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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点咱们用不上的拿出去卖了,换成银票。”上官幺幺很满意这两箱子珍宝,随手从里面捡了块白玉扔给二愣子拿着玩,又把里面的珍珠给院子里的每个下人都分了一捧。
“少东家,一次都出手怕是会引人起疑,凑齐那剩下的银票恐怕没有半个月下不来。”二愣子一边在珍宝堆里挑挑拣拣,一说道。
“我知道,你拿去慢慢卖,抽时间买两个听话机灵的丫鬟回来,手边这些我不放心。”上官幺幺脑海中迅速盘算着有什么快速变现的方法。
而买两个忠心的手下回来是迫在眉睫的,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上官家安排的,这里面掺杂着各种各样的眼线,上官幺幺做事束手束脚,她身边唯一一个能信任的只有二愣子,可二愣子是个男子,在这深宅里,很多事情就做不得了。
二愣子挑出了七件东西,大到灯台,小到扳指。
天还没完全黑下去,上官幺幺吃了晚饭,她吃的有点撑,带着二愣子和两个丫鬟在后院三步。
没有多久,二愣子拦住了上官幺幺。
“怎么了?”上官幺幺步子一顿。二愣子轻轻摇了摇头:“少东家,我隐约听见了哭声,您这两天风头大,咱们还是避着点吧。”
哭声?在这种宗族的深宅大院里,有哭声很正常,二愣子不会骗她,那么前面必然是出事了。二愣子不想让上官幺幺卷入其中,想想前几天她帮上官糖珊出头却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二愣子就对这上官家的人没一个有好感。
然上官幺幺是个骨子里同情心泛滥的主儿,更可况这是不是有人故意挑她散步的时候设的圈套也说不定。她更要去一探究竟了。免得让有些人空欢喜一场。
“怕他们做什么?反正现在风头大,谁也不敢动我。就算敢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上官幺幺摆了摆手,接着按之前的路线往前走。二愣子自知劝不住主子,但只要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就够了。
约莫又走了百步,抽噎之声已经很明显了,是在假山后面传来的声音,上官幺幺左右看了一眼,这条路上除了他们打着的灯笼外,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冲两个掌灯的小丫鬟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是。”两个小丫鬟福了一福,打着灯笼站在了原地。上官幺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二愣子悄悄往假山那边靠近。
琐碎的哭声断断续续,听着这个声音上官幺幺就觉得耳熟,等她绕过假山走进了一看——
居然是上官糖珊!
好好的一个小姐,哪怕不受宠,怎么也用不到大晚上跑到后花园角落里哭吧。
“哭什么?”上官幺幺突然说话,把上官糖珊吓了一跳,她尖叫一身就要往后摔去,二愣子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没让她摔倒。二愣子嘴上不说,心里想的是得亏没摔倒,不然没准还得说是他家少东家推的。
上官糖珊惊魂未定地说了声“谢谢”,她用帕子半掩着脸,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去看上官幺幺,在看到是上官幺幺的时候,她小声叫了一句“三姐……”
“远听着就像你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你大晚上的,跑这儿哭什么?”上官幺幺把自己干净的帕子递给上官糖珊。她那个帕子擦了这般的眼泪,怎么也得湿透了。
上官糖珊抽抽搭搭,但好歹止住了眼泪,她哽咽道:“三姐,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推给你的,我要不这么做,四姐不会放过我的。”
上官幺幺听了,冷笑了一声:“没事,她也就这点本事了。你这次……又是因为她?”
上官糖珊微微点了点头,要不是上官幺幺视力好,几乎没看见。
“她又怎么欺负你了?”上官幺幺不是能理解这种被人欺负但是不敢声张的心理,可是他们这种人自己要是都不愿意寻求帮助,旁人再怎么去劝也没有意义。
“三姐,求你帮帮我吧,四姐非说我偷了她一只皇后娘娘赏的金钗,让我赔给她,要不然她就去告诉爹爹……”
若说惨,上官糖珊恐怕才是这府里最落魄的小姐,就因为亲娘曾经是个丫鬟身,她是整个院子里唯一的庶女,更是抬不起头来,再加上她自己性子软弱,遇事能躲则躲,久而久之,人人可欺。
可说到底,这个五小姐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上官幺幺这么说也是活了两世的人,最看不得这么个小丫头挨欺负,她皱了皱眉,问:“那是你偷的吗?”
“我没有!”上官糖珊眼泪又跟着掉下来了。
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上官幺幺拍了拍上官糖珊的肩膀,心里有了定夺:“别哭了,我给你想个法子。”
上官糖珊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幺幺,黑暗中,她的眼睛依旧显得特别亮,满眼都是希冀。
“这样,下次你看见上官绮,就告诉她,你在我头上看到了一根新钗子,和她描述的那支特别像,他要问你怎么不拿回来,你就说我宝贝的很,不肯给你。”
对付上官绮那种人,上官糖珊肯定没辙,但是上官幺幺就不一样了,她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个跋扈的四妹老老实实。
“三姐……这样你不就卷进来了么?”上官糖珊有些不安,她虽然被上官绮欺负,但是从没想过祸水东引。
上官幺幺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道:“没关系,让她来找我,我随时候着。行了,太晚了,你也没带个佣人,赶紧回去吧。”
上官糖珊还是不太认同这个方法,又小声叫了一句“三姐……”
这个小丫头倒是懂得点礼数,上官幺幺冲她笑了笑:“放心,就按我说的做,我卷进来也无所谓,反正我迟早要收拾她的。”
说完,上官幺幺欲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上官糖珊轻轻拽住了上官幺幺的衣角,左右环视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道:“三姐,我昨天无意间听到长姐说什么给你送的东西会让你吐出来……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但是三姐,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上官幺幺微怔,她低头看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妹妹,嘴角慢慢弯起,露出了来到上官府后第一个真实的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
上官幺幺这次留了个心眼,她没全信上官糖珊的话,但是上官糖珊的话又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上官幺幺的嗓子里,难受的很。
“二愣子,让你查的上官巧嫣,查的怎么样了?”上官幺幺让人把今天从库房里搬回来的东西都仔细清点了一遍,这里面的确有不少女人的首饰,可是这明明是今天才搬来的……
二愣子摇了摇头:“还没查出来。”
“再仔细盯着点吧。”上官幺幺让人去准备沐浴,留下二愣子自己在原地纠结。
他就自己一个人,又要盯着上官巧嫣,又要给少东家办事,还得在少东家出门的时候跟着贴身保护……
自己只拿了一份工钱都没什么怨言,可是昨天少东家居然还怀疑他贪污!二愣子满脸悲愤。
翌日清晨,二愣子把丫鬟买回来了,是四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四个人有两个胆子大的,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另外两个也在悄悄地打量周围。
上官幺幺收拾妥当出了房间就看到了这四个丫头,她眉头挑了挑,差点以为这是她某个“家人”又给送来的仆从。
“少东家,您要的丫鬟给您带来了。”二愣子站在四个小姑娘身后,愣是让人产生一种逛青楼的错觉。
“……你先站过来”上官幺幺实在是没眼看,她把二愣子叫到自己身边,也没避讳这些人,问道,“身份都没问题?”
二愣子点了点头:“这几个都是从不同的地方买来的,身份没问题。”
“行,你先去忙吧。”上官幺幺打发走了二愣子,冲着四个丫鬟扬了扬头,“你们跟我过来。”
她把人带到了正厅,挥退了屋子里原本的佣人。四个小丫头或多或少都有点紧张,她们抬头去看自己的新主子。
上官幺幺也没兴趣给几个小姑娘下马威,她打了个哈欠问道:“都叫什么名字?”
四个小丫头没一个说话的,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没有名字,上官幺幺有点诧异,目光扫过这几个人,方才那个明目张胆观望的那个小丫头略有些局促地开了口:“奴婢兰芷。”
有了兰芷开头,其余的三个丫头才陆陆续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兰芷,丁香,桂圆,迎春。
上官幺幺在心里把几个人的名字和脸对了一遍,然后指了指兰芷和桂圆:“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待会儿去找二愣子,他会给你们安排事情。”
兰芷和桂圆都是长相不错的小丫鬟,她俩是刚才前两个报名字的,上官幺幺身边用不到那么多人贴身服侍,留下两个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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