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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解释了,母后,我需要号令所有人。”戎曦月急切地说。
呼延太后点了点头,正色道:“众人听令,月妃所言,便是哀家懿旨。”
“微臣(奴才)领旨!”
戎曦月下令召集司色、司织、司宝、太医院所有人到雍华宫附近的琉璃阁集合。
人员很快到齐,但戎曦月却在作画。不一会儿,她画好之后又让画师临摹数份,分发给众人。
众人一看,这画上的是一件裙裳,周围标注了颜色以及图案。还有一对耳坠、一支发簪。
戎曦月吩咐司色、司织的人照着图样做出一样的衣裳来,让司宝阁去找出相似的首饰。
然后又令商开山带人到宫外城中所有的裁缝铺、尤其是最好的裁缝铺去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裙裳。
接着,她问太医院的薛赛佗,“还记得真武帝在时,婕夫人用来迷惑先帝的那种迷香吗?太医院有没有?”
薛赛佗答道:“有!此物有麻痹作用,故而留来做药……”
“有多少?”
“很多,都是从卫威侯府上抄来的。”
“马上拿过来,有多少要多少。”
“是。”
随后,戎曦月又叫来罗盛,“你去找舒无砚过来。”
“是。”
众人领了命令分别去执行了。
呼延太后忙问戎曦月这是要做什么。
戎曦月道:“她想见雪儿,我就让他见雪儿。”
原来,图画上的衣裳正是雪儿在青柳楼时穿过的衣裳,首饰也类似。
那些迷香有引发情欲以及致幻的作用,舒无砚能弹出雪儿的曲子。做这一切,就是要召唤已经死去的雪儿。
太医院先把迷香拿来了,足足一车。戎曦月吩咐全倒入雍华宫的地炉里,地炉连接地龙,地龙为水槽似的供暖槽,在冬天时能为殿内供暖。
不一会儿,商开山带来了好消息……一件和雪儿一模一样的衣裳。
“在哪儿找到的?”
“聚成斋的裁缝,慕容信仁曾去那里订制衣裳。慕容信仁去订制这件十里桃花裙裳时,掌柜的觉得好看,便偷偷临了一件留下来。”
“太好了,这可比司织做出来的要好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罗盛将舒无砚接了过来,司宝阁也挑来了像模像样的首饰。
一切准备就绪……
地炉燃起了迷香,淡淡的香味通过地龙进入雍华宫大殿,满满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若在平时,慕容信仁定然会对这些气味起疑,而现在这香味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紧接着,悠扬地曲子飘入殿内,使他的注意力从香味转移到了曲子上。那是雪儿经常为他弹奏的曲子。
“雪儿……”
美妙的曲调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在青柳楼的快乐生活。那时候,他们可以说是无忧无虑。雪儿曾说,如果他不是赵国公的世子,那该有多好。
雪儿不求名分,不求富贵,只求能和他长相厮守。可他,却偏偏将雪儿带入世俗,让雪儿进入赵国公府。
其实,雪儿得到了名分之后,笑容反而比以前少了。而他,和雪儿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不知不觉间,慕容信仁的眼眶湿润了。
戎曦月换上了雪儿的十里桃花裙,打扮成雪儿的模样。
呼延太后惊诧道:“你要这样子进去?”
“嗯。”戎曦月应道。
“他若是知道你不是雪儿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能试一试了。陛下是不可能赶回来的,即便回来也……”
戎曦月突然打住了要说的话。即便慕容笙在场,如果慕容信仁要他自尽以换取儿子的性命,他会这么做吗?应该不会吧……
戎曦月很快甩开这种假设。如果慕容笙在的话,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救出儿子。
“我要过去了。”戎曦月将匕首藏在衣袖里,令商开山、罗盛做好随时冲进去的准备。然后,她来到了雍华宫正殿之内。
“雪儿……”
慕容信仁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来的戎曦月。
门上气窗投进来的光晕使戎曦月看起来如天仙下凡一般。
“真的是你吗,雪儿?我以为你已经……”
迷香起了作用,慕容信仁视野里的人渐渐清晰,正是雪儿的脸。
戎曦月不敢向前,她的想法是将慕容信仁引到身边来,然后让躲藏在门外的商开山和罗盛冲进来控制慕容信仁。
“公子,跟雪儿走好吗?”
慕容信仁一步步走近戎曦月,来到戎曦月面前时,忽然发现眼前的人是戎曦月而不是雪儿。于是大怒,伸手要抓戎曦月。
戎曦月立刻拔出袖子里的匕首,向慕容信仁刺了过去,同时大喊“进来”。商开山和罗盛突然破门而入,冲向慕容信仁。
慕容信仁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往慕容玟身边退过去。
“糟了!”
戎曦月心想到。如果被慕容信仁回到慕容玟身边,那么他们就功亏一篑了。她立刻也向儿子奔去,但速度哪比得上慕容信仁?
于是她掷出匕首,期望能刺中慕容信仁,但匕首刺了个空。
就在这时,一直坐着跟死了没两样的水吟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冲向慕容信仁。
慕容信仁本能地一剑向她刺去长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经过她这一挡,给商开山和罗盛创造了时机,两人立即夹击慕容信仁。戎曦月则跑到了儿子身边,救出了儿子。
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也冲了进去。慕容信仁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最后被罗盛一剑抹了脖子。
他倒在地上,脖子里流出鲜红的血。嘴唇细细地颤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太医们跟着走了进来,来到戎曦月的身边,戎曦月却喊道:“快,先去救钰姬!”
薛赛佗来到水吟妍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水吟妍已经死了,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慕容笙在回京地途中,已经得知了宫里的情况。使家人处于危险之中,他十分自责,于是一回到皇宫便去见戎曦月。
戎曦月听说陛下到来,出迎行礼。未等她行礼,慕容笙就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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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曦月羞臊道:“陛下,他们都看着呢……”
慕容笙这才放开了戎曦月,看着她说:“你想要点什么?”
“臣妾想去祭拜母亲。”
“朕陪你去。”
“臣妾不想她被打扰……”
“朕明白。”
于是,第二天慕容笙安排了政务之后,便带着戎曦月微服出宫。两匹马在大道上驰骋,前往日出的方向……
后记:慕容笙独揽朝权之后,进行一系列改革,削弱了天官大司空的权力,加强皇权。再又建立府兵制度,使得大燕的军事实力大大增强。
正平四年,慕容笙与大将军慕容璋力排众议,再度出兵伐珉。战事历经两年,于正平六年,慕容笙攻入珉国都城上京城,珉国灭亡。
灭珉之后,慕容笙再于乾定元年兵分五路北伐蛮青,然而黄天不佑,在亲征蛮青途中,慕容笙病倒。
大燕军队不得不返回洛京,行至汾阳,慕容笙病逝。始终未得再见戎曦月一面,时年三十六岁。
同年七月,戎曦月辅佐皇太子慕容?继位。慕容?先后尊其为天慈太后,圣皇太后,圣天尊太后。
但慕容?却是个酒色之君,朝纲败坏。戎曦月勤勤恳恳、劳心劳力,才稳住了他的帝位。
慕容?只想享乐,不想当皇帝,便在继位一年后禅位给儿子慕容?F。由于纵欲无度,慕容?于次年病逝,时年二十二岁。
慕容?F继位时,大燕表面上仍然强大,但内部已经严重腐化。
身为戎曦月好友的长孙灭明打起了皇帝的主意。戎曦月与之斗智斗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太成元年,长孙灭明建立梁朝,南元灭亡。慕容?F不久后被杀。
晚年先后丧子丧孙的戎曦月万念俱灰,出家为尼,法号慈殇。正应了当初那位乞丐般的术士给戎曦月看的相,说她位及至尊,晚年却只有青灯长伴。
梁朝天始八年,戎曦月去世,终年五十三岁。
去世前,她请求长孙灭明仅以尼姑的礼节将她埋葬在洛京南部。因为她未能守住慕容笙的江山,有愧于慕容笙,不配与慕容笙合葬乾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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