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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过众人，赵仁垂手立在一旁逐个介绍菜名，分别是【酸烂肉】、【香酥鸭】、【羊肉垫卷子】等等，这些菜品他略有耳闻，都是汉州当地的名菜，贴身之人上前为其用银针试了毒后，这才挨个为谢衍衡布菜。
他本就不饿，况且对军营中的伙食也未曾有过多期待，但这些想必都是火头营认真做出来的菜品，是以还是每一道菜都认真地品尝了三筷，他有些惊奇，忍不住称赞道：“这些菜滋味果然不差，尤其是这道鸭子，与宫中御厨的手艺都不相上下，这些都是谁做的？”
赵仁早在宋明贞口中得知宫中贵人用膳的规矩，是以如今听得谢衍衡称赞时，紧绷的心这才松了下去。
他上前稽首叩拜道：“回殿下，这些菜都是草民做的。”
谢衍衡点了点头，挥手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有赏。”
叩谢过谢衍衡，赵仁便带着人退下，谢衍衡目光随意掠过，便瞧见后面队伍后面还有人托着两道未打开的菜品，他忍不住问道：“这两道是什么？”
赵仁连忙解释，“这两道菜乃是担心殿下吃不惯汉州口味做的两道清淡备菜，殿下若是有兴趣，也可一试。”
宋明贞的手艺赵仁自然清楚，如今见谢衍衡似乎有兴致，他忙不迭帮着举荐。
果然谢衍衡开口道：“打开我瞧瞧。”
入目的是一道白菜和一道豆腐。
谢衍衡着实没有料到今日的备菜居然是这些，他并未动怒，只是略略有些诧异，转念又想到汉州不比京畿，一到冬日里便鲜少能见到绿菜，霍云舟却一眼瞧见了那两道菜，登时就明白是宋明贞所做。
脑海中顿时便泛起当初品尝此菜时的滋味。
谢衍衡看了眼霍云舟，见他似乎也不觉得白菜豆腐有何不妥，不好拂了霍云舟的面子，他开口道：“试菜。”
两道菜端上谢衍衡面前，赵仁执壶将汤浇下，一朵白菜所做的莲花便徐徐绽放于谢衍衡的眼帘。
见着此景，饶是谢衍衡见多美味珍馐，也由不得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
赵仁将此菜所用的佐料一一介绍，听得这看似寻常的一棵白菜，竟然有如此繁杂的工序，谢衍衡起了兴趣，自行伸筷，白菜入口，浓郁香鲜的汤汁瞬间在他的舌尖化开，因着今日的开水白菜，用的是宋明贞之前做好的金华火腿，滋味更是浓香。
谢衍衡登时明白这道菜的精髓便是汤底，由不得火头营端上一棵白菜霍云舟也未曾不悦。
他又舀了一勺文思豆腐，白瓷勺底里的豆腐细如发丝，汤底有鸡汤的鲜香，豆腐丝更是入口即化，滋味绵长，留有余韵。
谢衍衡的眸光亮了亮，由不得暗叹汉州军营卧虎藏龙，饶是他出身天家，还是忍不住道：“此菜足以呈陛下眼。”
这话便是给这两道菜最高的评价。
赵仁欣喜，他连忙回道：“承蒙殿下抬举，这两道菜乃是草民的徒儿所做。”
“哦？”没曾想这赵仁并不贪功，话里话外都是有意抬举自家徒弟，谢衍衡甚是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一并赏了。”
霍云舟听得谢衍衡所言，只觉得与有荣焉。
他便知道，琼珠美玉，岂能蒙尘。
军营的将士们也已全部就绪，霍云舟便带着谢衍衡出帐前去。
屋外的飞雪已渐次停歇，日头高悬，地上的积雪已有化消之势。
“参加二殿下！”
“参见将军！”
洪亮而沉厚的声响此起彼伏，谢衍衡登上高台，看着下面有序整齐地人马，士气如虹，他甚是欣慰，“霍家军训练有素，今日一见，国朝有霍家军镇守，方可安邦太平。”
霍云舟只是道：“此乃霍某职责。”
江湛立于霍云舟身侧，他目光扫视在人群之中，眸光动了动，停驻在谢衍衡所带的随行队伍之上。
眸光眯了眯，掠过一抹寒芒。
江湛扯了扯霍云舟的衣角，顺着江湛的目光望去，霍云舟也察觉到了队伍末端的异样。
谢衍衡似是也察觉到了动静，他遥遥望去，只见他瞳仁紧缩了瞬，微不可查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显然也是未曾料到。
余光扫过谢衍衡面上的变化，霍云舟思忖了瞬，心中也有了几分考量，他率先开口道：“殿下怕是累了，如不然今日就先到这里？”
谢衍衡此刻也心乱如麻，他目光紧紧锁在自己带来的那一队的尾端，敷衍地点头道：“好。”
看着江湛离开的背影，谢衍衡登时明白他去做什么，喟叹一声，在与霍云舟擦身而过时，用着极低的声音恳求道：“此事还望将军不要声张，将其带来见我。”
霍云舟看了眼江湛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谢衍衡面上的异样，他道：“殿下放心，临川自来晓得轻重厉害。”
谢衍衡眉头紧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霍云舟返回了主帐。
——
江湛不动声色地带人过去，他并未声张，只是甚为有礼道：“我乃军营军师江湛，诸位随二皇子一路前来，舟车劳顿，还请随我前去歇息。”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却早已穿过人群，落在队尾的一人身上。
被江湛暗暗观察之人还浑然不觉，还在不住地朝左右观望，纤瘦娇小的身姿在一众伟岸的士兵中尤显得突兀。
见队伍离开，对方才后知后觉地扶了扶头顶不合适的帽子，迈着碎步跟了上去。
在经过江湛身旁时，他目光从对方的身上打量掠过，有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溢出，江湛眸光一垂，便瞧见嫩白圆润的耳垂上的耳孔。
这更令他笃定，混迹在二皇子队伍中的人，是个女人。
思及此，江湛不由伸手将其拦下。
看着眼前骤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忙不迭将头瑟缩的更低，妄图想要从江湛的手下溜过。
岂料江湛却一把攥住她的衣袖，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不曾想却露出自己半截嫩白光洁的藕臂来。
“放肆！”
少女骄矜的声音脱口而出，一只手便冲着江湛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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