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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喜欢鹿九，但是并不想让他去死。
一想到鹿九会死在自己面前，司马箜就觉得心口很憋闷。
在打场的时候，他不是灭有想过杀了鹿九，就当是杀了鹿家的人，为自己的遭遇还账。
出逃之后，他也想过，鹿九就是自己寻找财库的工具，等找到财库之后，自己就不会给他解药，让他被毒死。
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忽然变得心软了，不但不会让鹿九死，还想让他活下去。
司马箜边喝酒边思考，如果自己出逃之后不走哪一步，现在会比较好一点？
他想了很久，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从一开始，他们进入的就是死局。
鹿九无论来不来打场，自己无论计划多久，都不会逃离这个命运。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活下去的希望。
鹿九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
“你怎么了？”
司马箜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此刻的脆弱暴露出今晚上的秘密。
“鹿九，你怕不怕死？”
鹿九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把我带进打场的时候，应该问我这一句的。”
“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因为事情一旦暴露，大家都会知道你其实是一个逃犯，逃犯也会被处死。”
“那也比被人追杀的来的好一些，如果我的命能找出真凶，那我也心甘情愿。”
鹿九说的很坚决，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已死之人。
司马箜愣了愣，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愧疚。
他低头想了一下，拿出来了一封信。
是他这些天努力的成果，也是他花了五万两银子换来的关于无相城的信息。
“我发现了关于鹿家的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鹿鸣城死之后，鹿家突然遭遇了大火，最忠诚的方叔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鹿家偌大的家产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分崩离析，所有分点的掌柜的几乎都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部卷着东西跑了，甚至连给伙计的工钱都没有结算。
鹿家的每一个店面，现在都是人去楼空，连一点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鹿九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猛地一听是很奇怪，但仔细想一想，群龙无首，加上时间过了这么久，人去楼空也是很正常的事。”
司马箜冷笑。
“这都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大火是在发现你服毒自尽之后的第二天，人去楼空就是在第三天；伙计们一觉醒来，不但掌柜没了，连店都没有了。”
“那确实是很奇怪了，难道有人在背后做什么？可是单凭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鹿家富可敌国，想要一口吞下去，至少也要像当年的风雷堂那样才可以。”
司马箜点了点头。
“没错，这个就是无相城。”
无相城？
鹿九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因为他的头很疼，就像是有个凿子在钻他的脑袋一样。
他扶住了桌子，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
司马箜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
“你怎么了？难道你想起来什么？”
鹿九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刚才他的记忆里闪过了一些片段，但都很碎，根本拼凑不起来。
“你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到底想起来了什么？”
司马箜觉得十分生气，鹿九每次出现这个情况，就是记忆中的碎片出来了。
先前他并不在意，但是此刻，他很想知道，鹿九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记忆。
鹿九擦了擦额头，上面已经出了一层汗。
“我应该听说过无相城这个名字。”
司马箜盯着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刚才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脸。”
“谁？！”
鹿九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眼睛很长，眼神很冷，嘴角下拉，皮肤很白，穿着紫色的衣袍……他的左眼眼角有一颗痣。”
司马箜瞪大了眼睛，带着气愤的声音。
“鹿鸣城，你看到的是鹿鸣城！”
鹿九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我不记得鹿鸣城长什么样，但……他不是只比我大了几岁吗？我看到的是个中年男人。”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鹿九重新开口。
“会不会是……鹿鲲？”
鹿鲲就是鹿鸣城的爹，鹿九的养父，也是风雷堂创建者之一。
见过他们父子的人都说，鹿鸣城就是年轻时的鹿鲲。
可为什么鹿九听见无相城的名字，会看见鹿鲲的脸呢？
难道鹿鲲的失踪，和无相城有关？
“无相城……在哪里？”
司马箜摇了摇头。
“知道无相城都很少，卖我消息的人，只告诉这么多。”
鹿九冷静了一下。
“无相城吞了鹿家的所有的产业，难道就没有人怀疑？”
“谁？谁会怀疑？”
司马箜看着鹿九。
鹿九也看着他。
“水城是鹿家所有产业的中心，这里的店家也是人去楼空？”
司马箜摇了摇头，有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无相城在这里的产业，最终都落入了如梦的手里。
如梦，也是无相城的人。
司马箜摇了摇头。
“很少有人知道无相城是个什么地方，连听过的人都很少。这个无相城的主人一定很厉害，因为出名并不是一件好事，越是有名，危险就越大。”
鹿九没有说话，没错，风雷堂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他坐下，想着今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刚才又去了哪里？”
鹿九简单说了一下，最后说到了老唐的死。
“唐家人也在水城？”
司马箜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坦然了，唐家之前也是被风雷堂扫出江湖的一个小门派。
现在风雷堂分崩离析，连最后一个鹿家人都生死未卜，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来搏一搏了。
司马箜现在没有兴趣关心唐家人的事情，他没有看鹿九，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让他实在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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