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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一家人吃了团圆饭，莫舟也跟着出席，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之前的不对劲。
吃饭期间虽然说说笑笑，谈论起他们公司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时初和莫聿寒之间始终是少了些许互动，好像是两个不相熟的人坐在一块。
当然，期间莫聿寒还是有为时初布菜，时初也没有推脱的吃下。
尽管如此，在旁人看来，他们相处未免显得有些拘谨。
晚饭过后，念念拉着莫舟躲到一旁，小声地跟他谈起最近发生的事。
“堂哥，我问你，我爹地在公司，是不是有别的阿姨了？”
莫舟被念念这一番认真的询问，问得整个人都很是茫然。
“你怎么会这么问，你爹地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没有就好，你没骗我吧？”
自从上次被小团子说了那句话之后，念念这心里面一直都忐忑不定的。
虽然在小团子的面前说的很笃定，但是还是不由得害怕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你爹地就是一直忙工作上的事情，对其他的事情不那么上心罢了。”
莫聿寒太长时间没回来，而且很多事情都忘记，要接手公司的事，肯定是要花不少的时间。
其实对于莫舟来说，现在的莫聿寒，倒是像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人。
眼里就只有自己的事业，一碰到工作上的事情就会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在里面。
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就好像是恢复出厂设置，忘记掉跟时初有关记忆的这几年，全部重新开始。
即便，他努力去想做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但是却缺失的东西，会让他自然而然地做出了选择。
时初应当也是感觉出来莫聿寒变了，变得不像最开始那样了，也变得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但医生也说过莫聿寒对记忆的恢复，也是看运气和缘分的。
有可能想起一部分事情，也有可能会忘记全部。
这一点时初也很清楚。
“那这样说，爹地跟妈咪，就只能这样子吗？”
念念虽然懂得不多，可是她也知道那段时间，时初是如何艰难地挺过来的。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时初在他们面前也都没有流露出半分的痛苦。
反而总是以笑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爹地会回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这样坚强的妈咪，不应该再承受这些痛苦才对。
莫舟轻轻地摸着念念的头发，他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念念。
“念念别伤心，你爹地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你也放心，他绝不可能喜欢上别的阿姨，我跟你保证。”
“那你帮我盯着爹地，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拉钩！”
念念郑重地伸出自己地小拇指，认真得让莫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好，拉钩，就这么说好了，你也别再想了。”
两人回到了客厅里，发现莫聿寒和时初两人并没有待在一块。
这种气氛，真的不像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晚上念念也缠着时初和莫聿寒一起睡，想要借此拉近他们夫妻关系。
然而时初却弯着腰摸着念念的头发，唇边扬着温柔的笑容，“今晚上让你爹地陪着你吧，妈咪的身子不大舒服，方才吃了点药，可能睡不安稳，免得影响到你了才好。”
她的声音还是如一如既往的好听，温柔，让人听了心里像是被安抚了一样。
念念的眼底多了抹沮丧，仍旧是说道：“没关系的妈咪，我只是觉得好久没有跟妈咪一起了……”
时初自然是明白念念的心思，只是现在以她跟莫聿寒的关系，还是别待在一起好了。
她以为能够承受得起的委屈，不过是欺骗自己的借口。
当然，时初也不会对莫聿寒怎么样，至少为了孩子，她也会努力营造出和美的假象。
只是很抱歉现在没办法跟莫聿寒太过密切的相处。
“等妈咪身体好点了，再陪你好不好？”
“好吧……”
平常念念一撒娇，时初就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可如今撒娇都不管用了，可见他们的关系很严峻。
“乖乖的，妈咪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得早点休息。”
“妈咪，你是不是……不爱爹地了？”
在时初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念念忽然扯着时初的衣角问着。
这一问，就像是给时初的心上重重地打了一拳，发出了个闷响。
“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爹地呢，别瞎想。”
时初倒是没有说谎。
她不是不爱。
恰恰相反，是爱极了。
因为太爱，太在乎了。
所以现在才会给自己织了张网，将自己困在里面。
至于到底怎么能出来，时初自己也不知道。
她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已经是渐渐忘记自己该为什么而活。
现如今她想暂时放下这些，正视自己的将来和前途，不要丢掉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仅此而已。
念念依依不舍地看着时初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抱着最喜欢的公仔，穿着一身粉色绸缎面料的睡裙站在了莫聿寒的跟前。
她摊开了手，示意让莫聿寒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莫聿寒抱着她就像是抱着精致的陶瓷娃娃。
“爹地，妈咪说身体不舒服今晚上就单独休息了，要不然你过去哄哄她，好不好？”
念念扯了扯莫聿寒的头发，想着现在唯一能让时初高兴起来的，也只有他了。
莫聿寒想起了时初说的那番话，想着他们现在的关系，迟疑了片刻。
“你先到卧室休息，爹地去一会儿就过来。”
念念头如捣蒜似，别提有多高兴了。
二话不说就从莫聿寒的身上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回卧室。
莫聿寒敲了敲时初卧室的门，半天都没有回应。
不知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莫聿寒转动着门把手，很轻松就打开了。
时初没有锁门？
那就足以说明还有机会。
莫聿寒开着门，发现床上凸起一个身子，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安静美好。
时初听到声响，但还是侧着身子没有转过头来，假装现在已经睡着了。
莫聿寒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也没有开口说话。
时初没听到声响，知道莫聿寒还呆在房间里，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走。
“我知道你还没睡着。”莫聿寒低沉微凉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时初也不伪装了，转过身子，用枕头垫在腰间，靠在了床背上。
“你有事吗？”时初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朦胧，一双眸子半睁着看他。
“没事就不能坐在这么？”
“那你继续在这待着，我换房间睡。”
时初掀起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
莫聿寒反应迅速，在她准备起身的瞬间按着她的肩膀。
忽然的靠近让时初的脸颊一红，反应强烈的将莫聿寒的身子推开。
他们两人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靠近了，冷不丁地还有种不自在。
再熟悉的人，分开久了，再接触，那种新鲜感还是会重新回到他们的身上。
可是对于时初来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像是以前的他们。
“对不起。”莫聿寒的薄唇微微张开，忽然间对着时初说了这三个字。
时初有些呆愣，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眸底沉了沉，“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
一个人潜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在莫聿寒的心目中，集团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也忙到没有办法过来见她一面，更没有办法陪伴在她的身边。
在外人的面前时初还是尽力地维护莫聿寒的形象，做一个宽容大度并且善解人意的女人。
但是不管是多么坚强的女人，在婚姻家庭关系里面还是需要对方的关心和爱护。
时初也是如此，虽然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爱情至上的小女孩，但也是需要这种人和人之间最简单最普通的关心，如果连这些都没有，那么这段关系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去维护。
她也不需要经历痛苦之后的补偿，她只需要对方的关心和态度而已。
毕竟在物质上面时初早就不缺了，就算是把整个集团送给她，她都觉得不稀罕了。
但是唯一能打动时初的，也只有那种深情了吧。
如果莫聿寒没有，那么时初也不会勉强。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类的感情了。
谁都没有办法让一个对自己无感的人，强行喜欢自己。
更何况时初也不想要这种勉强的爱情和关心。
就像是变成施舍，变成同情和可怜。
这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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