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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黛夏如获大赦,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随后,整个身体就好像是虾米一样,颤抖地蜷缩成一团,连头也深深地埋在胳膊下。
冷冷地捡起她那件大衣丢在她身上,明胤泽烦躁地坐回沙发,一脸阴沉地从一个小盒内,掏出一支烟来,用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了。
乔黛夏微微侧着身体,收拾着自己。她头低垂着,动作也缓慢,让明胤泽见了之后,感觉捏住他心脏的大手,又用力了一点,让他的心脏,有些发疼。
“好了就坐过来。”手指上夹着烟,他冷冰冰地说着。
乔黛夏勉强将自己重新裹好,拨了拨头上凌乱的发丝,她站起身,苍白着面色朝明胤泽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选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
那份谨慎和害怕,就好像他是一只吃人的野兽一样。
明胤泽猛抽一口烟,烟头上燃起的火光,一如他眼眸之中所闪过的那丝锐芒。
他在抽着烟,她在低着头,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片死寂,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等到听见她掩住口鼻,轻轻地一声咳嗽,明胤泽抽烟的动作,才明显地停顿一下。
接下来便暗哼一声,微皱着眉头,狠狠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说吧。”
乔黛夏抬起头来,为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惊讶:“说什么?”
明胤泽冷笑:“这三年时间,你总有些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说吧。”
乔黛夏担忧地问着:“你、你能先让我看看我的女儿吗?她刚刚……”
明胤泽一掌拍在沙发的木质扶手上,冷锐地盯着她,危险地威胁道:“不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你是见不到她的。”
乔黛夏明亮的眼眸,迅速地暗淡下去。
当年她借着梵妮,成功地躲开明胤泽的猎杀,这份失败,肯定让他无法忍受。他现在自然很想知道,她这个猎物,究竟是怎么逃脱的,还逍遥了这么久。
反正已经是活不下去了,乔黛夏想着,不如就告诉他吧。
“那天,你派过去的人,以为我是个女的,没有将我当一回事,被我反抢了刀和枪。”她低声地缓缓述说着,回想那天惊魂的场景,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还是会后怕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真的是因为我运气好,不然肯定早就死了,你的事情也早就办成了。”
唇角撇出一道哀伤的弧度,乔黛夏继续说道:“后来,有另外一群人过来,跟你的手下们打在了一起,我就乘乱跑了……我知道你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为了不给乔家添麻烦,所以我躲去了国外……”
撇开所有关于梵妮帮助她的信息,乔黛夏小心地朝着明胤泽那边看一下,发现他的面容,被厚厚的寒冰覆盖着,墨一样漆黑的眸中,涌动着无数她根本看不懂的情绪,惊得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生怕自己的谎话会被他看穿。
乔黛夏在说话的时候,明胤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嘴唇始终紧紧地抿着,保持着冰冷的姿态。
在她的视线惊慌地收回去之后,他的眼睛里,才露出浓浓的伤感。
当年明夫人派出去的人,果然假冒的是他的名号,所以她现在才会怕成这个样子。
明胤泽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难以想象,自己目前,在她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那你丈夫呢?”
沉默良久之后,明胤泽睁开了眼睛,再次发问,声音依旧冷如坚冰。
乔黛夏艰难地吞咽一下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我才到国外,人生地不熟,是他帮我安定下来的……之后就、就结婚了……”
似乎很不愿意在明胤泽的面前,谈论起这个人,乔黛夏说出来的信息非常的少,而且声线明显地含糊。
明胤泽敏锐地眯起了眼睛,心中的嫉妒又开始慢慢地攀爬。
“你女儿?”
乔黛夏心中默然,明白他是打算把她身边的所有事情,全都问一个遍,便只好继续坦白道:
“她叫沐沐,两岁多……身体不是很好……”
一说到孩子,乔黛夏的心情就难以保持平静,突然对他哀求道:“明先生……反正我已经被您给抓到了,您想杀我我没意见,只求您能放了沐沐……她才两岁……才刚刚看见这个世界……”
伴随着眼泪的流出,乔黛夏颤抖的话音越来越说不下去,到最后便只剩下哽咽了。
听见她口口声声的哀求,明胤泽的呼吸,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一定是有个什么原因,才会让她如此的笃定,当年对她下手的人是他
明胤泽脑中纷乱地想着,如果现在对她解释一切,她会相信吗?
但是,看到她对她那个死去的丈夫和病弱的女儿如此的惦记,明胤泽觉得,自己只怕没有任何希望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坏人做到底,将她强制在身边!总有机会,能让她回心转意的。
“想你女儿活着?”明胤泽缓缓地开口询问。
乔黛夏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希望,十分激动地抬起头来,眼神闪烁地看着他。
“那从今往后,你跟她就乖乖地待在这栋别墅里,哪里也不许去。”
又一次地被软禁……
乔黛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明胤泽脸上狠决的表情,顿时便明白了,这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用自由,换生存,原本就是等价的。
“好……”她低声地说着。
只要沐沐能好好地活下去,这就已经很好了。
这段充满煎熬的谈话,终于在凌晨结束了。
看着她脸上十分明显的疲倦,明胤泽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今天就问到这,先去休息吧。”
他看着她,示意她跟上。
乔黛夏只得裹紧身上的大衣,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出了这间令她感到无比压抑的书房。
在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想起来什么,立即又钻进去,花费了一段时间,人才再次出来。
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那个帽子,明胤泽冷冷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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