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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她终于弄清楚了蓝铃圣女的死因！
她肯定地说道：“太妃，蓝夫人，蓝铃圣女就是死于‘千刀’这种酒！”
“怎么会……”蓝素雪有些怀疑地看着寒宁，“王后，你弄错了吧？这不过是酒而已，不会要人命的。”
“寻常人不会自然是不会要命的。”寒宁看了看身边的乌骁，说道，“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对于大王来说，这样一坛子‘千刀’足以让他欢欣雀跃。但对于圣女来说……”
她的表情冷峻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坛子酒就是索命的利器了！”
“太妃，蓝夫人，你们先不要着急打断我，且听我慢慢道来。”看两位蓝家长辈面露疑色，寒宁安抚道。
“咱们先从头捋一遍案情。”寒宁带着两人慢慢梳理起事件的发生顺序，“蓝铃圣女原本在备嫁，情绪并无异常，是在见到利娜朵之后，才变得心绪不宁，对不对？”
“是的，娘娘。”蓝芳枝答道，“臣妇和太妃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怀疑将军府的。”
“那么很明显，这些酒就是从将军府带出来的，这也是很容易查证的事情，对吧？”寒宁又问道。
“是的，老身已经查过，这些酒无毒。”蓝素雪答道，她被寒宁问得有些迷茫，反问道，“但这些和铃儿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寒宁认真地说道，“从这两点，我们不难推断，圣女死前心绪不宁，还饮了大量的千刀，都是因为利娜朵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本宫猜的没错，蓝铃圣女之所以会大量饮酒，应该和月神有关。”
“月神？”
“与月神有关？”
蓝素雪与蓝芳枝皆是一愣。
“没错。”寒宁继续说道，“本宫看过口供了，将军府的人说，蓝铃圣女到访那日，曾在门口听到利胡氏母女以蓝铃圣女平日的小祭祀都不对月神敬酒、饮酒为由，指责她亵渎神明。”
“若是寻常人这样说，圣女未必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但利娜朵和其母亲都是工于心计的人，惯会利用人心。”
“据犯人招认，利胡氏、利娜朵母女当时揪住这一点，反复践踏圣女的自尊心，指责她不配侍奉神明，这样的人更不配和大王成婚！”
“可圣女又偏偏是个极其虔诚的人，她听到这样的话，势必会心中极其羞愧。”寒宁叹了口气，“据说圣女当时几度落泪，当场下跪，祈求月神原谅。”
“我的孩子！”蓝芳枝听得心疼不矣，心痛地直流眼泪。
“混账！混账！”蓝素雪也是气愤异常，她用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怒道，“铃儿平时救助百姓，侍奉月神也很虔诚，月神又怎么会怪她？！”
“道理自然是这么个道理，相信若不是在那种情况下，圣女自己也能明白过来。”寒宁解释道，“但是……”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根据口供，据说利胡氏和利娜朵母女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又是推搡又是指着鼻子辱骂，圣女不堪其辱，想要离开，还被堵了门。”
“圣女年龄尚小，平日里只侍奉神明，心地单纯，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那母女二人将她羞辱了一个多时辰，据犯人说，圣女出来时两眼空洞，表情麻木，口中还喃喃地说些‘我对不起月神’、‘我不配嫁给大王’之类的话。”
“所以本宫推测，圣女一定是从那时起便失了心神，思维已有些异常了。”寒宁下了结论。
蓝芳枝听得几乎要昏厥过去，蓝素雪也是老泪纵横。
铃儿是她们全家人的心尖尖啊！从小被疼爱着长大的，她们都不舍打骂她。那样小小的，可爱的人儿，怎么会有人要这样折辱她？！
蓝素雪声音颤抖地问道：“王后，你的意思是，我的铃儿是因为受不住羞辱，所以自己……自己……”
她没有说出来，但那意思却已经明确了。她想问，铃儿到底是不是自己想不开才自尽的，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寒宁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蓝铃圣女绝非自杀。”
“又或者说……”寒宁顿了顿，想了一个更加贴切的词语，“她只是想恕罪。”
“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发现，利娜朵请圣女到家中去的时候，是光明正大的，但是这些酒，明明也是从将军府中送出来的，却并没有几个人瞧见。”
“也就是说……”乌骁皱着眉头说道，“她们并不想被人发现此事，不希望大家发现这酒是从将军府送出去的。”
“这只是一方面。”寒宁答道，“更重要的是，她们特地把羞辱圣女导致她精神恍惚的时间，和她们去送酒的时间错开，造成一种两件事无关联的印象。”
“本宫详细地审问过那些下人，他们说，当时夜里送了十几个小坛子的‘千刀’到圣女帐中，据说，整个将军府也就只有这么多，全给送出来了。”
“那些人总不会好心到给圣女送礼吧？”寒宁冷哼一声，说道，“她们故意羞辱，先打击圣女的自尊，再趁着她精神恍惚，把‘喝酒’和‘向神明恕罪’这两件事挂钩。”
“这种先摧毁人的精神，才恶性引导的事情，过去本宫在政国也曾见过几个该下油锅的富贵公子做过，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寒宁面带冷笑，一脸地厌恶：“换句话说，母女二人是故意引导圣女，让她认为一定要喝下大量的酒，才能够赎罪，才能够洗清自己的罪孽。”
“你们都说，饮酒无毒，可是你们却忘了，避寒部酿的都是发酵的果酒，是用沙棘果做的，其实酒劲很小。”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果酒圣女喝完之后都会有不良的反应。”
她反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千刀’是怎么做的吗？那是大火烧开，只取精华，反复酿制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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