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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墨还是定力不错的，他只是在脸上摆出了一副慌乱且惊讶的表情，但是这抹表情转瞬即逝，旋即就被他藏得无影无踪了。
他一抬头，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越国左相：“宸兄，若真有这等东西，想必你们轩辕国已经都在使用了吧？可我却不见你们的军队有这等装备啊。”
作为邻国，哪怕是关系再好的邻国，也会时时刻刻盯着对方国家的军队动向，现如今越国的军队整体有逼近轩辕国的意思，轩辕国的皇帝不会不知道，可是他还是派轩辕宸来了。
为什么？不是他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对手手上，而是皇帝年纪大了，他这一辈子都是太平盛世的皇帝，年迈之际不愿挑起战火，所以他宁可自欺欺人地去认为越国这么做并非针对轩辕国。
皇帝是不想自己一辈子无功无过的皇位，在晚年因为战事把自己的声誉毁于一旦。
“这兵器我们还没有投入使用，但是我国工匠已经在日夜兼程的生产了，一旦开战，这些兵器会第一时间送到战场。”轩辕宸微笑着回答。
轩辕国的国力本来就比越国强一些，所以越国这次是做了联合蛮人的准备，但是如果轩辕国换上了强兵利器的话，就算真打起仗来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孰轻孰重，还真的要再仔细权衡。
“樊子墨，你知道为什么本王会带着这种兵器来找你们合作吗？”轩辕宸的视线对上樊子墨的眼睛，他似乎已经运筹帷幄。
白衣左相被宸王殿下的目光看的一愣，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死死抿住了嘴，然后问道：“为什么？”
轩辕宸扯了扯嘴角道：“因为本王和你相熟，知道你绝不是一个只顾眼前的人。”
换句话来说，轩辕宸孤身前来越国，是因为他和樊子墨相熟。
果然是因为他们那点交情。和樊子墨猜测的一模一样，他看着轩辕宸半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宸兄，倘若我不想跟你做这个交易呢？”
“无妨，反正这种兵器现在只有轩辕国有，你不愿意，你觉得源国愿不愿意呢？”轩辕宸根本没把樊子墨的话放在心上似的，他轻轻晃了晃自己面前的茶杯，笑着喝了一口水。
源国和越国都与轩辕国接壤，并且源国和越国也是接壤，但是源国的国力是这三个国家中最弱的一个，他们弱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狼子野心。
轩辕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樊子墨不答应他们的交易，那么，轩辕国就找源国合作，反正武器在他们手中，越国也早就想提升军队实力，一拍即合，到时候就不知道越国能不能扛得住这两国的炮火了。
“宸兄，你完全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啊……”樊子墨笑了一声，他的目光里飞速闪过无数的情绪，上官幺幺甚至从中捕捉到了一点隐晦的杀意。
但是那些纷繁复杂的表情很快都变成了樊子墨嘴角的笑容。他目光流转间道：“那你说吧，你想怎么交易？”
对于新式兵器，每个国家都在追求，他们越国也不例外，本来这次和轩辕国密谋去攻打轩辕国的事情，樊子墨就有些微词，现如今轩辕宸带着一种新兵器前来，他更是偏心向了轩辕国。
先前轩辕宸说这件事要是樊子墨的话，就成功了八成，这是实话，因为樊子墨毕竟曾经在轩辕国生活过，他对轩辕国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要能让两国都得到利益的事情，他不会跟轩辕国死磕。
“本王这趟来，是来迎亲的，自然要把皇妃接回轩辕国，这是其一。”轩辕宸侃侃而谈。樊子墨沉着地点了点头。
“其二，你们撤兵，并保证十年内不犯我轩辕国。”第二个要求也不算过分，越国与轩辕国交好多年，但是越国的皇帝都已经换了人了，人心是永远看不透的，更可况，十年内，轩辕国皇位也应该就易主了，到时候万一越国在他们抢皇位四分五裂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轩辕国只怕会元气大伤。
樊子墨点头：“没问题，还有吗？”
“其三，”轩辕宸的目光凝了凝，让人觉得冷入骨髓的寒意迸发出来，“告诉本王是谁和你们越国勾结，并且，本王要证据。”
这种内奸，在轩辕国待一天，轩辕国就危险一天，他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轩辕宸必须要把他拔出。
“我们曾答应过那个人，会保住他的信息。”樊子墨狡黠一笑，眼中都是笑意。说这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要保住对方信息的意思，那明晃晃的语气就在向轩辕宸说，只要你问，我就立马告诉你。
宸王殿下配合地挑了挑眉：“那种人，你确定要跟他合作？”
“不，那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我会把所有往来的书信和人证物证都交给你。”樊子墨偏了偏头，“你们打算怎么把东西交给我们？”
轩辕宸沉吟了一下，敲了敲正在吃葡萄的上官幺幺跟前的桌子，上官幺幺叼着葡萄听戏的动作一顿，她迅速把自己嘴里的葡萄咽下去，然后道：“干什么？”
“你来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把东西给他们。”轩辕宸含笑看着上官幺幺跟个仓鼠似的吃葡萄，他挺想戳戳上官幺幺鼓起来的脸颊的，不过樊子墨还在这里，他忍住了。
“唔。”上官幺幺赶紧转了转眼珠子，刚刚轩辕宸跟樊子墨的对话她都听进了耳朵里，只不过她一直是以为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于是一直乐呵呵地听着玩，现在突然被点名了，上官幺幺有一瞬间的懵逼。
但也真的只是一瞬间。
上官幺幺拍了一下手道：“这个简单！我们还要在你们王城住个两三天，这两三天你们下命令去撤兵，你们的人必然会护送我们回轩辕国，在越国和轩辕国的交界处，我们把东西给你们，你们把那个叛贼的消息给我们，如此不就可以了？”
总之在轩辕宸他们回到轩辕国国内之前，越国的士兵必然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撤走，到时候在两国交界处再互换消息，一转头就能回自己国家，不用担心被对方捅刀子。
“根本王想的差不多，樊左相，你觉得呢？”轩辕宸就知道上官幺幺不会说出什么蠢话来，他认同的点点头，看向樊子墨。
樊子墨没想到这个一直吃葡萄压根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丫头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是轩辕宸要带在身边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也就很合理了。
他拱了拱手：“这个法子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的条件。”
“说。”不讨价还价，任由轩辕宸一边独大，那就不是年纪轻轻能位极人臣的樊子墨了。
樊子墨淡笑道：“我们与你们不交战的十年，希望宸王不要把你们的兵器也送给其他国家。”
如果其他也有了这种兵器，那么他们这场交易就没有意义了，所有国家的军队统一换了相同的装备，那根没有提升有什么区别？
上官幺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樊子墨：“你以为我们是做善事的啊？要不是你们虎视眈眈着轩辕国，这种兵器怎么可能从轩辕国流传出去？”
要不是越国把轩辕国逼到这个份上了，轩辕宸是不会想把这种兵器在越国和源国之间二选一的，毕竟这种武器，自己国家留着是最好的。
“……”樊子墨看向上官幺幺，他开始以为上官幺幺是个喜欢沉默，没啥存在感的侍卫，这会儿生生给自己刷了一波存在感，还把樊子墨堵得哑口无言。
“对了，你说的话，能代表你们国君吗？”上官幺幺压根不管樊子墨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轩辕宸跟樊子墨的交易有点草率了，她得补充几条附加协议。
樊子墨咬了咬牙，心里一直劝自己不与女子计较，一边操着他风流倜傥的笑容道：“自然是能。”
“那你跟你们国君感情还真挺好的。”上官幺幺点了点头，“既然现在交易已经达成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进皇城？”
这就是轩辕宸带着上官幺幺的好处，好多话，轩辕宸碍于面子和身份不能自己开口说，但是上官幺幺就不一样了，她不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能把对方给噎的半死，轩辕宸瞧着樊子墨吃瘪的模样都想笑。
但是作为最贵的宸王殿下，他自然是一脸严肃地忍住了。
“明早，我亲自带你们去见陛下。”樊子墨微微颔首。
上官幺幺不置可否道：“所以我们现在不是阶下囚了？”
“不是。先前是在下唐突了二位。”樊子墨微微一笑。
“哦，那你去再给我端盘葡萄吧。”上官幺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被吃的只剩下一个盘子的葡萄。
樊左相的微笑僵在了嘴角。
我可去你｜妈的端盘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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