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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牧也握紧了手里的宝剑。
明易清还很镇定。
容千玉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如此痛恨地瞪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所以陆法蒙不是被本宫处死了么？”虽然动手抹他脖子的人是明易清。
“你们不想定海水军来第二个陆法蒙的话，不是更应该支持蓝宝生当指挥使么？”
“你们信不过本宫很正常，但你们总该信任蓝宝生吧？”
三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落在了几个海寇头目耳朵中。
他们昨天之所以答应来助阵击杀姬司腾，一是因为有姬司腾在，他们海寇的生活就永远没有安宁，而且姬司腾滥杀无辜，把很多无辜百姓杀了割头当军功，早以惹得民怨众怒，他们出手算是为民除害；二是蓝宝生许下了重金赏赐，他们算是海寇中比较正直的那一拨，不抢老百姓的钱，生活过得比较拮据；三是蓝宝生曾是定海水军一营的部将，他的为人，他的才智，他的胆魄，是所有曾是定海水军兵卒的他们心底骄傲和敬仰的存在。
见众海寇头目都看了过来，蓝宝生站起来道：“各位若信得过我，我蓝宝生发誓，绝不会做陆法蒙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行径！”
“也绝不会像姬司腾那样，好大喜功，滥杀无辜！”
蓝宝生宛若誓言般的语句重重地砸在了原先是定海水军的海寇内心深处。
他们已经犹豫了，动摇了。
就在这个时候，容千玉叹了一口气：“你们如果继续当海寇，以后就得和蓝宝生兵戎相见，不死不休了。”
官剿匪，天经地义。
以前是同僚，是情谊，以后就是敌手，是生死对决。
那些海寇头目瞧了瞧蓝宝生，又瞧了瞧长公主：“要是被逼干什么坏事，俺们还是会跑的！”脸上已经有刺青的，只会跑得更快，反正大不了重操旧业，继续当海寇。
蓝宝生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各位！”
劝服了大部分的人，只剩下两个渔民打扮的海寇头目没有说话。
见众人都望向他们，其中一人道：“俺……俺们其实不喜欢当海寇，也不想当水军。俺们就不喜欢杀人！俺们最擅长的就是出海捕鱼……要不是税太重，活不下去……”
容千玉道：“放心，此事本宫定会彻底解决。”
有了东庆国摄政长公主的保证，那两个海寇头目也点了头。
众人跟着蓝宝生一起齐声道：“从今往后，洗心革面，不做海寇！”
容千玉点了点头，这一批海寇算是暂时收服了，但清盗营和定海水军的事，还必须继续处理。
……
建立在定海县西南海岸线边的清盗营，在定海水军指挥使姬司腾带走了所有的精兵后，营里只剩下了用于巡逻的守备和负责苦役的军奴。
这些军奴脸上都有着刺字，有的甚至还有好几个刺字。他们各个面黄肌瘦，满眼麻木，行尸走肉般地在营地里打扫、劈柴、倒尿壶……这些最肮脏低贱的差事。
负责巡逻的守备有些不安，姬将军竟然过了午后，还没有带人回来。不过是一个只有两百人的小岛，龙脊福船都开出去了，不可能……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在营地高塔上站岗的哨兵大声地叫了起来。
就是嘛，姬将军怎么可能会输？他最是小心谨慎了……
“不对！不是将军！龙脊?船上……龙脊?船上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不可能，姬将军最讨厌女人，因为他的眼睛是被长公主刺瞎的，他对女人有了阴影。因为他讨厌女人，整个清盗营里是绝对不允许女人进入的。他喜欢军功，他纵容着清盗营的人去猎杀手无寸铁的渔民和村民，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假装是海寇——每上缴一个脑袋，就能领到一贯钱！
清盗营里的人最期盼的就是可以去执行外出剿匪的任务，来钱很快，只要挑选到一个偏僻一点的村落……他们是不敢去外海清剿真正的海寇的，因为“谨慎”，因为“小心”。
“是不是看错了？”下边巡逻的守备大声质问。
“没有……是真的。是个穿着华服的女人，长得非常漂亮……”
难道真的是姬将军改了性子？
“他们有多少人？”
“不少，看着有几百人！”
“开闸门么？”
众巡逻守备犯了难，“你问一遍暗号！”
站在高塔上的哨兵就喊了。
对方没有回应，那艘巨大的能够装载一千人的龙脊福船就直直地冲撞过来！
营地里的守备们都害怕了，都想当逃兵了，但他们看到了那些军奴的下场……跑吧，还是跑吧，总比战败死了强！
就在众守备打算回去收拾钱财跑路的时候，那龙脊福船上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长公主驾到——”
“速开闸门——”
众人都吃了一惊，彼此对视：开闸门么？
开吧开吧，最少不是海寇来袭，不会把他们杀光——长公主虽然和姬将军有仇，但也不能滥杀无辜吧？到时候，他们跪远点，应该还是有生路的吧？
“开闸门——”
“恭迎长公主——”
清盗营朝向东面的闸门被缓缓地拉开，那艘巨兽般的龙脊福船就稳稳地驶了进来。
营地里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有抬头偷看的。
咦，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青年不是蓝宝生么？他可曾是定海水军里的名人！但他不是一个月前带着一营的两百个兄弟一起逃营了么？蓝宝生在定海水军中风头出得太过了，姬将军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他怎么会从龙脊福船上下来？
他是投靠了长公主么？可他不是和长公主有血海深仇么？
还有，长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姬将军昨日带人去清剿的，不是海寇，而是长公主？
长公主可是有非天修罗保佑的，那是姬将军这种普通凡人能够灭掉的！
就在这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蓝宝生走到了营中众人面前。
他大声道：“清盗营的人听着！长公主有令！”
“烧掉军功人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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