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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考虑到匈奴的习俗,为了大局着想,劝清河公主从了匈奴的惯例,正值豆蔻年华的清河公主忍了百般的委屈,被乌图的长子呼兰收到了后宫。正是清楚这情节,他才极力反对用公主和亲的方式换取短暂的和平。
他忍耐着胸口的气恼,笑着说道:“姑姑,曦儿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怎会休了她,姑姑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清河公主瞧了一眼身旁侍立的阿拉提,端了茶盏子饮了一口道:“王妃并未有孕,昨日晚宴我说月事不调,不知用什么药才好,王妃说乌鸡白凤散极好,说她月月里月事都是准的,前几日月事方来过,从未不畅过。至于王妃和你的约定,也是王妃亲自说的,说是这仗打完,她就会离了王府。”
任他定力强,也隐隐变了脸色,深深呼了好几口气,他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姑姑,那是曦儿小心眼,这两天和我怄气说气话了,我要纳潘氏,她打破了醋缸,她有了我的孩儿,能离得了我么?能离得了靖王府么?您回去告诉三王子殿下,三王子若是和我中原的女子彼此爱慕,我定当替三王子做媒,曦儿昨个回来也和我说了,说昨个夜里三王子找过她,只是她心里没有三王子,当即就找我的由头回绝了三王子。”
一直凝神听着他讲话的阿拉提,听了这话露了一丝疑虑,他接着讲:“姑姑,您瞧,今个我纳妃,府里正忙着,她却不在府里主持照料着,偏偏越是忙,她越是离了府,她这小心眼,真是让人头疼,责备她几句吧,她又有喜上身身子骨又不好,只得我大度由着她。姑姑您如今难得回一次大宣,不如多住些日子,今个晚上润雪过门,她是夏州节度使的三千金,对夏州极其地熟悉,哪里有好玩的,可看的,让润雪陪您多转转,省得曦儿心里不舒畅,怠慢了您。”
正说话间,张全领了余大夫门外候着,慈姑轻声道:“王爷您昨个夜里昏到好几回,余大夫已经候了许久要给您施针,不然晚间潘夫人进门,又撑不住。”
清河公主见他脸色十分的不好,连唇色都泛着白,也担忧着告辞:“恒儿,你方受了重伤,伤了元气,你先好生躺着,医病要紧。”
送走清河公主,他回了东厢房敷药施针,余大夫用着海盐草药包热疗他的背,驱他体力寒毒。
他伏在春凳上,有些灰心地叹气:“余大夫,我胸口疼得厉害,怕是昨个和潘润雪没有了轻重,拉裂了伤口,又在雪地里冻了一会子,从昨晚上我一时地冷,一时地热,想着我这病就算好了,怕也会落下病根子。”
余大夫恭顺地宽慰道:“王爷,您不用太过担忧,您底子好,好好养着,自是会痊愈,伤风虽然来得陡,但也非疑难杂症,只是这些日子注意一些,别再伤风,会好起来的。”
他把头偏向一旁,让自己更舒适一点,瞅着余雨生长吁短叹:“余大夫啊,往常身子骨好,总有着一些雄心壮志的想法,现如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突然地觉得了没有了意思,争个长短,争个赢头,到头来也是一捧黄土,好在半梦诞下了世子,算是延续了我的香火。”
余大夫仔细地给他敷着药包,开解着他:“王爷,您莫这么的悲观,您要是这么想,王妃知道了,怕是心里会难受。”
他淡淡轻嘲道:“曦儿,曦儿的心里有我么?自她做了半梦的陪嫁,心里恨我恨到了极点,我若去了,倒是正合她的意。”
余大夫忙说:“王爷,您这话可不能这么地说,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王爷是个长寿富贵的,定是能长命百岁。”
他轻轻地笑出声来:“余大夫,自古能活过百岁的微乎其微,就连那些个整日练着丹药的皇帝,也少有长寿的,说到长寿,我倒是纳闷,曦儿落草就是个半命人,怎么会活到现在?按理说,好些个足月生下来的,出世是极好的,都夭折了去,曦儿却还活着,这倒是奇怪地紧。”
余大夫紧了紧眉头,现出一丝不满,随即转了身子,去了他的另一侧,淡淡道:“王爷,王妃福大命大造化大,就是因她这个病身子,肖夫人把她一人当了十人养活,海云姨娘又寸步不离地照料,我在相府里就住了好些年,等王妃到了七岁,我方去了外头住,就这样身子才算渐渐养得有起色,虽然比旁的人羸弱些,但只要日常注意些,也能长寿。”
他耻笑道:“曦儿就算长寿又如何,肚子不中用,到头来,也就一个人孤老,跟前也没个人侍候。”
余大夫气得手暗暗发颤,回嘴道:“王爷,您此话差亦,您怎么知道王妃就不能有孕?王妃身子弱,但并不妨碍她有喜上身,只要她……”余大夫见他侧过脸瞧他,顿时止住了话头。
他闲闲地接着说:“那要王妃如何?怕是王妃吃了天界的鲜草,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个永远下不了蛋的鸡。”
余大夫埋着头,闭紧嘴闷声不说话。
他深沉地看着余雨生,不再追问,把头回正,趴在春凳上养神。
一会子,张全神神秘秘进来,极快瞅了一眼余雨生,伏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刘将军寻了一西域奇人,此人医术甚是高明,说是能起死回生,王爷您的病要是被此人医了,几副药就能药到病除。”
他‘呼’的一下起身大喜道:“张全,此人在何处?”
张全阿谀道:“王爷,此人是个世外高人,极是古怪,但得他见了的人,不仅能医好身子骨,若是有机缘,还能得一个采阴补阳的好方子。”
他眼里有了盈盈笑意,当即问:“张全,那怎么才能见到此人?”
张全又偷偷瞧一眼余雨生,他立马领悟,道:“余大夫,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退下吧。”
余雨生收拾了药箱,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前,暗暗侧眼瞧他们,见张全极小的声音附在靖王的跟前说道,靖王一脸的笑意,不停点头眉飞色舞道:“那把王妃悄悄带上,让王妃试试这方子,看是否真能采阴补阳,你们都小心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让王妃知道。”
走到门旁的余雨生,双腿暗暗颤抖,他一眼不落全看在眼里。
此后,余雨生不停寻着机会接近连翘,但每每刚寻到连翘,张全如阴魂般出现在眼前,指着连翘差使。
雪停后,今日的天气放晴,午间竟有了冬日暖阳。她在都督府用了午饭方回,回府也未急着小寐,里里外外又查看一番,指了疏漏不得体的地方,方回房养了一会子。
午间,她定是要养养神,不然夜里精神头就会差许多。
连翘在她跟前坐着,一脸的忧愁和不忿。
下午他沐浴更衣换了吉服,虽然不是大婚穿得红色吉服,但也穿得极为喜庆。从申时起,道喜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在前堂撑着虚弱的身子见客,她在后堂招待夏州城内各有头脸的夫人,虽并未广发请柬,但闻讯而来的宾客一波接着一波。
靖王爷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王爷,潘之伦又是夏州地方最高行政大员,潘家小姐纳入靖王府,也算是一桩子美事,真心道贺的,前来逢迎的,借着此机会结交权贵的,林林总总。
虽然段夫人,刘将军夫人过来帮衬,但往来的宾客仍是陆陆续续赶来,临时的府邸一时地容不下这许多人,她当即让段夫人领了一些往来密切的夫人到都督府。亲近的客人稍稍怠慢一些,大多能理解,不常来往的客人,反倒要殷勤些,免得被人说靖王府瞧不起人,只顾着高门大户有头脸的人。
清河公主带了随从来贺喜,见她井井有条安置,滴水不漏打理着种种事物,暗地里叹息,如此玲珑的当家主母,夫君纳妾,还得装着如无其事张罗打点。
酉时门外的炮仗如火炮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她回了正厅坐到了主位。他也来了正厅,一脸的喜气洋洋,她没有瞧他一眼,始终带了亲和的笑意,端正雅致得体。
随后潘润雪从侧门抬进了府里,下轿后阴阳先生捧了花斗撒着五谷豆钱彩果的,看热闹的孩童’呼啦啦‘地竞相去拾,两位伴娘扶了潘润雪踏着青布毡席去正厅,她的正前面芸香捧了镜子倒行引路,二伴娘扶她跨了马鞍,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大厅。
因不是正娶,潘润雪虽着了正红的吉服,穿戴了五彩霞披,但未盖大红的盖头,循着规矩,只是给靖王和王妃磕头行礼,无娶妻的夫妻交拜礼节。
虽潘润雪只是侧室,但王爷的侧室也是极为尊贵的。若是封为侧妃,也是从三品,只比她的父亲矮二级,夏州节度使是从二品大员,王爷侧妃是从三品诰命。
自潘润雪进门,梁靖恒就带了喜悦,眼神粘在她身上如牛皮糖一样,及至潘润雪给他行礼,他起身亲自扶了潘润雪,赠于一块羊脂玉的如意。
潘润雪进得正厅后,也暗暗瞧他,见他目不转睛笑看着自己,心里有了惊喜和欢心,靖王爷多少还是喜欢她的。当梁靖恒离位亲自扶起她,她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抬眼含情脉脉瞧他,他片刻恍惚呆怔,随后忙掩饰失态,道:“润雪跟瑶池仙子一般,让我疑似天上,不在人间了。”
一众人等也笑道:“潘小姐可是西北头号美人,我们原也想这样有才有貌的人儿,到时候会落到哪家梧桐树下了,原来潘小姐果真是有福的,入了靖王爷的府里。”
连翘侍在她身旁,脸色有些挂不住,她不动声色轻拍拍连翘的手,连翘望向她,她朝连翘展唇笑笑,随即温和地瞧着朝她走过来的潘润雪。
今日潘润雪真是极美的,常人说,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会格外的光彩照人。潘润雪本就生得白,如初雪般的吹弹即破肌肤,婀娜多姿的身段,明艳不可方物妆容,当真称得上西北第一美人儿。
慈姑在她跟前安置了跪垫,潘润雪恭敬地给她跪地请安。她柔和地扶了潘润雪起身,送了潘润雪也是一方白玉,是当日他从江南回,半梦看中的白玉并蒂莲。
他本眉开眼笑望着她们,见到这只白玉并蒂莲,眉心深处有了一抹压不住的无奈黯然。
过完了仪式,摆开了流水席,他携了潘润雪的手,一桌子一桌子地走动,因他身子有伤,但凡事敬酒的,一旁的刘将军全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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