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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
吴四方看着鹿九，他们的主人有令，鹿九要活着回去。
如果鹿九要下水去找，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鹿九拿出了那枚扳指，司马箜呆了一下。
“我知道财库在哪里。”
貔貅赌坊还有金钱巷之间有个密道，财库就在那里。
这件事，司马箜是知道的，但没有那个扳指，谁也打不开。
不但打不开，还会触动机关，已经死了很多人。
除了这个扳指，司马箜更加奇怪另一件事，就是鹿九是怎么知道这个密道的？
难道鹿九，瞒着自己调查了很多事情？
鹿九看了看他，眼神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含义。
到了密道，来到了那个财库大门，鹿九当着众人的面把扳指放了进去。
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众人不禁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人为财死，这是自古以来从不会变的真理。
过多的财富会让人心生贪念，忘了自己是谁。
司马箜是最紧张的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财库，一直寄希望的财库。
鹿九真的帮他找到了。
此刻，不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鹿九到底是谁，他都是感激的。
然而……
财库里面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说话还有闷闷的回响，但什么都没有。
司马箜冲了进去，他摸着光秃秃的墙壁，甚至还跪下来一点一点的敲着地面，什么都没有，这里就是个空的。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同样震惊的鹿九。
鹿九同样也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无相城，他已经提前搬空了这里，然后又放出来一个江湖传闻，让我们都聚集在这里。”
鹿九看着司马箜，他们两人心中都动了一下。
林慎行还有吴四方当然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迅速的冲向了两个路口，鹿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高大、健壮、头发束起没有一丝乱发，方叔。
方叔当然也看到了他，加快了速度，鹿九冲了过去，已经晚了。
洞口已经被一个重物压得死死的，就算方叔不往里面投毒，他们也会很快窒息而死。
林慎行在另一边也发出了怒吼，应该也是没有及时赶到。
司马箜忽然笑了出来，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很妙，妙就妙在自己的这个“箜”字。
“你笑什么？”
鹿九冷冷的问了他一句。
“我笑我自己，忙了一生，结果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万玲玲吗？”
司马箜的笑声戛然而止。
“如梦就是万玲玲，对不对？”
鹿九又问了一句，眼神中都是对司马箜的失望。
“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盯着司马箜。
“这一年来，你我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你真的一点都没把我当成朋友？”
司马箜捏紧了扇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如梦就是万玲玲，我得让她活着，我已经让她走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连林苏苏都不知道的地方？”
鹿九又问了一句。
司马箜更加吃惊。
“你……为生会知道？”
“地下打场一年，我的鼻子和耳朵变得非常的灵敏，我和你不同，我每天都会被打，所以会用很多化淤血的药膏。”
林苏苏来司马箜房间的那个晚上，给他涂了化瘀的药膏。
“打场药膏的味道很特别，我几乎刚进屋子就闻到了。”
司马箜捏紧了扇子，但始终没有打开。
“你和如梦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我不想你死，但也不想如梦死。”
鹿九冷笑。
“司马箜，我其实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
司马箜也笑了出来。
“你把我当成朋友？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把我当成朋友？”
“我就是鹿九！”
“哈哈哈，鹿九？你不是鹿九！”
司马箜的眼睛变得很红，神情也带着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在问你，到底是谁？不是因为你失忆了，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或者想杀你的那群人故意捏造你是个废物养子。”
司马箜摇头。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鹿九！真正的鹿九早就在长安死了，因为他喝醉了酒想要去水中捞月，淹死的！”
鹿九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几乎都要发狂的司马箜，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有多辛苦，又有多恐惧？一个明明不是活着的人，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就是死去的鹿九！”
司马箜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心里感到非常痛快，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观察着这个鹿九，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到了现在，除了“五”字的玉牌，还有那晚金银夫妇和双生子之间的对话之外，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鹿九更不知道。
他就一直当自己是鹿九，虽然对自己的认知和传闻的他不一样，但也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可是看着司马箜的样子，这不是一个谎言。
自己真的不是鹿九。
“那我是谁？我是谁？！”
鹿九也出离愤怒，他其实并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因为田俊彦还在外面。
只是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也很难和司马箜在讲清楚。
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自己不是鹿九，这一年多来，日夜想要复仇、想要追查下去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又会卷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杀了自己？甚至不惜撒一个弥天大谎？
他感到心口一阵刺痛，喉头有些发甜。
洞口外面又出现了一阵响动，然后就是洞口打开的声音。
来的人不是田俊彦，而是林苏苏，身后跟着许琳琅。
圆胖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眼神冷冷的扫过了鹿九，最后落在了司马箜的身上。
司马箜向前一步，目光坦然。
“我没有杀了他，我跟你走。”
林苏苏嘲讽的笑了一下。
司马箜也笑了，回头看着鹿九。
“我从来不欠别人东西，我把解药给了你，你帮我找到了财库，本来是两清的。但你，居然把我当成了朋友……”
朋友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切。
“我不需要朋友，所以我跟林苏苏走，那本来就是我该去的地方。”
鹿九和林苏苏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鹿九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是休书，是鹿鸣城写给万玲玲的。
他递给了司马箜。
“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
他看着林苏苏。
“我不知道打场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你的主人肯定会很想见到我。”
林苏苏点了点头。
“打场一向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要你的命，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得回长安。”
林苏苏看了看司马箜。
“至于你，你根本没有选择的资格。”
司马箜看了鹿九一眼，又看了看许琳琅，低头沉默。
许琳琅看着很平静，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骗我？”
鹿九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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