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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的沉默。
好半晌。
元缓言才像通了电的小机器人一样，毫无灵魂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莫庭看着他，觉得有些头疼。
他性子急，感受到了两人间的嫌隙，就想弥补。
探身从后座拿了瓶矿泉水。
莫庭拧开递给元缓言，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喝吗？”
元缓言摇摇头，也不使性子，只是说：“我不渴。”
莫庭碰壁碰的习惯，闻言也不恼，重新把水拧紧后，探身过去，用手指点了点元缓言的下唇：“疼吗？有两个破口。”
他一说，元缓言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
但莫庭拦他：“别舔。口水碰到更疼。”
“……嗯。”元缓言倒也乖。
莫庭说别舔，他就真的不舔了。
垂眸看元缓言一会儿，莫庭伸手给他摘掉头发上的一片枯叶：“你不需要担心女生。”
莫庭的语气很低，几乎像哄：“我要是喜欢女生，也不会跟你恋爱了。”
眨巴眨巴眼睛，元缓言猛的抬起头：“……”
他从来都没仔细想过自己的性向。更不敢轻易揣测莫庭。
但现在，他听莫庭这话的意思——莫庭好像是只喜欢男生。
莫庭并不知道他笨拙的安慰会被元缓言放在心里琢磨多久。
他只是和元缓言对视，坦荡也真诚：“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是救下元缓言的次数太多，不知不觉中，莫庭早就把元缓言划进了自己的世界。他不会轻易放手，只可惜元缓言还没有意识到。
无声的扣了几下自己的手，元缓言点点头，想和莫庭说一句：对不起。
他心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怀疑和揣测很脏。
但他还没来得及。
莫庭就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拿了个文件夹给他。
“这是什么？”元缓言将文件夹打开，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有一瞬间觉得头晕眼花。
“礼物。”莫庭指着一处空白说：“你在这里签名就可以。”
在莫庭那个圈子里，送车子房子，给伴侣是很正常的事。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会伤害元缓言的自尊心。
“咱们之前聊的时候，你说喜欢这种。”莫庭帮元缓言往后翻了几页，给他看户型图，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得意：“我没选错吧。”
“为什么忽然给我这个？”元缓言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好像刚刚被巨人扇了耳光：“我不要。”
莫庭做这件事时，希望能得到元缓言的夸奖和笑容。
现在，情况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刚刚回暖的气氛也又一次落了下去。
莫庭微皱着眉，问：“怎么了？不喜欢？”
元缓言把那份合同推远，神情很难过：“你为什么总想给我这些？”
是想以后分开的时候，不会被人说成吝啬吗？
莫庭不懂：“我想送礼物给你，有什么问题？”
元缓言：“这不是普通的礼物。”
莫庭：“怎么不是？这不算特别，言言，你别想太多。”
这房子在莫庭眼里不特别、不值钱。
但没有人帮，元缓言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在a市买到一套这样的房子。
元缓言一直沉默。
莫庭重新变的焦躁：“庄野可以给席雨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给你？”
“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还不如他们？”
莫庭主动提了席雨。
元缓言怔忪一瞬，开始无意识的撕咬着自己的下唇。
“别咬嘴。”莫庭见了，提醒他。
元缓言一顿，依言松了齿，又将嘴唇抿成一条线。
莫庭：“也别抿。”
那有血珠滚出来了，看着好不可怜。
睫毛微不可查的抖动一瞬，元缓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好的，低下头：“对不起。”
“莫庭哥，我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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