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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水池边,一群锦鲤正在水中嬉戏。顺手拿起一旁的鱼食,开始给那些鱼儿投喂,引来一群的鱼儿抢食。
记得儿时家中的院子里也有这样的一个荷塘,夏日里开满了莲花,荷塘里养了许多锦鲤。母亲经常带着她和弟弟坐在亭子里赏花喂鱼。
后来在不阴山,也有很大一片荷塘,只不过盛开的莲花底下藏着的不是锦鲤,而是色泽妖艳的毒蛇。一开始她也害怕,后来却很是喜欢那些毒蛇绕着她的手腕与她嬉戏。
下朝后的萧北宸回府后便是看见这一幕,美人悄然而立,面带浅笑,恬淡静雅。微风徐徐,吹起美人的几缕碎发。阳光经过水面的折射,像是给女子镀上了一层金光,美的耀眼夺目。
萧北宸远远的看了一会,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朝着女子走去。“今日怎么出来了,天凉了怎么不多穿一些。”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
凤羽放下手中的鱼食,任由他给自己披上他的披风,“在屋里呆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你这王府修葺的倒也雅致。”
给她系好披风,萧北宸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继续逛了逛。
两人的动作自然而温馨,像是相处了多年的小夫妻一般。
王府里的人们都感叹着,看来咱们家王爷终于快要娶亲了。别的男子如王爷这般年纪,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只有他们家王爷,别说妾室了,连个通房丫鬟都不曾有过。
而那些常年陪在王爷身边的侍卫暗卫们,这几天也都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曾经他们一度以为自家王爷这辈子是不会娶妻生子了,那些个爱慕自家王爷的女子,不论是送上门的还是暗地里朝着王爷送秋波的,都被王爷给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导致一些人散播谣言说自家王爷有龙阳之好,皇上皇后也不敢轻易给他赐婚。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在院子里走着。
凤羽先开口打破了这温馨的画面,“萧北宸,如今我伤已无大碍,该走了。”
萧北宸顿住脚步,依旧牵着她的手,转身面对着她,“淼儿,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如今你杀了陈升,灭了望京白家,已经引起了荣亲王的注意。若此时你让秦家军虎符现世,萧映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虎符。”
凤羽淡淡一笑,“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他得到吗?”
终究,话题还是落在了虎符上。虽然那虎符在凤羽手里只是一个物件,可在朝廷眼中那就是四十万大军的掌控权。谁拥有了那虎符,便能掌握住南越的半壁江山。若是落入萧映那种人的手里,改朝换代只是朝夕之事。
“淼儿,我想让你将虎符交还给父皇,我想让你正大光明的重回将军府,只有虎符不在你手上,萧映才会打消对你的敌意。你也能名正言顺的替你的父母设立祠堂,为你秦家人上香供奉。”
凤羽沉默了片刻,随手摘下一片朽叶,在指尖转了转随风一送,干黄的叶片飘然翻滚,旋转着落入荷塘里。“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做的再好,他们也感受不到了,我更想亲手杀了他。”
“即使你杀了萧映,你以为就能报仇了吗?他死了,死后也会享受皇家荣光,葬入皇陵,享受皇家香火。他的子孙还是会世袭他的王位,享尽荣华。”萧北宸说的认真。“而你,即使有幸活了下来,却要被朝廷以刺杀皇室的罪名被通缉,终日躲藏,这不应该是秦家后人的下场。”
空气安静了半晌,萧北宸又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淼儿,做回秦家人。既然你能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还学了一身好武艺,在这澧都你我携手,扳倒一个荣亲王府并非难事。”
“可即使扳倒了荣亲王,他是一品亲王,皇上不会背负弑兄罪名,萧映最后也只多是永远圈禁在皇家宗祠里不得出。”凤羽微微垂眸,“那不是我要的结果。”
萧北宸语气极其温柔,“淼儿,相信我,到那时我会亲自带你去,让你亲手解决他。”
凤羽淡淡一笑,略带嘲讽,“你劝我将虎符上交给皇上,难道没有一点是为了你自己吗?扳倒荣亲王府便等于扳倒太子,你这是拉着我为你在朝堂上铺路吧。怕是这虎符在皇上手里还没捂热就转交到你手里了,我说的没错吧,燕王。”
萧北宸蹙眉,没想到秦淼儿竟然会这样想他,“淼儿,你我自幼相识,你知我并非那种人。”
凤羽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十年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你我都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何况你面对的是皇权的诱惑。”
是的,时间能改变一切,也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得了权利的诱惑。即使没有权利的争夺,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十年前单纯的少年。
凤羽的话让萧北宸无力反驳,可他不愿就这样放弃。他执着的握住凤羽的手,让凤羽与他对视,“淼儿,虽然我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单纯的我,但我向你保证,我萧北宸绝非贪图你秦家军虎符之人。若你不信,待你身份公开之日,我会上奏父皇,将秦家军的统领权交还给你。那样你有四十万大军做后盾,也不用再担心萧映会对你下黑手。”
听了萧北宸的话,凤羽不自觉的摇头反驳,“先不说我一个女子,如何能统领四十万大军的问题。就说昔日我父亲手握四十万大军,那萧映还不是照样下了黑手!”
“昔日大将军是被人出卖,毫无防备。”萧北宸有些着急,“淼儿,我知道现在你很难相信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轻易去闯荣亲王府,不要去送死,我可以无条件的为你做任何事。淼儿,你信我好吗?”
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柔荑,凤羽能感觉到他传来的诚恳与哀求。凤羽不想轻易去答应他,她不想轻易就将虎符交出去。离开不阴山,义父只给了自己半年的时间,半年内要扳倒一个荣亲王府,她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于是凤羽松了语气,“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暂时我不会闯那荣亲王府。”
像是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萧北宸深深了呼了口气,只要秦淼儿不会夜袭荣亲王府,他便不用担心她会掉进那个老狐狸的陷阱了。
他真的不敢去想,若是秦淼儿执意要去闯那荣亲王府,他该怎么去救她。
萧北宸刚刚放松下来,便听见秦淼儿发出一声古怪的鸟鸣,随后便有一名男子跪在她身边:“少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秦淼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御林军的令牌,她将那令牌递给地上跪着的男子说道,“今日起,你潜入荣亲王府,勿要打草惊蛇,若暴露,保命。”
地上的鬼接过令牌,低声回应:“属下领命。”说完迅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看着萧北宸略显惊讶的表情,秦淼儿淡淡一笑,“送王爷一句话。”
萧北宸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一个人,要生存,所有事情都要先发制人。”
萧北宸闻之点点头,“受教了。”
天色渐暗,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燕王府的后门悄悄的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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