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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晨,怎么了?”钟容阳不解地问。
顾夕晨抬头,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人,小声说:“她跟来了。”
“先生,姐姐在说那个人。”
怕钟容阳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元儿帮忙解释。
恍然大悟的表情在钟容阳俊气的脸上出现,他揉了揉顾夕晨的头,道:“不必害怕,她不会伤害我们。”
说完,钟容阳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但眼里也露出一丝的疑惑。
按道理来说,那个人不可能会跟来的。
钟容阳看向赵凌风与他母亲的行李……
察觉到钟容阳他们的目光看过来,赵母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他们,缓缓启声:“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眨了眨眼睛,顾夕晨不知道赵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不要听我说个故事?”赵母问。
左君然闻言,开心应道:“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在这里等火车来无聊死了,阿姨你就给我们说个故事吧。”
赵母点了点头应好。
赵母说的故事是一个很现实的故事,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十八岁的时候和家人出去玩,被人贩子给拐走。和很多被人贩子拐走的妇女一样,女人被卖进大山里一个偏僻又穷的村子。
女人很坚强,就算被卖进大山里,她每天都在不断地想办法离开,逃跑。
但是,一个村子里出现有人买老婆,那就意味村子里的人都在默许这个行为,村里的人知道女人是被卖进来的,所以,只要见到那个女人逃走,就会帮忙一起出来抓。
何况,女人是五个男人凑钱一起买来的。大家都不想让她跑,女人要是敢跑,他们就会动手打女人,有时候也会跟锁牲畜一样锁着女人。
从进了那个村子,女人悲惨的一生才刚刚起步。
村子里女少男多,外面的女人都不会嫁到这么偏僻的村子,何况这个女人是五个男人凑钱一起买下来的,所以她也因此有五个丈夫。
女人在这里待了不到三个月,就怀孕。十月怀胎生下的却是个女胎,男人们就对女人拳打脚踢。
对于他们来说,将女人买进来就花光他们所有的钱,现在还给生个女孩,这就是等于生多个吃白饭。他们想到折中的办法,将女人生的孩子拿到外面去卖钱。
就这样,女人只要一生下女孩子就会被男人拿去卖钱。
也许人倒霉起来,就注定一生都是倒霉的。女人到死都没生下一个男孩,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在这个村子待了八年后,她再次起了逃跑的念头。
在逃跑的时候,她从石梯上摔下去,摔断了腰骨,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就跟个球一样,一点呼吸都没有。
大家都以为故事就这么结束,可是,从那天后,那个花了最多钱的男人就说在家里总能见到女人,那女人的样子就跟第一次到村子时的情况一样,乱扔家里的东西,疯狂地撞门要出去,要离开,要回家。
女人从来没做伤害男人的事,仿佛是因为她忘记自己已经死去的事,一直以为她是昨天才被卖到这个村子来。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四十多年。
**
听完赵母说的话,大家一片寂静什么话都没说。
而那个女人在听着赵母说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们,顾夕晨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心里很是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赵母的年龄,再听她说的事,如果没猜错,顾夕晨想说的就是那个女人的事。
“我的父亲曾经也做过这样的糊涂事,我并不怕被报复,没人能体会她的怨恨与绝望,五十多年来她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最可恨的地方,可恨的是她的孩子,一个都没能留在她的身边。我也是个做母亲的人,我懂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孩子没能留在自己身边的悲伤。何况,她还是五个孩子之多。听说她出来,回来报仇的时候,她敲我家门的时候,我也想过去打开门的,可是,我还是胆小,我还有个儿子在这世上,我还没看到孙子,至少让我看到孙子让我圆满了一生再离开也好。”赵母侧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赵凌风。
赵母的那一番故事,再加上后面的这一句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到底在说什么。
眉心轻轻一皱,赵凌风问:“妈,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阿风,你爹说你从读初中就不回来看他一眼的话,应该只是气话。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从来就没想过你回来,这村子有些人心很脏,可是我们力量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会希望你们远离这个地方,好好做人,不要看那些心脏的人。”
“妈,你知道人心脏,为什么不帮那个人?报警抓了他们也好。”
“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我才三岁,她死去的时候我十一岁,你觉得那个时候的我能做什么。时隔多年,就算报警管用吗?”
在赵母的质问下,赵凌风无话可说。
赵母叹了口气:“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她离开那个村子,去哪都好,去哪都比待在那个村子好。”
火车站里,就只有赵凌风与赵母两人的声音。
顾夕晨想起昨天夜里,在火里挣扎怒吼的走尸,再抬头看向飘在那的美艳女人,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今天早上见到的憎恨与愤怒。
女人并没有原谅那些人,恨那么深,不可能会原谅。
只是,眼里不再有憎恨和愤怒,可能是想放过自己。
那么多年,她也恨累了。
**
结束村子的时候后,他们回到纸灵居。
左君然以修炼不足为原因让钟容阳留在纸灵居里继续学习,顾夕晨用笔记本电脑翻网页的时候,无意翻到一个报道,上面写着一个大山里的村子因为连日的大雨,造成泥石流村子五十多口人,只有三人活下来,其他的人都死与泥石流下。
剩下的三人,在安排下前往另一个人多比较好点的村子生活。
顾夕晨看了被淹没的村子照片,在上面认出了李老汉的家,而李老汉的家下面本该是房屋的,现在变成一堆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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