只能选择安静地在旁边坐下，心乱如麻地等待母亲哭完。
极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情绪的明夫人，就算是心酸哭泣，也只需要一小段的时间。
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面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珠，除了发红的眼眶，还有带着鼻音的声线，根本就看不出她刚才确实哭过。
“你为了纪璇口中的几句话，就敢这样来逼问我，实在是令我寒心！”
她一直都不肯承认，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明胤泽也不能硬逼着她开口，只好低下头，静静地听着她的叱骂。
“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我对你父亲的心意，居然也被你拿出来怀疑……你……”
说到此处，明夫人好像一下次喘不上气似的，狠狠地在胸口捶了几下，才缓和过来。
明胤泽想要伸手过去给她安慰，却知道这个时候，母亲肯定不会接受，因此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也就讪讪地收了回来。
“我知道了，我会等纪璇传给我资料之后，再去了解情况。”
明夫人觉得呼吸又是一窒，她算是看出来了，明胤泽是铁了心地想要把所有的真相都了解清楚。
往常那种流几滴眼泪，就能把他控制住的手段，现在在他身上，怕是用不上了。
她带着哭腔，冷冷地问着：“你还想去找谁了解情况？”
“既然母亲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只能去找大伯了。”
明胤泽缓缓说道，看向她的眸子里，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淡。但是里面所带着的坚持，却依旧让明夫人心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湿润又黑亮的眼睛，盯着明胤泽看。
嘴巴张了又合，来回好几次之后，才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想知道是吧，我今天晚上，都告诉你好了！”
“你不是问，你究竟是谁的孩子吗？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明夫人的眸子里，突然闪现出一股暗含报复的光芒来。
“明经武，确实是你的父亲。”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好像生怕明胤泽听不清楚似的。
明胤泽浑身的肌肉，猛然绷紧了。
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虽然还老实地安放在膝盖上，可是泛白的关节，已经透露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跟愤怒，。
“是吗？”
他低垂着头，牙关咬紧。
尽管之前已经从纪璇那里，得知了部分的消息，让他一路上稍稍做了点心理准备。
可是真从明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剧烈的冲击，还是令明胤泽脑中一阵阵的晕眩。
等神识稍稍清明一点之后，他阴沉无比地说着：
“要真是这样，您不觉得，您这么多年来，活得就像是个笑话吗？之前您是怎么跟我说的，为了我和明家，不得不委身于明经武，可我要是他的儿子，还需要您这么委曲求全？费尽心思地隐瞒我，说来说去，您为的，也不过是明家的这份家业罢了。”
“这份家业，最终还不都是你的！”
明夫人突然提高声音喝道，马上又转为无比的凄凉，“事情究竟如何，你能不能听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
受骗多年的明胤泽，感觉自己连身上的血都冷了，漠然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虚空，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您说吧，我继续听着。”
明夫人心中，堆积着一个非常长的故事，许多年没有对人讲过，闷在心里，都要闷烂了。
临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居然生出了一股怯懦来，尝试着好几次，才终于顺利地说出了第一句。
那个时候的明夫人，才刚刚跟明家的二少爷明正业结婚没多久，两人感情十分好，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
但是，在一次明家的家宴上，身为大哥的明经武，却一眼看中了弟弟的妻子，并且使用强制手段，奸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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