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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香皇后的眼睛里。
她怒火中烧。
万万没想到，真武帝竟然相信了奚晚晴的话，豫嫔流产这么严重的事情，奚晚晴竟然可以全身而退。
今日亥时她得知此事时，立刻去太慈宫见了太后……
“打扰太后安寝，臣妾有罪。”
“罪不罪的就不说了，你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太后可知豫嫔流产的真相？”
“不久前皇上来过，跟哀家说了，一切都是那名叫黄莺的宫女的阴谋诡计。”
“太后也这么认为？”
“你好像话里有话呀。”
“恕臣妾大胆，道出愚见。依臣妾看来，一个宫女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但事实就是如此。”梁太后语气笃定，“皇上跟哀家说真凶是一名宫女时，哀家也是不信的。于是便召见了豫国丈和豫嫔再次询问，他们都对皇上的审断没有异议。”
原来，豫国丈忌惮慕容诩的势力，便改了口供。声称自己没有被人胁迫。
这么一来，黄莺使人盗玉佩，伪造书信，借慕容诩之威恐吓豫嫔也就盖棺定论了。
香皇后从太慈宫失望而归，闷闷不乐的她没有一点睡意。
“娘娘，夜深了。”魏公公前来提醒。
“本宫睡不能安呐。”香皇后叹道。
“娘娘，您不值得与婕夫人一般见识。”
“这是一般见识嘛？婕夫人是个什么样人，本宫最清楚。”
“娘娘，奴才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说说看吧。”
香皇后似乎对他的主意也不抱期望。但魏公公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最厌烦的是何人？”
“你是在套本宫的话吗？”
香皇后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谁都知道，真武帝最恨慕容诩。但这话是不敢随便说的。
“奴才不敢……”魏公公急忙说，“奴才的主意是，若是陛下知婕夫人与那边的人关系匪浅……”
他回话点到即止，这是很聪明的做法。
香皇后失望的眼里有了光。
魏公公又道：“奴才刚收到一些消息，据说赵国公的世子慕容信仁在不日前进了临华宫。”
香皇后展颜微笑，“很好，做得好，魏公公……”
“奴才在。”
“立刻派人去查一查，婕夫人与大司空是有什么关系。”
“是。”
翌日，天明。鸟语花香，长廊下，戎曦月与陈司宝并肩而立。
“黄莺死了……”陈司宝说。
她在宫中多年，人脉很广，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她想知就能打听到。这也是戎曦月为何要返回万珍阁的原因。
戎曦月望着落了一地的黄花，叹息道：“看来奚晚晴又平安无事了。”
在此之前，她就从陈司宝那里知豫国丈改了口供。然后，便推测出黄莺活不久了。只要黄莺死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陈司宝问。
“不知道……”戎曦月说。
陈司宝微微一笑，“你很聪明，但没有权力，无权无势，终究难成大事。”说完，她便先离去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戎曦月……权力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
奚晚晴宫中有势，慕容诩庭外有权，指望着一个无权无势的真武帝，根本就是错误的。
倘若慕容适不是皇帝就好了。
那谁能做这个皇帝呢？
慕容笙？
慕容笙是个忠臣，断然不会觊觎皇位，即便他有机会。
那么，太子呢？
戎曦月有了主意，她知道自己应该去何处了。
一阵微风吹来，风中带着泥土的味道。不知为何，戎曦月开始不喜欢这种味道。一闻便觉得有点恶心。
最近，这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频繁，而且她开始挑食起来，平常爱吃的食物都不吃了，偏偏爱吃酸涩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是病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病倒。
她自己虽懂得一些医术，可不知自己患了什么病。
也许陈司宝知道。
“这种感觉是最近才有的？”房间里，陈司宝问戎曦月。
戎曦月点点头，“这两日吧。”
“你没看过医士？”
戎曦月笑了笑，“我感觉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自己也懂得医术。”
“懂得医术为何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形？”
“当局者迷吧。”
陈司宝摇摇头，“因为你这不是病。”
“姑姑看出来了吗？”
陈司宝点点头，却不说。
戎曦月追问，请她相告。
陈司宝幽幽道：“你有喜了。”
戎曦月怔住了，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地一直响着。
“是皇上的？”陈司宝问。
戎曦月痴痴地摇摇头。
“那是谁的？”
戎曦月没有说，只求陈司宝替她保密。
“你放心吧，我会当什么都不知道。”陈司宝说，“不过我想提醒你，宫女有孕却不是皇上的，结局只有一死。”
“我明白，多谢姑姑。”
梧桐树下，戎曦月站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
她很清楚腹中骨肉是谁的。
但她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她要复仇，这个孩子定然会成为累赘。
所以，孩子不能留。
戎曦月自己到太医院抓了一些坠胎药。当然不能让人知晓，所以她收买了管理药房的宫人。
拿了药材回到万珍阁，自己熬煮了一碗药。
现在药就在桌上眼前，还冒着热烟。
只要喝下去，她便没有顾忌了。
但是，她最终还是将药泼了，将剩余的药材扔进火炉里，消灭线索。
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这就意味着，她必须在尽快报仇，留给她的时间不会太多。
临华宫。
铜质的香炉里冒着白烟，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芳香。闻过这个味道之后，会让人感觉神清气爽。还会给人一种轻微的浮想翩翩的感觉。
“这是什么香薰？”奚晚晴问。
“回主子话，这是塞外的催情散。”飞莲答道。
“有什么功效？”
“据那塞外商人说，只要男人闻了这香，就会蠢蠢欲动，欲火焚身。”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你再出宫一趟，给本宫多弄一些来。”
“奴婢领旨”
奚晚晴盯着从香炉顶盖的镂空冒出来的白烟，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司空府。
“你终于肯回家了。”
“我回来就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说完就走。”
慕容诩神色严肃，慕容信仁亦是如此。
“你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慕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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