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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根本就摸不准轩辕宸的脾气，她不知道轩辕宸这种带着笑容的问话，是真的纯心情好，还是等着给上官幺幺致命一击。
“请陛下言明。”上官幺幺回应道。
轩辕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朕问你，你是想回楚国，还是想留在轩辕国？”
上官幺幺愣了愣，她猜不出来轩辕宸话中的弦外音，所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留在轩辕国。”
轩辕国是上官幺幺重生以来一直生活的故土，她早就把轩辕国当成了家乡，若非当初轩辕宸千般逼迫，上官幺幺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她最想留在的地方，就是轩辕国。
“既然想留在轩辕国，那朕希望你能为轩辕国效力……上官幺幺，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朕是什么意思。”轩辕宸再一次微笑着把上官幺幺给推进了深渊。
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当然听懂了轩辕宸的话中的意思。
他可以让上官幺幺留在轩辕国，但是代价是上官幺幺必须为轩辕国效力。
而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上官幺幺曾经是凄然郡主。
也就是说，想留在轩辕国，就要用上官幺幺的本事做交换。
这很不公平。但是上官幺幺别无选择。
她手指甲死死地嵌进了掌心中，笑的到真是跟她之前的名字一样的凄然了。
“我明白。”上官幺幺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
轩辕宸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慕北阎，朕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镇远将军之位，自你被贬之后就一直空缺，如今战事吃紧，朝廷却缺少将才，你可愿重领将军之位？”
将功补过，重新做将军。
这话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对方大概都会很高兴。
但是慕北阎不是那些人。
轩辕宸只说了让他将功补过，可实际上，轩辕宸并没有给慕北阎别的选择。他如果不答应，那就还是朝廷的重犯，轩辕宸可以随时杀了他。
这一切都是轩辕宸事先就算计好的，慕北阎不能后退，只能往前。
“臣……愿为陛下分忧。”慕北阎从嗓子中挤出来了这句回复。
“北阎！”上官幺幺急了，战争是真的会死人的，尤其是冲锋陷阵的将军。
慕北阎冲着上官幺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好像他丝毫不在意似的。
上官幺幺的眼中全都是担忧。
“啪啪啪”轩辕宸轻轻拍了拍手，他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上官幺幺后知后觉这一切都是轩辕宸一开始就设下的圈套。他要的，就是他们两个都死心塌地地为他为轩辕国卖命。
而只有他们两个人分开，两个人互相放心不下对方，才会真的对轩辕国尽心。
好一手互相牵制，玩的滴水不漏。
昔日上官幺幺最欣赏的上官幺幺的那些手段，如今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很好，上官幺幺先退下吧，慕北阎留下，朕有话要跟你说。”
轩辕宸对上官幺幺随意挥了挥手，就好像在丢弃一件已经没有作用的垃圾一样。
上官幺幺不想走，她刚再说什么，就被慕北阎用眼神制止了，上官幺幺把话都吞进了肚子中，她叩了个头，转身出了房间。
夜风吹在上官幺幺的身上，分明是热风，上官幺幺却觉得刺骨的寒冷。她整个人一抖。
顺着侍卫的指引，上官幺幺走出了轩辕宸居住的院落，不过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子门口的不远处等着慕北阎。
长街上安静的很，除了能看到轩辕宸门口站岗的侍卫，整天街上再见不到别的人影。
然而慕北阎没有等来，上官幺幺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很轻的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上官幺幺压低声音低喝一声，迅速转过身去看身后的方向。
她全身戒备着，生怕出来个乱七八糟的人。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来，上官幺幺眯着眼睛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时候，那人已经躬身给上官幺幺行了一礼。
“上官小姐，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上官幺幺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了肚子中。
走出来的那个人抬起了头。
借着月光，上官幺幺看的清清楚楚，是多日不见的灵火！
“灵火？”上官幺幺大喜过望，声音里都忍不住带上雀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幺幺从天牢中出来以后就与灵火彻底失去了联系。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光景。
灵火够了勾唇，露出一个让上官幺幺觉得无比熟悉又无比腼腆的浅笑：“这事儿说来话长，小姐被关进天牢后，我进宫面见了陛下，但是陛下不念旧情，我被关进了地牢。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陛下人手不够用，才把我从地牢放了出来，而当时我得知小姐已经前往了出国……”
地牢？
那里的环境比天牢要差的多，而且里面全都是穷凶极恶之人，灵火的话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但是其中的险恶，上官幺幺却已是窥探了一些。
又是因为她，第二次连累了灵火。
“抱歉，都是因为我。”上官幺幺轻轻叹了口气。
灵火摇了摇头：“我和小姐说这些，不是为了听小姐说这些话的。”
他当然不会是为了专门让上官幺幺自责内疚才说这些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跟上官幺幺说清楚这些日子的过往。
仅此而已。
“你现在……”上官幺幺的话到嘴边，她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咽了下去。
她想问灵火以后打算不打算回到她身边，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上官幺幺只能闭了嘴。
灵火是了解上官幺幺的，他当即点头道：“我现在还在陛下身边，但是遇到小姐，我以后自然要跟着小姐。”
他的言语十分真诚，上官幺幺鼻子一酸，今天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一刻，她终于撑不住了。
“灵火……”上官幺幺沙哑着嗓子，单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小姐，你别哭啊！”灵火见到上官幺幺哭了，顿时显得手足无措，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高手，却不明白要怎么哄自己家的主子。
上官幺幺哽咽着摇头道：“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真是太丢人了，居然在灵火面前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慕北阎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来，上官幺幺执意要等下去，灵火怕他熬不住，于是回了一轩辕宸的院子里去打探消息。
过了没多久，灵火出来道：“小姐，陛下他们正在分析战事，慕将军不会有危险的，我已经让人在慕将军出来后告诉他咱们的去向，小姐就先回去休息吧。”
有了灵火的保证，上官幺幺才松了一口气。她一直害怕轩辕宸会对慕北阎做什么，却忘记了轩辕宸还有一个属性，那就是惜才。
他愿意重新启用慕北阎，就不会再玩别的手段。
上官幺幺带着灵火一起回了酒馆。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上官幺幺叹了口气。她这些日子的经历都能写一本跌宕起伏的话本了。
灵火一路跟在上官幺幺身后半步的地方，温婉，他道：“小姐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只要小姐以后能过得好就行了。”
“谢谢。”上官幺幺低声说了一句。
她现在确实还没有做好剖开自己所有伤疤的准备，她还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段惨不忍睹的过往。
她需要时间。
“哇……”
还没走进自己的房间，上官幺幺远远的就看到屋子里的灯已经亮着了，而她听到了团子的哭声。
上官幺幺赶紧小跑着往屋子里冲。
屋子里，桂圆抱着团子，兰芷手里拿着小玩意儿在团子面前晃来晃去，但是团子根本不买账，哭的稀里哗啦。
“我回来了！”上官幺幺进屋以后，赶紧把团子抱进了怀中。
桂圆心有余悸：“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吓得她和兰芷差点以为上官幺幺和慕北阎出事了。
幸好桂圆细心，发现上官幺幺是把屋子里收拾妥当后才离开的。因此她断定上官幺幺不是出事了。
八成是跟慕北阎出去了。
“就是！小姐你出门也不……灵火？”兰芷非常不满的把手上的小玩意儿都放到桌子上，她一抬头，就看见跟着上官幺幺一同进来的那个男人。
上官幺幺抱着团子在屋子里踱步，她一边拍着团子后背，一边道：“不好意思，我出去之前以为团子不会醒呢。”
灵火对桂圆和兰芷笑了笑，道：“好久不见啊，两位。”
“你……你真的回来了？”兰芷几乎喜极而泣。她叽叽喳喳拉着灵火问东问西。
灵火一一应下。
团子这个小不点居然开始认人了，上官幺幺抱着哄了一会儿以后，团子哼唧了几声就闭上眼睛重新睡下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真的是太能闹腾了。
上官幺幺弯腰把团子放到床上，灵火走了过来，他看着床上的小家伙，斟酌着开口：“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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