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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然，寻常人家，谁家不是七七八八的一大家子。
女人们虽说不用像男人一样寻个正经的伙计，却也少不得要下地干活，出门打短工。
闲暇时还得回家奶孩子做饭收拾，真真是半刻都不得闲。
所以往往十几岁嫁进门的小媳妇，不过二十出头人就没了精气神，更别说什么样貌身材了，哪里有时间顾得上。
其实秦五丫不知道的是，在旁人眼里能来自己这处做活的媳妇子也算是运气的了。
活计轻松不累人，给的银钱也公道。
要是家里头遇上什么事儿了，向当家的说一声便能回。
旁的不说，就是自在二字也是难得。
特别是那些家里头婆婆刻薄妯娌挑事的，还真是巴不得一整天都多在秦五丫这处才好。
又清静又来钱。
虽说晚上回去得把银钱上缴大半，可婆婆得了好处少不得看你也顺眼些。
女人呀，不管在什么时代，手里头有银有粮就有底气。
“吴掌柜，哪阵风把你老给吹来了？”
这厢秦五丫正盘算着账目，来客居吴掌柜却不知怎么得了消息，带着小斯便赶了过来。
也不怪秦五丫差异。
谁都知道这半月来客居的吴掌柜可是着实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找不到人。
就是自己这里，寻常有什么事情也不过是叫个伙计来吩咐一声。
没想到今日不知道怎么的亲自上门了。
“还哪阵风，可不就是你这个财神爷把我找来了。”
见秦五丫打趣，吴掌柜也不恼一脸乐呵呵的就近寻了位子坐下。
他身边的小斯也是常来的，不认生，向秦五丫问了好便自觉的烧水煮茶。
“掌柜的这是打算长谈了？”
秦五丫一看小斯烧水的架势不由眉毛上扬。
“怎的，不待见我这个老头子？！”
“哪能，盼都盼不来。”
秦五丫脸上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吴掌柜不过才三十几的人，却总没事喜欢叫自己老头子。
“丫头，我也不和你扯没用的，今日来就问你一句，你可是想置办宅子了？”
“掌柜那儿有好的？”
秦五丫这几日没少托人打听镇上空置外卖的宅子，吴掌柜会听到风声自然也不奇怪。
“是我一老哥哥的。
他家小儿子前两年得了功名，赶巧了上月托人送信来，说在帝京某了个差事，也置办了宅院。
让家里头的人都收拾了物件跟着上帝京享福去。
这不旁的东西都都好收拾就是这田地宅院得费些时间。
也是那老哥哥信我昨日便找到我这儿，托我寻个买家。
我想着你这丫头正缺一处宅院便应下了。可没成想你昨儿个不再。只要今日再来找你了。”
“这感情好！掌柜的，那宅院再何处？”
秦五丫正寻思这买宅子呢，有熟人介绍自然比自己瞎找妥当。
“离你这处倒也不远，小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到了。”
吴掌柜见秦五丫有意自然高兴。
“这么说也是在镇北？”
听吴掌柜说离这处不远，秦五丫自然又心动了几分。
自己现在手头上的银子是不少，但在清水镇也只敢想想镇北的房子了。
镇北好呀，别人嫌不嫌自己管不着，反正便宜就是实惠。
吴掌柜可不明白秦五丫的心思，只当这么问是在嫌弃镇北的地界，忙解释道：
“这倒不是，虽说离这里近些。
可他那宅子正好划进了镇西的地界，也是难得。”
“难得...
难得什么呀！”
秦五丫闻言只觉得胸闷。
这就好比心口刚刚燃起的一团火却猛的被人当头浇了一碰凉水，不免有些泄气：
“不过一界之差，价格却近乎翻了一翻。”
“这...这...”
这下却换成了吴掌柜无语了。
他只当秦五丫嫌弃阵北地界差，却没想到这丫头反而嫌人家镇西太贵了。
“掌柜的。”
秦五丫尴尬的搓了搓手道：
“我这手头上有几个钱估计您比我来的明白。
若是镇北的宅院，我还能想想，可这镇西的...”
“你这丫头，若是价钱高了，我能来找你吗？”
吴掌柜大笑着起身道：
“现在就去看看。放心吧。银钱我早就替你盘算过了。”
“当真？”
听吴掌柜的意思是，莫不是自己看中了。能成的可能性很大？
“当真。”
得到保证，秦五丫眉眼一弯，笑嘻嘻的起身跟着吴掌柜出了院子。
小半个时候的脚程说多不说，说少可也真不少。
亏的赶上伙计送货回来，出门正好有空闲的牛车，倒是让秦五丫的双腿解脱了不少。
不过坐了一天的牛车，这屁股可就没这么愉快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秦五丫跳下牛车。
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一阵阵发麻，不由苦恼的把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没有自行车小轿车的世界就是这么的任性。
秦五丫的异样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吴掌柜并没有察觉，带着人进了院子。
入眼的院子收拾的十分干净妥帖。
并不大，进深不过三丈宽，长约二丈。
左右两侧个有一间屋子，是上等的青砖砌筑，不过看着不像是正经的居室。
秦五丫大量了两眼，觉得有些矮小，比较像是厨房和茅厕。
果然吴掌柜并没有介绍，只带着秦五丫往真前方的堂屋走去。
利落的将门上的铜锁打开，吴掌柜这才道：
“丫头你瞧瞧这屋子我那老哥两年前才翻新过，亮堂的很。
里头的座椅家具也是当时跟着新添置的，我那老哥哥说了一并随房子送了。
你可别小巧了，都是上好的木材，师傅的手艺也是难得的。”
“确实是好。”
秦五丫前后打量了一翻，见房子正气宽敞十分满意，只是对于价钱却更加没底了。
“在带你去里头瞧瞧。”
吴掌柜见秦五丫喜欢，便熟络的带着秦五丫往堂屋左侧的小门处引。
出了小门，是丈许宽的连廊。
连廊不长，不过几步路秦五丫便知道自己进了内院，内院种植了不少花草，想来是许多人无人打理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宅子是典型的两进四合院。
内院的院子要比外院宽敞许多，宽依旧是三丈，不过长度却足有五丈深。
都赶上大半个篮球场的大小了。
院落东西两侧各有一套大屋，皆是一间内寝外连一间起居室的做法。
而正前方的主屋则在此之上又填了两间耳房。
秦五丫四处转了转，发觉三套屋子的家具十分齐全。
不像堂屋里的那般簇新，却也都是工艺精良考究的好东西。
自己若是买下了只许再添上写帐幔榻褥即可。
“怎样样？可看上眼了？”
见秦五丫神色满意，吴掌柜笑问。
“掌柜的，这价格？”
房子秦五丫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银子却是大问题。
这样好的宅院，又是城西的地段，怕是没个上千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
“丫头你放心，价格好说。
我那老哥哥原就是急着要打发掉，这价钱自然要比市面上低不少。
改日我再去说道说道，想来不超过这个数就能下。”
说罢吴掌柜笑着伸出两指。
秦五丫一看惊呼：
“八百两？”
“怎么样？怎么样，这般好的地段，这般好的宅子。
还送了一整套的家具物件，这价格你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确实是捡到大便宜了！”
秦五丫叹了口气，喃喃道。
脸上的表情却乍喜乍悲，十分纠结。
秦五丫这几日也没少托人打听，自然知道这么好的宅院别说是在镇西了，就是在镇北也少不得要七八百两银子。
更何况院子里的那些家具没个上百两银子也添置不来。
“怎么，这样的价钱你还不满意？”
吴掌柜差异。
“满意，哪里能不满意，”
好大的一个便宜呀！
可问题是这个便宜也不是说占就能占的呀。
秦五丫郁结了，她现在手上确实是有些存款了，可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堪堪七百两而已。
八百两，八百两！
足足差了一百两呢，这个数目，看着挺近，其实差距却不是一点两点能补上的。
再说现下自己也不是光棍一枚。
每日可都有不少工人等着结账，哪能为了买房子败的一干二净。
无奈，秦五丫虽然心中对这个房子实在喜欢，却也不得不忍痛放弃，对吴掌柜实话实说道：
“掌柜的，这宅子是真好，可我实在要不起。
要不，你帮我留心下别的宅院吗？价钱便宜些，若是镇北的宅院最好。”
“怎么？是银子不够了？”
吴掌柜以为这趟买卖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最后秦五丫竟然没答应，不免奇怪。
“确实不够。”
秦五丫有些无奈：“我那只...只有七百两，您看？”
“七百两？”
吴掌柜闻言一愣，随即却大笑道：
“你这丫头，有七百两还担心什么。我看六百两足以了！
还有一百两添置些帐幔被褥，余下的足够你发工钱的了。”
“什么？只要六百两？”
这下轮到秦五丫奇怪了：
“掌柜的刚才不是说了八百两的，怎么只要六百两足够了？”
就是熟人，也不能一口就砍价四分之一的道理，这可不是小数目。
“喏，瞧好了。看看是不是六百两足以。”
吴掌柜颇为神秘的一笑，从袖袋中拿出两张盖着官印纸张拍在桌上。
秦五丫抬眼一看，不由心下一跳。
居然是官家钱庄的银票，每张的面额均是一百两。
“掌柜的，这银钱是？”
“放心，我可没钱借你。
这一百两是这一月糖果铺子的分成，你可占租了四成利，算下来正好一百三十二两一钱。
原是打算年前一起结算给你的，不过想着你要置办宅院，怕你银钱不够就提前支一百两出来了。
另外一百来则是蜜炼雪梨膏的定钱，重阳一过，我那处可就没两坛子存货。
丫头你可得给我抓紧送来才是。”
“怎样要这么多？”
看着那巨额银票，秦五丫不免吃惊。
蜜炼雪梨膏四两银子一坛，一百两银子足够买上二十五坛了。
更何况依照往常定下的规矩，可都是先给一半定钱，另外一半要等货送到了才结算。
那这一百定期便是又定下了五十坛的意思。
“掌柜的，我可记得，重阳前一天才让伙计送去五十坛的，怎么才不过两日就没了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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