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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
很是奇怪，少妤虽然不曾真正的进入过这个深宫之中，但是也是见过冷宫之中应该有的人的面目的，她年少时曾经亲眼见过因为得不到帝王的宠爱而最终疯魔的妃子，也曾经亲眼见过许许多多的妃子被关在冷宫之中自怨自艾，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像如今这个白头宫女一样有着这样好的精神面貌的。
“婆婆说的对，是晚辈逾越了。”
那白头宫女歪着脑袋笑了笑，将少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手轻轻地搭在了少妤的手背上面，轻柔的拍了拍，“孩子，你的这张脸长得像极了一个人，真是不能再像了，老身险些就以为你是她了……”
她轻声笑着，一边摇头一边笑，“老身这辈子什么也不会，什么也都做不好，但是最会做的便是看一个人的命相了，姑娘，你是皇后的命，只可惜，少了些什么东西。”将她的手掌缓缓地摊开，白头宫女满是皱纹的眼角带了些深意，“原来，你真的是……”
“是什么？”
“小姑娘，你可还知道当年的云静凰？”
少妤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心立即咯噔一下，仿佛一下子沉了下去一般，她可以不知道这世上的任何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云静凰。
那是她的生母呀。
“老身在这个皇宫之中几十载，看遍了这世事沉浮，也曾经看过无数个妃子佳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云静凰的，那是个奇女子，只可惜嫁了一个昏庸无能，整日里面只知道寻花问柳的丈夫，这也算是她这一生的悲哀了，那本是一个命格极好的姑娘，只是这一生的情结使然啊……”
她悠悠叹着气，目光里面转而出现了一丝的惋惜，“姑娘，我见你的命格到时和那云静凰相似，就是找的也相似，恕老身直言，这朝廷中上一代的人怕是寻了你很久吧。”
少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确实是如此，上一辈的皇室都是笃信星运，都说她羿少妤将来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因此一直是千方百计想要抓她回宫，只是到了这一代，上一任皇帝死了之后，似乎整个寒氏都没有人相信这个命运一说，即使大家都知道，这个星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但是也只是知晓几分而已，对于别的什么，都不是太过在乎的。
因此，上一代的捕杀也仅仅只是限于上一代，对于这一代来说，那是不存在的。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乱世之中的年轻人都不是很愿意相信所谓的命格吧。
只因，若是所谓的命格就能够决定一切的话，那么所有的拼搏都似乎显得没有什么意义，只是眼前的这个婆婆说的话倒是格外的玄妙一些。
少妤轻声笑了一下，并不回答白头宫女的这个问题，只是轻声问道，“先前瀚北王同我说，他的生母在临死之前曾经跟他说过，若是有朝一日这个局势跟心中所想的不一样的话，那么久去找到这个冷宫之中的巷陌找个答案，说是或许能够帮得到他……”
“你说的是这个寒氏的二王爷？”
“正是，如今这个寒氏朝廷变天的速度倒是也很快，其实历代改朝换代都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记恨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扭转的，只是，这帝王应当落在有实力的人身上，寒鸣实在不是一个值得天下百姓去爱戴的皇帝！”
以那样令人不齿的手段最终夺得天下，在夺得天下之后还妄图杀害这些年对他最好的兄长，于情于理，这都不对。
她实在是不能够忍受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无情无义之人，对自己的亲人尚且狠毒，将来对这天下人就更别提了……
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可是耳边却是传来那白头宫女轻飘飘的一句，“放心吧，这寒氏王朝的天变得绝对不止这一次，在不久的之后，这个寒氏会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劫数，到那个时候，才是天下所有的预言都实现的时候。”
她的步子苍老而又缓慢。
少妤见他突然站起了身子，缓缓地往那冷宫的宫殿之中走去，便也连忙跟了上去，这宫殿寂静而又冷清，少妤进去之后便静静地环视了一圈，淡淡的的龙涎香气在少妤的鼻尖处回荡着，倒是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大瑞十四年，在这个皇宫还是羿氏的天下的时候，老奴曾在这个地方伺候过一位娘娘，那是整个大瑞最美丽的女人，除了云静凰以外，她简直就是个传奇人物。”白头宫女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她是纯狐氏，这个大瑞最耀眼的传奇，这二十年来，朝代换了两代，老身亲眼见过这冷宫之中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连眼睛都不带重样的，只是，这兴衰荣辱到底是就这样尽收眼底了……”
她轻声叹着气，这些年，太多的浮生苍茫，她见得太多了，眼角的细纹泛起的越来越厉害，这白头宫女望着少妤，眼角竟也是满是高深莫测的笑意。
“今日你来找老身，名义上是说什么想着天下黎民百姓，觉着这个天下不应该有这样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空有阴毒的皇帝，只是，你实则还是想是想要帮寒骁夺得天下，那是个良才，只是在这个乱世之中，私心若是太重反倒会失败。”她从那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床头的枕头下面拿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出来。
那张纸明显已经是皱皱巴巴了，看上去是上了年月的。
“这些年，老身一直不死，其实也就是想要等你们，等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来将这张纸带走。”她双手将这张纸捧起来递给少妤，“这张纸便是当年纯狐夫人留给王爷的，那些年里面都说妃子祸国，因此，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世上的妃子都是没有脑子的，却不知道纯狐夫人当真是这个乱世里面的一个奇迹，她活的通透极了，一方面，她想要那个二儿子护住小儿子，可是另一方面又害怕，害怕这护着护着太过分了，便想出了这个中和的方法。”
“这是什么？”
“是私兵。”
少妤紧抿着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陡然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当这个白头宫女还硬是要重复一下，是三十万私兵的时候，少妤便彻彻底底的相信了，这个纯狐氏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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