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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驷玉看她纹丝不动,知道自己的辩解毫无意义,不禁叹:“若早知会把你放在心上,当初就不该让你瞧见我有多不择手段,见多了我杀人,是不愿意再信我了。”
姜汐回道:“你该后悔的是当初没把我和蓝袖一块杀了。”
他听着逸出丝笑,又似在喟叹,“舍不得啊。”
姜汐心中不由收紧,把视线从他惨不忍睹的伤口上移开。牢门外这时传来鞋履疾走的声音,魏光走进来讥诮他,“舍不舍得终有一别,萧驷玉,我来领你上路。”
他挥手指示,两个狱卒走上去解沉重得铁链,手脚粗蛮的把萧驷玉拽拖出地牢。姜汐连忙跑上去问魏光,“你要带他去哪里?”
“自然是地狱。”魏光沉沉发笑,“如果有兴致可以一起来,正好让你感受报复的快意。”
姜汐后背爬起了寒意,低头看了眼地上拖行出的血痕,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紧跟了上去。他们把萧驷玉带到了一个马场,四周圈拢绿草如茵,不远处铺着兽皮的高台椅座上斜靠着个肩宽背长的男人,身边围了几个装扮漂亮的女人。
魏光走上去向他行了个丹聿礼,称呼他为大王。
丹聿王问他,“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大王既将惩处的权利交给属下,属下定不负大王嘱托。萧驷玉当初攻打丹聿辅城,杀死阿纳贝,今日就以同样的方式处死他。”魏光转身示意手下兵卒行刑,两个兵卒将一根粗厚的绳索套在萧驷玉的身上,另一头系在马上。
这是准备活活拖死萧驷玉!
姜汐的呼吸猛地一窒,果不其然见到魏光走到萧驷玉的面前,得意道:“等你挺过去,自有五马分尸等着你。”
“呵。”
到这个节骨眼上萧驷玉竟还笑的出来,他挺直背脊,伤痕累累也不见卑微狼藉。乱发后的一张俊脸发出标志性阴笑,语调欠揍:“魏光,造反失败当天,我去给你的姑母送毒酒。她不肯喝,我就撕裂她的嘴硬灌进去。那嘴巴裂到耳根,像足了她平日里虚伪造作的笑。”
魏光噙笑的眸子立时变得灰暗。
“还有你父亲、你魏家上下数十口人,人头落地尸骸成山。”他的嚣张让魏光怒火扑天,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敢与我叫嚣,你当真是活腻了。”
他说完,抡起马鞭甩向马儿,受到击打的马立刻迈腿狂奔。萧驷玉被这股力量牵扯出去,原先还能跟着跑一段,后来跟不上速度直接被带倒在地上拖行。
马场外围绕观刑的百姓各个举手叫好。
萧驷玉尝试过要起身,但身受重伤试过几次不得脱身,背脊连带着还没好的伤口刮得整个人火辣钻心的疼。姜汐冲到栅栏边上张望,看到草地拖行的痕迹上都是血,不由心慌意乱。
“姐姐,你不妨放下仇怨好好看看殿下,哪怕信他一次呢。”月瓷与她说的那些话此刻不停在耳畔回荡,她握住自己发抖得右手,见着马场上被蹂、躏拖行的人,不停强迫自己克制,只要狠下心就能够得偿所愿,萧驷玉就会死。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并不畅快,心里烦闷得要命。
“啊!”萧驷玉的惨叫让她陡然惊醒,她握住拳突然转身推开围观的人群向着稳坐高台的丹聿王跑去,大声喊:“大王!燕朝太子不可杀!他牵扯国运,如果能加以利用必定能从燕朝得来诸多好处!如若听了小人罔言报了私怨,恐怕燕朝不会善罢甘休还可能会为丹聿带来灭顶之灾!大王难道不想自己的儿子、丹聿的阿纳贝死得其所吗!”
“住口!”魏光没想到她会临阵倒戈,气的上去把她踢倒在地。姜汐往前爬了两步,执拗高呼:“请大王明鉴!”
“你是谁?”
丹聿王大约猜到她就是魏光口中那个助其一臂之力的燕女,却没想到同样仇恨太子的人,如今在这里向他求情。
魏光忙接话:“小女人不成器,见不得人被活活拖死,起了恻隐之心罢了,还请大王莫要在意。”
“我叫姜汐,是燕太子的妾室!”姜汐蒙头报出身份,惹来其他人员各个互相议论,姜汐叩头请安:“请大王为整个丹聿考虑,莫要听信谗言毁了百姓的安宁。”
丹聿王想了想,两手做出无奈,“好戏既已开场,怎么停下?”
“若我能让它停下呢?”
“那本王可以重新考虑你的话。”丹聿王量她也没本事让野马停住,便许了这个承诺。姜汐深吸口气,起身的瞬间趁魏光不注意拔出他的佩剑,大步跑向马场。
众人被她的反应惊住,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子两手握剑无畏的冲入马场,待野马奔驰而来,她没准备好整个人直接被撞趴在地。四周这时爆发出一阵嘲笑、本想阻止她的魏光瞬间不再出手,冷哼了声站在原地看她怎么螳臂挡车。
姜汐忍痛爬起来,咽下嘴里的腥味,一瘸一拐跑上去等着野马再度狂奔而来,她大喊一声使了全部的力气将剑插入马身。野马受惊嘶鸣,跑的愈发快速,她不松手握着剑连带着被拖拽一路。姜汐咬住唇,拔下发上珠钗,狠心往马脖子里大力扎去。
滚、烫鲜血瞬时喷溅到脸上,她一时睁不开眼,大吼着继续去扎野马,不知多少次,直到马速减慢、耳畔传来野马鼻息喷拂的声响,接着野马轰然倒地。
“她杀了那匹马!”人群里有人不可思议的高喊。就连丹聿王也站了起来,他挥挥手吩咐随侍:“去传医官。”
姜汐躺在地上粗喘了会儿,踉跄往马后爬去,发现萧驷玉已经昏死了过去,身上更没一处好地。试过鼻息发现还有丝微弱,姜汐才重新躺倒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际叹声气。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兵卒把萧驷玉抬回地牢,随行的医官不喜燕人,尤其是燕太子,处理伤口的时候十分敷衍。大口子里还流淌着血,他竟只是散了些药粉上去,便说:“好了。”
“你不替他缝合吗?”
姜汐的发问惹来医官怒怼:“我只治丹聿人,这种低下的燕民只配苟延残喘熬过去,要缝你自己缝!”
说完脾气老大的走了。
姜汐望着萧驷玉胸膛和肩膀上不停流血的伤口,深吸口气走上去从医官留下的药箱子里翻找针线。她按照绣花的把式,摁着萧驷玉撕裂的皮肉,大胆在皮上穿针引线。萧驷玉感觉到疼,眉头紧紧皱着,但没发出多大的喊叫,大约这几日承受的痛苦已然叫他麻木了。
姜汐两只手被血沾湿,滑、腻的几次没抓稳皮肉叫针尖穿空,等缝完伤口她也累到近乎虚脱。转头又瞧见那两把锁在琵琶骨上的钩子,姜汐试着去解,孰料微末动了动萧驷玉就脸色狰狞,想来是痛极了,她立马松手不敢再动。
“事到如今你又不想他死了?”魏光站在牢门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姜汐没搭理他,自顾自给缝合处撒上药粉再拿纱布简单包扎。全程她都沉默得好像不知道他在场,甚至连拎着药箱走出牢门都没怎么理会他。
魏光不满得警告她,“你今日饶他一命,等他翻身必是你我的死期!”
“我知道。”她浅声回完便走了出去,两个人因在说话又各怀心思,都没看到躺在地上的萧驷玉,唇角缓缓扬起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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