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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孟南?站在孟家旧宅外头,却难得是满目的茫然之色。
“小姐,咱们回吧。”梨书已是带着哭音,连带着上前扯她衣袖也是小心翼翼,显然是怀着几分愧疚。
三日之前,孟夫人将梨书叫到屋里之时,便给了她一封信,嘱咐着务必在孟南?成亲之后再拿出来。
梨书当时并未在意,只当孟夫人是有些话不好当面与孟南?说,再加上她本就只是个下人,不好置喙主子的心思,便依言没有提前告诉孟南?。
谁成想不过三日,待高繁觉得不对带她回府一探之时,孟府早已是人去楼空。
因是孟夫人吩咐过的,孟南?也不会将错处归结到梨书身上,只是当她垂眼看清纸上字迹之时,却难免又是一声长叹。
“回吧。”
孟南?言罢,人已是转身背对孟府旧宅往回走去,梨书亦步亦趋地跟着,心下是无比忐忑。
信上内容孟南?不曾遮掩,梨书眼力不错,一低头就看了个完全。
可她原以为会是长篇大论的信上,却仅仅只是两个字——
北姬。
北为北方,亦是背离;姬则多意,为贵女、为王妾、为伶人、为姓氏……
可不论如何作解,光凭两个字,也很难断言孟夫人究竟何意。
一路无话,待孟南?踏入顾家属于自己的那间新房之中,孟南?一样一样整理着从孟府带回的物件,明明摆了满桌,却没有收拾的意思。
梨书也不敢多话,安安静静候在一旁,只手中的衣袖被绞地满是褶皱。
“要到正午了,你去问问顾府厨房可曾备了咱们这边的饭食,如若没有,咱们便出去找些吃的。”孟南?沉默许久,似是终于理好情绪,而后对梨书说道。
自幼陪伴自己的爹娘无故离开,更是不知去向,孟南?心中不可能不担忧难过。可仔细想想,爹娘都是果断的人,他们离开皇都,定是再三权衡下得来的决定。
既挽回不得,倒不如接受的好。
她不言语之时,梨书心中七上八下的,等听到她声音才算是稍稍放下一些,赶紧殷勤地领命出去。
只是到大厨房中走了一圈,回来时她便是欲言又止,生怕那些糟心事再惹她心烦。
可瞧她这般模样,孟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带上一张符纸出屋,将其塞进门缝。
“走吧。”孟南?细细检查了一番,转头对满目疑惑的梨书道。
孟府早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此番出嫁,对方又是出了帝师与定南侯的顾家,左右也撑不住底气,孟夫人也就没让孟南?带多少随侍的下人,只高繁与梨书二人,倒也算是用得顺手。
因而此时孟南?出去用午膳,身边也就跟着他们。
入一家客栈之中,随意点了几个菜,孟南?便撑着下巴在那儿出神,梨书瞧着担心不已,正欲看向高繁,却又想到自己应当与他保持界限,又蔫蔫的垂下头去。
至于高繁,他面上一向无甚表情,三人同桌而坐,倒还真有几分愁苦黯然挥之不去。
“那位应是定南侯的新夫人吧。”客栈自有人认出了孟南?,便与身边人小声议论开来。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客栈里头外头都有不少人探头张望,活像是见着了什么百年难遇的奇观。
孟南?今日本就心绪不佳,耳边吵吵嚷嚷的,这脑子里的事情也想不明白了,索性朝着四周望了一圈,投以淡淡的浅笑。
也算是极其敷衍了。
然因她本身相貌上乘,这一笑不说颠倒众生,却也实在是让不少人愣了神。
客栈人多,上菜便慢了些许,客栈小二从后厨来这儿的路上才知晓孟南?的身份,一边布菜一边赔着不是,倒让孟南?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她终究没说什么,于众人围观之下慢条斯理地用了午膳,结了银钱,心里又开始发愁。
看来日后是得少出些门了。
定南侯不是什么小官,武职之中即便不算首位,却也比几位王爷要更有实权,哪怕顾老爷是帝师,又是顾枭的生父,也不大敢怠慢于他。
如此一来,顾枭的院子在顾府中自是占了不小一块,孟南?带着梨书高繁住着绰绰有余,思来想去建一个小厨房倒不算什么大事。
既已决定,下午便是一阵采买,三个不曾下厨的人买了不少东西,最后只能租借一辆马车,将东西都给运回去。
一通收拾到了傍晚,孟南?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正想少些热水沐浴歇息之时,却忽而听得不远处一声炸响,有一女子惊叫出声,最后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梨书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壶险些落在地上,待好不容易拿稳凑到孟南?身边来,便有些担忧地道:“好似是咱们院子里的声音。”
院子不小,这声音又离得极近,孟南?哪会不知事情就发生在院中?当即扯出一个冷笑,“将棍子带上,咱们可得捉贼去。”
顾府人数众多,各房也都是瞧着彼此不顺心的,是以声音一出,就有不少人急切地要瞧个热闹。于是等到孟南?三人慢悠悠“赶来”之时,就瞧见屋外围了半圈的人,还有几个是端着饭碗的。
“各位在我这屋外头围着作甚?”孟南?面露不解,手中原本拿着的棍子又交到梨书手中。
数十人闻声望去,见是她来,便纷纷为她让了条路,待孟南?上前,就看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蓝衣女子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抽抽噎噎。
“这位是?”孟南?三两步走到近前,先是问起了蓝衣女子的身份。
旁边自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听她问,便立即回是十三姨娘卞倾。
孟南?听后朝那人微微点头致谢,方才蹲到了卞倾身边。
“我自幼习得一些医术,十三姨娘不妨让我瞧瞧伤势。”她声音轻柔,其中带着关切,似只是好心一般。
卞倾今日是偷偷摸摸来的,本身不占理,可无缘无故伤了手,便觉得是孟南?有错在先,恶狠狠地瞪视回去。
“休要在此假模假样,若不是你设法迫害于我,我又怎会受伤?你且等着,待我禀明老爷,定要让你好看。”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倒让孟南?觉得有些好笑,她将自己确实是“假模假样”伸出去的手收回,反问卞倾:“十三姨娘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乃出自风水世家,又是极易招鬼的体质,平日若不谨慎一些,恐怕早已被那些黑心肠的东西拆吃入腹。何况我离去时就只在门中夹了张符,若不推门,这符根本不会有动静。我倒想问问十三姨娘为何来我院中,又推我屋门。”
卞倾此时手疼的厉害,心中火起,便也不顾有理没理是否莫名了,当即握着伤手起身,骂道:“途径此处也不行?你不过嫁进来半日,就将这顾府当成自己家了?还真是攀高枝儿攀上了瘾,若不打压,你还真能爬到我们这些长辈头上来。”
听她自诩长辈,孟南?不禁在心中嗤笑,要知晓这妾室在大祁本就上不得台面,远不及嫡子,也就顾老爷色迷心窍,荒唐地捧着这些个小妾,让她们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
不过在场的除了下人之外都是妾室,孟南?也不好明说,只反问她:“十三姨娘院落何处我虽不知,可这屋子在定南侯的繁芜苑正中,十三姨娘一介女子,哪怕散步,也不该散进成年男子的屋外才是。”
话音刚落,便有些笑出声来,其间嘲讽不言而喻。要知顾老爷喜欢的便是十三姨娘放得开,这般问她一个妾为何来了夫君嫡子的屋外窥探,还真是莫名贴切。
院中笑声不断,却无一人站在卞倾那边,饶是她平日在顾老爷面前没羞没臊,这下也是闹了个红脸,一巴掌就朝着孟南?扇了过去。
孟南?眸色一暗。自小到大孟夫人再怎么动用家法,也从未打过她的脸,这才两天就被人动手两回,心中更对顾家厌恶。
“繁芜”这院名还真是起的正好,芜杂糜乱,败絮其中。
稍使了些捏住那只朝自己脸上招呼的手,孟南?语气渐冷,“我既嫁与定南侯,便是顾家人,除非侯爷给我一纸休书,否则我生死皆在顾家。只是放一张符纸算什么?这是侯爷的院子,我哪怕养个几条恶犬,十三姨娘不告而入,被咬着也是活该。”
卞倾昨日瞧她不露锋芒,就真以为她是软弱好欺,此时见她伶牙俐齿步步紧逼,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连痛呼也给忘了。
而孟南?却不愿轻易放过她,顾老爷有十几个姨娘,子嗣更是不知多少,今儿十三明儿十四的,她还真懒得应对,索性一下子将狠话放完,也让些胆小的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于是她随手夺过梨书手中的木棍朝着屋门一丢,只听一声闷响,那木棍便化为粉末飘飘扬扬。
“十三姨娘该庆幸自己今日推门推得轻,否则这符要炸到哪里,还真不好说。”孟南?甩开她的手腕,冷冷道:“再者,我身边还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十三姨娘下次再来,可要记得跟它们打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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