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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迟生看着她,“你暂时不适宜跟我有过多接触,不过事情最后应该确实需要你帮忙。”
他的事情她不想多问,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若非没有必要,他不会主动要求她帮忙做任何事。
未免雪姑娘发现蒲迟生,没多久,修若就沿着原路回去了。
不等她回到住所,果然就见雪姑娘在四处找她。
“你去哪儿了?”雪姑娘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见你不在我就随便出去走走。”修若随便指着一个方向道:“我去了那边,不过我不认得路,所以直到现在才回来。”
雪姑娘倒也没多说什么,然后接着说道:“以后出去的时候不能再一个人,明月天有外人混进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排查会很严。”
修若心头一动,没想到明洞之竟然真的能察觉有外人进入明月天。不过,好在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否则只要一直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蒲迟生。
“是谁竟然能进入明月天?”她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诧异的问道:“不是没有你们的人带领就不能进入明月天吗?”
雪姑娘摇头,道:“主上猜测有可能是大雪山的人,让我一定要跟紧你。”
修若拍了拍胸口,点头道:“好。”
随后,她又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指了指天上,“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雪姑娘犹豫,末了微微点头道:“那我让人禀告主上一声,若是可以,我们还是回山顶最好。”
回到住所后,修若打开了大国师送来的消息。连蒲迟生也不让知道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她实在是好奇不已。
看到纸上的消息后,她愣了许久,仔细辨认着再看了一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国师告诉她的竟然会是这个消息,大雪山和明月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始终觉得奇怪,当然在世人眼中也一样,甚至有好些人都不知道明月天的存在。
明月天看起来确实比大雪山要神秘不少,可这样的一个方外世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难道要一直这样,不停的从外面带回被人抛弃的孩童?
她看着远远的在城镇外的月亮,心里奇怪的感觉越发旺盛起来。月亮就像是有灵性一般,真的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之前雪姑娘告诉她的那个故事又算什么?
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不想知道,她只想从这里离开,回归正常的生活。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修若依旧逛她的大街,饶是她这个路痴,也已经摸清了周围的地形。
这两天,她没有再见到蒲迟生,但却多次见到了小七。两人就像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多次在同一个店铺碰面,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一个手势,小七替蒲迟生传递着信息。
而一直跟着她的雪姑娘,却半点没有发觉闯入明月天的人就在身前不远。
虽说明月天和外界隔绝,但有很多风俗都是相同的,在这里也有春节。修若不禁想到当初离开修府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着要回去过年,现在看来,还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前几天时间太过匆促,她没有来得及问蒲迟生月牙城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过以他的办事手段,想来没有什么问题。
这天夜间,在她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似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可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夹杂着尖叫声、哭泣声。
半梦半醒间,她猛然惊醒,赫然发现窗外通红一片,到处都是哭喊声。
“着火了!”
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门跑了出去。
着火的位置具体在哪里不知道,眼看已经蔓延到了这条街,火势之大,映红了整个明月天。
“雪姑娘!雪姑娘!”她喊了两声没有听见人应声,便一个人跑了出去。刚出门,就被人拉到了一旁。
“姑娘,这边走。”是小七。
“这火是怎么回事?”修若最先想到的是蒲迟生找人放的。
“不知道!”小七带着修若一直往前,周围是不断提着水桶救火的人。
“十三皇子让我来带姑娘离开。”
“去哪里?离开明月天吗?”修若紧紧跟着小七。
“我不清楚,十三皇子没说。”拐过一条条的街道,她赫然发现他们竟然到了河边。
平日这里无比安静,但今天却有很多人,大家都提着水桶朝镇子奔去,想要尽快扑灭大火。
修若回头看去,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际,甚至连月亮都带上了火焰的颜色。而她诧异的发现,以前一直跟着她的月亮竟然没有跟着她。
“这边走!”小七带着修若继续往前。
已经到了这里,修若明白这是要离开明月天了,看来这场火极有可能是蒲迟生让人放的,否则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路,这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影,就连半空中的锁链上也没有人影。
“在前面。”小七指着不远处的河岸。
修若看见那里有一艘小船,和她进入的明月天时所乘坐的那艘船一样。
蒲迟生站在船头,看见她和小七到来,冲她微微颔首。
他们一上船,船就立马开动了,但却不是沿着河对岸前行,而是沿着河水一路逆行。
“我们去哪里?”修若坐在蒲迟生对面问道。
“离开。”他回答。
她点头,看着镇子里的大火和挂在天空的月亮,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国师大人让小七送来的消息。虽然只是一些关于明月天的介绍,但在最后一句话,国师说,一定要在红月前离开。
红月!
她没有问雪姑娘相关的信息,害怕她会察觉出什么。可这几天她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谓红月,就是在这天,明月天会变得极为不稳定。
至于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国师没有说,但想来也不是好事,否则国师不会特意提醒她。
红月,应该就是月亮会由现在的颜色变成鲜艳的红色。
她抬头看去,虽说月亮还没有变成红色,但却和平日的颜色不太一样。她心底发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怎么了?”蒲迟生见她脸色不好,出声询问。
“我……”她抬起头看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离开?”
之前曾听雪姑娘说过,明月可能和她有什么联系。而现在,当月亮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会受到影响。
她莫名的心慌!
蒲迟生看着她,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修若低下头,许久后抬头看他,“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蒲迟生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有一件事,这事办完后我们就能离开。”
“会很快吗?”她抬头看天,月亮的颜色已经开始在改变。
“很快。”蒲迟生点头。
修若安心不少,眼睛始终盯着月亮的方向,心里想着国师说的那句话:一定要在红月前离开!
他们离镇子越来越远,月光就像照不到这里一样,河面一片漆黑,他们没入黑暗中,听不见镇子里的喧闹声,只有河流的声音,还有船桨划过河水的声音。
河里有河眼,明明白日能看见那血红色的像是眼睛一样的红色,这个时候也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像是进入了静止的世界,只有他们在缓缓前行。
“在看什么?”蒲迟生突然出声问道。
修若愣了一下,回道:“月亮!”
蒲迟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月亮怎么了?”
“我们一定要在红月前离开。”她说道:“红月会让明月天变得不稳定,若是没在这之前离开,说不定我们就再也出不去。”
蒲迟生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能看见月亮的颜色?”
“嗯。”修若没有犹豫,回答道:“它已经开始变红。”
蒲迟生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伸手拍拍她的肩头,“别担心,有我在。”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修若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小船晃晃悠悠,修若的心也跟着晃悠。肩头的手已经离开,那里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让她半分也不敢动。
好在是在黑暗中,看不见她变红的脸颊。
她低着头,好半晌才将心底的窘迫抛了开去。抬眼间,看见水中的情形时,她愣了一下。本来一片黑暗的河底,此时像是有无数双眼睛一样,一直看着小船,随着小船的移动,眼睛不断的眨着。
“蒲迟生……”她伸手去抓他的手,入手一片滑腻,冰冷无比,根本不是手,更像是一条死鱼。
她怔住,小船上似乎亮起了一盏灯。
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在,旁人全都不见踪影。蒲迟生不在,小七不在,划船的人不在,船在水中飘摇不定。而她手里抓着的东西,红艳艳的颜色,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带着冷意看着她。
她心头一惊,抬头看去,月亮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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