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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道:“太后,当日皇上在夏州征战西夏,清河公主听闻皇上来了边关,甚是思念故国故土故人,从匈奴赶到夏州探望皇上,听闻皇上说臣妾身子不好,说是回匈奴请三王子寻中原没有的药方,看能否医臣妾的病,但臣妾刚刚见了清河公主一回,第二日就被皇上带到了西夏的盐州。臣妾的舅舅正在沙场浴血奋战,皇上带了臣妾去,是让臣妾给舅舅鼓气,让臣妾的舅舅能心无旁骛为大宣而战,为皇上而战,臣妾的舅舅也是如此做,号令全军上上下下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白筠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林白筠心里也明白,此次西征若是没有肖芷曦和她的舅舅全力襄助,未必就能凯旋。
潘润雪见她轻描淡写化解开去,又连带着说着娘家舅舅对皇上的扶持,立马也争功道:“太后娘娘,清河公主到夏州,肖妃病恹恹的,皇上见润雪德容言功俱佳,在夏州是女子的楷模,让臣妾主持了夏州府里的事。臣妾为了让清河公主回故国宾至如归的尊贵,不惜一切代价陪侍着清河公主,臣妾的父亲母亲也是尽全力招待清河公主,皇上说给清河公主长脸,就是给大宣添颜面,为了皇上这句话,臣妾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事无巨细安排,夜里也是送了清河公主回了驿馆,方回府里休息。匈奴公主嫁于夏州王为妃,这回匈奴没有出兵相助西夏,全是臣妾斡旋清河公主之故。”
肖芷曦神情冷淡地听着,垂了头看脚底的澄泥金砖,不发一言。
半梦争了赢头,心花怒放,喜笑颜开把世子抱到林白筠跟前道:“太后娘娘,您瞧世子和皇上一个模样,连神态都一样。”
林白筠接过世子,也开心道:“半梦,我第一眼瞧着世子,也是觉得活脱脱恒儿小时候模样,那个时候恒儿刚生下来,我一时怕恒儿病了,一时怕恒儿不测,日日夜夜地都担着心,好在菩萨保佑恒儿逢凶化吉到如今。”
她不由地看向世子,她看世子第一眼也是觉得和梁靖恒如出一辙的模子,瞧太后满心的疼爱和欢喜,她在心里叹口气。
她收了视线,看向潘润雪,潘润雪也在瞧着世子,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毒让她心里惊了一下。潘润雪这番脸面掉了一地,定会怀恨于心,潘润雪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半梦若是不谨慎些,很容易被潘润雪背后捅上一刀,极有可能就会拿半梦的心肝宝贝世子下手。
见林白筠宠溺地哄着世子,太妃和公主们也争相地抱世子,她坐在原位始终不动,没有前去凑热闹。孩子小,很容易患病,这屋人又多,不定就会让世子受惊,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加害世子,她若也抱了世子,世子不出事还好,出事她定是跑不脱嫌疑之名。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沟沟壑壑,若自己没有一个分寸,定是会惹祸上身。
须臾世子躁动了哭了起来,林白筠在宫里生存到如今,也是个清醒人,当即让众人散了,她恭敬给太后行礼后告退,慢慢往睿思殿走。
要到巳时了,她要给太上皇念书,慈姑和芸香侍候在一旁,她敛了一切的神态,行走在宫道上,遇见的宫人太监虽是有礼地问安,但称谓不知道叫哪一头,只得含糊地叫着:“娘娘。”
她和气点头,扶了慈姑,步履稳定到了睿思殿。因离巳时还有一刻,她没有让太监进去禀告,站在睿思殿前看辽阔的蓝天,看起伏变化万千的云朵。
没一会子王强出来传:“肖妃娘娘,太上皇传您觐见。”
她微微提了裙摆,步上汉白玉的台阶,行到咸帝的寝殿。寝殿里开了几扇窗户,清新的空气透了进来,咸帝的床榻前已摆了一张小巧的金丝楠木书案,放置了一叠的史书。
她垂了视线给咸帝行礼:“臣妾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万福金安。”
咸帝靠在床榻,和蔼道:“曦儿,日后叫父皇。”
她微微一怔,没有多话道:“是,父皇。”
咸帝缓缓道:“曦儿,今日恒儿早早过来请安,让我放了王家的人,你是个聪慧人,定是明白为何现在不能放了他们。恒儿是你的夫君,如今刚刚登基,一切还未稳定,若是放了帅府的人,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历来皇帝更迭最是容易引起朝堂的动荡,轻则朝臣不安心拉帮结派人浮于事,重则伤了国之根本进而影响江山社稷,不管哪种于大宣,于黎民百姓都是不妥当的。你是个明事理的女子,若不是你也看出王帅府对大宣的危害,看出源儿的秉性不是一个明君,你也不会远离了源儿,支持恒儿。”
她低沉地道:“父皇,可是曦儿只是一个女子,也有七情六欲,王家即便再不妥,也护卫着大宣的江山,也是曦儿的至亲的人,我怎能见死不救?怎能不管不顾?我若只为自个着想,就不会回了汴梁,托病呆在扬州,眼不见心不烦,了无牵挂,可我回来就是想了许多,恳请父皇放了他们。”
咸帝看着消沉的她,缓缓说道:“曦儿,母仪天下应该有颗仁慈的心,但是并不是样样都没有原则,你只顾忌你这一头,可朝中那些被残害的臣工,他们就该死么?他们就没有家人么?东宫和王帅府克扣朝廷盐税的一半,军需也是雁过拔毛,你去过军里,也知这事对军心动摇的严重性,若是长久以往,别说是辽、契丹,匈奴,就是西夏也是打不过的。再则你姨母和帅府打压意见不合的臣工,一手遮天的专横跋扈,势必引起重重的内部矛盾,矛盾逐渐的堆积,就会酝酿巨变。投奔到西夏李元台的两个汉人谋臣,不就是因为官场黑暗,愤而投敌么?就是回了大宣的李飞,若不是你的策略得当,留了他的老母妻儿老小,怕也是叛逃了,他们到这一步,难道我们就不能自省,到底是我们的制度出现了问题,还是他们天生就有反骨?”
她不答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尖看。
咸帝犀利地瞧着不做声的她,声音有了严厉:“曦儿,你起身给父皇读《秦本纪》。”
慈姑扶了她起身,桂尚宫上了秋梨露搁在案头,她在书案边不急不缓念书。屋里龙涎香散发着行气活血治咳喘的香味,廊下的画眉在欢快地鸣叫,清风微微拂这树梢,安静的寝殿里,只有她清丽的声音在飘荡。咸帝不时指出她读错的地方,她暗地汗颜,敛了心神,一丝不苟念着书,心里敬佩着咸帝的博学深邃。
她照着咸帝说的页数念完,咸帝让她合了书,回答统一中国的秦国,在开天辟地创造历史的新纪元后,如此强大的国家,为何只二世就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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