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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看到一次就没见过了，有些人一连看到了好几次，这些鬼脸，无一例外都是出现在窗户上。”
周恒律叙述的很平淡，陆望舒感觉不到一丝可怕。
但是林湘怡却不一样，她亲眼看到了周恒律口中的鬼脸，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确信自己撞鬼了。
“有没有可能是团伙恶作剧，或者有人在拍恐怖片？”陆望舒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还算成立的理由。
“谁这么无聊，冒着生命危险恶作剧，就算怕恐怖片，请个群众演员就好了，为什么要在高楼大厦外面故意吓人？这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周恒律白了陆望舒一眼。
陆望舒看着林湘怡，温柔地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去警局了解情况，等查出真相了，你就不用这么害怕。”
来到市警局，陆望舒刚好碰到了正准备去办案的乔亮。
“老陆，找我？”乔亮说道。
陆望舒点点头：“我来问问住在湘怡家楼上的男人的案子。”
“这个啊，巧了，我刚好要去调查，一起吧。”乔亮说道。
来到林湘怡家所在的单元楼，陆望舒和乔亮还有几个一同来办案的警察进了林湘怡楼上邻居的家。
“死者姓王，名叫王杰，今天凌晨，他老婆上夜班回来，在杂物室发现了他的尸体，和之前死亡的尸体一样，额头上用他的血画了一朵彼岸花。”乔亮一边穿上鞋套，戴上头套一边说着。
“王杰犯过命案？”陆望舒跟着乔亮来到了发现尸体的杂物室。
乔亮摇摇头：“据我所知，王杰是一家公司的老程序员，和他老婆近亲结婚，生下一个女儿，女儿很正常不是畸形，家庭一直和睦，但是一年前，他的女儿突然失踪，至今没有找到。”
杂物室里，一个画有死者轮廓的白色图案出现在离门口不远处的窗台边。
“这是现场照片。”乔亮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彩色照片给陆望舒。
陆望舒接过照片，照片里死者呈一个“大”字张开，两手掌自然弯曲，其中，右手食指像被硬生生掰弯一样，扭曲地指向右边的墙壁。
“老乔你看，死者食指的样子明显是凶手掰成，凶手这么做明摆着故意留下线索，告诉我们，墙壁里有东西。”陆望舒皱着眉头说道。
听陆望舒这么一说，乔亮也注意到了照片里死者手指的样子，于是打了电话叫专门凿墙的工人前来凿穿死者右手边的这堵墙。
当工人赶到杂物室，抡起锤头重重地砸开墙面的时候，一根白骨出现在众人面前，紧接着，一个腐烂不堪的小女孩头骨从墙壁里垂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王杰的妻子这时候发了疯一般冲了过来，哭着大喊：“囡囡，这是我的囡囡，我的心头肉啊！”
“您先冷静一点！”陆望舒赶紧拉住她，以防她破坏现场。
女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绝望地痛哭：“我的囡囡，你怎么在这，是谁这么狠心把你藏在这。”
显然，眼前的女人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的女儿，甚至一直满怀着希望，以为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失踪在外的女儿。
前脚失去了挚爱的丈夫，后脚就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早已被杀，一直藏尸在自家的杂物室内，女人整个人都崩溃了，摊在地上嚎啕大哭，毫无活下去的信念。
陆望舒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情非常沉重，很显然，杀害她女儿的，正是已经被杀死的王杰。
那么凶手杀死王杰的理由就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把女儿的尸体砌在墙内。
只是陆望舒不明白，凶手是怎么知道王杰一年前把自己的女儿杀害并藏尸的。王杰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杀死自己的女儿。
过了很久，地上的女人才渐渐平复了心情，但是眼神却一片灰蒙蒙的，看向王杰死亡的位置带着一丝恨意。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把我们的女儿杀害了，还欺骗我说女儿失踪了。”女人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的囡囡，从一生下就健健康康的，虽然医生说她有一点弱智，但是我从来不觉得我的囡囡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是健全的，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
“一年前，我们带囡囡去儿童医院体检，医生给囡囡拍片的时候，发现她脑袋里有一颗很大的肿瘤。”
女人仔细地回忆着：“肿瘤压迫了囡囡的神经，阻碍了她的智力发育，后来肿瘤越来越大，囡囡经常哭着跟我说，妈妈，我好疼。”
“听了囡囡的话，我心都碎了，我的囡囡，从生下来就经历着那么多的磨难，那个时候王杰告诉我，就算是绝症，也不能放弃希望，总有一天奇迹会出现。”
“我们守着这个信念把囡囡接回家治疗，几个月后她就失踪了，我发了疯一样的去找她，都找不到……”
陆望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轻轻叹息。
离开杂物室，众人四处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陆望舒来到王杰的卧室，拉开紧闭的窗帘，发现窗户外面并没有防盗窗，不锈钢栏杆下积满了一层灰。
窗户下，墙沿处，有一些从窗户上带下来的灰尘，窗户里面反锁的开关并没有锁上去。
地板上和凶手能够直接接触的栏杆上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和手印，陆望舒判断，凶手应该是戴好了脚套与手套。
陆望舒小心地打开窗户，头伸出窗外往下看，下面一楼装有防盗窗，窗上放了一盆小多肉，那是林湘怡所在的卧室。
凶手作案以后，原路返回，从卧室的窗外爬出去，顺着外面的管道，经过林湘怡的卧室，一路向下离开。
那么林湘怡昨晚见到的鬼脸，实际上就是刚刚作案完成准备逃跑的凶手。
王杰死在了藏有女儿尸首的杂物间，凶手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作案，实际上是充当了一个审判者的角色，就像金老笔下的赏善罚恶令。
“老陆，我在书房发现了一封信。”乔亮走进卧室，举着手说道。
陆望舒接过信封，随意的问道：“王杰的妻子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精神完全崩溃了，我怕她做出极端的事，正准备让人把她送往康复中心。”乔亮说道。
回到事务所，林湘怡还在忙忙碌碌的整理文件，陆望舒把今天调查到的信息跟她说了一遍。
“我看到的那个鬼脸，就是给好几个人开膛破肚的凶手啊！”林湘怡更加害怕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听了陆望舒的话，她感觉与其见到杀了好几个人的凶手，还不如看到真正的鬼脸。
因为人心往往更让人感到惊悚。
……
朦胧的夜里，周围到处都是浓浓的黑雾，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的人影。
陆望舒走在黑雾之中的，不断地用手拨开挡住视线的浓雾，眼前黑呦呦的一片，看不到来路，也不看到尽头。
这时，前方出现一点光亮，像一根点燃在黑暗里的蜡烛，火光摇曳，有个长长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不断扭曲。
“你是谁？”陆望舒扯着嗓子问道，声音在幽闭的空气里很快消失不见。
“他有罪。”前面的身影发出嘶哑的声音，火光突然晃动了一下，手臂被拉的异常的长，像面条一样。
“谁有罪？”
陆望舒迈着步子快去地走过去，每走一步，前方的人的位置就远离自己一步，但是场景却渐渐清晰。
人影的前面是一个半人高的石板，石板上躺着一具尸体。
“他需要赎罪。”声音再次传来，人影再次晃动，一只手拿着一柄手术刀高高举起。
手起刀落，石板上的尸体，从下巴到腹部被切割成两半。
尸体开始剧烈的抽搐，五脏六腑从缺口处被一块接一块的甩出来，陆望舒甚至能感觉到尸体脸上狰狞的表情。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罪恶需要被净化。”
石板旁边的人影低着头说完这一句话便消失不见，只剩下石板上那具空壳尸体。陆望舒谨慎地走了过去，想要看清楚尸体的长相。
就在这时，尸体突然从石板上坐了起来，伤口两边的肉像一张张开的嘴巴，陆望舒注意到，这具尸体是梁山。
梁山闭着眼睛，脸对着陆望舒，还保持着死前恐惧狰狞的样子，这时他下身张开的口子突然长了一排排的牙齿，整个人从石板上跳了起来朝着陆望舒张开血盆大口。
这时一道惊雷响起，陆望舒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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