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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洗漱，你且早些睡。”
“无妨，你若不困我便陪着你。”张山摇了摇头，抱着秦五丫将头埋在秦五丫的肩侧怎么也不肯松开。
“可都过了戌时三刻，再完了睡，你明日一遭如何起的来？”
想来是贴的太近了，秦五丫能清晰的感觉到张山鼻息出喷洒出来的热气，有些灼烧感，还有一些酥酥麻麻的。
秦五丫觉得有些难受，便轻轻推了推。
“在抱一会儿，只一会儿。”张山轻轻呢喃，声音低哑，像是再撒娇一般。
秦五丫无法，只是他这是又在耍赖了，便也由着他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五丫似乎又觉得阵阵睡意袭来，竟将头往张山身上拢了拢，似乎在找舒服的姿势。
秦五丫的变化张山很快察觉了出来，不多秦五丫开口，张山便送了臂膀，牵起秦五丫的手道：“先去洗漱，再换一身衣裳。”
秦五丫朦胧的睡意被打断，微微有些不满。只却也知道张山的话说的在理，便低低的呻吟了几声由着张山将自己拉起，往一侧的耳房走。
?第二日，张山还是去请了大夫人，叫的是那位名声甚好却不太懂妇科的石济堂的石大夫。
石大夫的年纪有些大了，络腮胡子，眉眼端正，只法令纹略深，显得刻板严肃，不过秦五丫还看着他的眼，还是能感觉到这个石大夫是个有善心慈祥的人。
把了脉，石大夫忽然笑道：
“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秦五丫怔了怔，感觉有些奇怪的垂眸打量了一眼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良久方才抬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有几个月了？”
“还不足两个月。”石大夫道。
不足两个月，那也就是五月初得来的，怪不得这月里她愈发嗜睡贪吃了，原来是肚子里多了一个人。倒是个不闹腾的。
秦五丫感觉有些怪怪的，也不说清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感觉。似乎理所当然，又似乎在意料之外，或许是喜或许也是惊。
“它可是好的？”
秦五丫抬头看向石大夫，仔细斟酌了自己的用词，可最后问出来的还是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石大夫还是听明白了秦五丫的意思，笑道：
“夫人身子强健，这一胎甚是安稳，夫人放心。”
“那便好。”不知怎么的，秦五丫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招呼一旁早已带着满脸喜色的蔡婆子：
“嬷嬷帮我送送石大夫。”
“是。”
蔡婆子会意，转身从秦五丫平日里放闲散银子的箱箧里取了二两银子的封红这才送了石大夫出门。
不多时，蔡婆子回到屋内，见秦五丫半靠在竹榻上眯着眼，不知再想什么，便静静候在一旁也没多话。
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秦五丫收回目色，忽然直了直身子，道：
“嬷嬷去帮我准备些糕点吧，我有些饿了。”
“好。”蔡婆子笑：“我去将福喜那丫头叫进来陪夫人。”
“嗯。”秦五丫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让福至去前堂说一声吧。”
“是。当家的知道了定是不知道要怎么欢喜才好。”
蔡婆子笑的将脸色的皱纹团在一处，有些滑稽，但很真诚。秦五丫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微微有些暖意。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山从外头匆匆赶回来，还不等秦五丫开口说话，便伸手将秦五丫整个人环进了胸膛。
秦五丫没有拒绝，贴着张山的胸口，感受着从他胸口穿来的炽热和紧张，嘴角微微扬了扬。
“你从外头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拥着自己双臂略微松了些，秦五丫方才抬头问了一句。
从前堂回后堂来回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蔡婆子出去，到张山进来去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方达叫人送了信过来，在堂里不方便见，便去了酒楼。”
张山眼角含着笑意，神色温暖：“可是酒楼里的烟火气把你熏着了？”
“不是。”秦五丫摇了摇头：“我只是闻到你衣服上粘着烤鸭的味道，有些馋了。”
张山愣了愣，半晌忽然道：“我去换一身衣服。”
秦五丫依旧摇头，一手拉着张山的衣角不让张山离开。
“若是你喜欢，我带你去吃？”张山想了想问。
“让福至去买回来吧。你才从外头回来，再走一遭免不得要惹人注意。”秦五丫松了衣角，懒懒的往身后靠了靠。
“怎么了，觉得累？”
见秦五丫这幅没精神的模样，张山有些担心。他虽不同妇人之事，可也知道女人怀孕是天大的事情，大意不得。
“不是累，就是有些发困，无妨的。”
秦五丫没什么形象的大了个哈欠，眯了眯眼，满脸的困容。
张山屋内的笑笑，伸手将秦五丫抱了起来，往一旁的拔步床走去：
“困了，就好好的睡一会儿，总窝在踏上也睡不安生。”
“嗯。烤鸭来了，你叫醒我，冷了油腥味重，可不好吃。”秦五丫随张山抱到床上，去了外衫，掩上薄被，迷离间，还不忘嘱咐一般。
张山哭笑不得，却还是应道：“放心吧。”
秦五丫一觉睡醒，松松的伸了伸懒腰，待正要开口唤福喜进来，却见张山从一旁走了过来，习惯性的揉了揉她额钱有些凌乱的碎发：
“醒来了？”
“我睡了多久了？”
秦五丫见屋内点了烛火，便知自己又睡过了吃夕食的时辰，心下微微有些懊恼。
“还好，不足三个时辰。”张山笑道。
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呢，哪里叫还好，秦五丫翻了翻白眼：
“为何不叫我起来。”
“大夫说，头三个月嗜睡无妨。”张山笑。
秦五丫撇了撇嘴，呆了许久，方才问：“那烤鸭呢？”
“放心，还热的。”不知怎么的，张山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没待秦五丫再开口，便起身从一旁的桌上取过一个黄油纸包裹的东西送到秦五丫面前，一层一层的扒开，待露出里头片好的鸭肉时方才道：
“你看，还有烫手呢？”
“才去买的？”秦五丫一愣。
“嗯。”张山点了点头。
见张山点头，秦五丫脸色的惊讶之色更甚，呆愣许久，才又问：
“你是如何知道我现在才会醒的？”
张山不语，看着秦五丫的面色柔和，取了筷子架了一块鸭肉往秦五丫嘴边送，见秦五丫不张嘴，便道：
“猜的。”
“这都能才对？”秦五丫有些不相信。
张山笑：“这不就才对了吗。”
秦五丫无语，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干脆不问了，只伸手抢过张山手里的烤鸭和筷子道：
“我只是有了身孕，不是残废了，不用喂饭的。”
张山一怔，随即笑了：“我知道了。”
这烤鸭的闻着很香，口感却一般，秦五丫吃了几口就没前头的欲望，抬头问张山：“你要吗？”
“我吃过了。”张山摇头。
秦五丫有了身孕，就算是身子壮实也确实不方便再往山上蹦达，之后每半月去一趟西山采摘旱葡萄、酿制果酱的事项便落在了魏氏和福喜两人身上，当然负责接送的依旧是许三。
对此秦五丫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自己这种时候不能作，便只每每睡饱之后，方才去院子了转转，看看魏氏几人的进度。
秦五丫不知道别人怀孕是个什么模样，只她自己却有了向猪发展的潜质。
每日里除了吃就睡，且睡的时辰还不少，故此每次醒来还没所什么就又饿了。
如此三个月过去，秦五丫的肚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身子却着实厚实了两圈。
旁的就不说了，便说那原本显得有些尖锐的下巴此时摸着就有浑圆的弧度。
对此秦五丫很是沮丧，可沮丧归沮丧，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照旧到点了就饿，吃饱了便困，睡醒了又饿。
九月的云州府，退散了连绵几月的梦热，连着下了三日滂泊大雨，天气竟忽然间爽利了起来。
这日，秦五丫照旧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过来，见天气两双，便叫了福喜进来寻了入秋的衣裳。
衣裳是从箱笼里翻出来的，灰青色，看上去簇新干净，去年这个时候秦五丫在成衣铺子里买的现成货，只穿过两次。
当时试的时候还有些大，秦五丫想着现在穿应当真好，却不想待正的往身上套时，已经细不住带子了。
“夫人我再去与你寻一身大？”福喜显然也没考虑大衣服竟然不够大，有些窘迫。
“不必了。”秦五丫摇了摇头，欲哭无泪：
“若是我没记错，入秋的衣裳里，这一身应是最宽敞的了。”
“夫人这...”这下福喜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五丫有些气急败坏，可这种时候爆粗口显然也没有用了。
思虑了片刻，秦五丫无奈道：“你去后头的柜子里寻一身当家的平日里不怎么穿的。”
“是。”福喜重重退去后头，翻找了一会儿方才找出一身月白色长衫：
“夫人你看这身成吗？”
“就这个吧。”秦五丫点了点头。
张山平日里喜欢穿灰青色的衣裳，这身月白的有些挑眼，为此倒是真没见他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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