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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嫩的皮肤裂开个口子，粉红的嫩肉翻出来，看得他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疼。
但她却不说出来，像是为了这块帕子跟他赌气似的。
他又好笑又心疼，更恨自己，不能减轻她的痛楚。
“喂，楚王来了！”苏芷拉拉他手臂提醒。
“不管他。”赫连明睿继续动作。楚王之类他已经无暇顾及。她脸上的伤，才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
凝玉露还不够。那药能快速愈合伤口，可总会留下浅淡的疤。他不想她身上因他留下任何伤痕。
如果有，那也必须由他亲手刻下。
一想到有除他之外的人碰触她，伤害她，他就难以抑制地烦躁。
赫连辰苍，他真想让他去死……
他沉着脸，把她每一寸皮肤都擦过之后，才将帕子塞到她手里。
苏芷叹了口气接过，正想起身，被赫连明睿一把抱起放到床上。然后苏芷看见他拉起床帷，拉起幕帐，拉起门帘，最后关上了门。
层层叠叠把她包裹在屋子最里面，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怕被人看了去。
她真搞不懂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苏芷撇撇嘴，麻溜跳下床，蹑手蹑脚跑到门口，透过门缝望去。
外屋，赫连明睿和楚王正在说话。晨光熹微，给两人罩上一层金边，更显得他们轮廓绝美，气质非凡。
如果不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她能花痴到天荒地老。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赫连明睿能拿到解药了。
他把太子玺绶交给了太后。
苏芷前些天看他批阅奏折，对太子印的威力有所了解。这东西就是个小号的玉玺，往折子上一盖，除非皇帝出面反对，否则大臣都得照办。
太后拿到了这东西，岂不是能以他的名义对外朝发号施令了么？
苏芷感到强烈不安，继续往下想，更是心提到嗓子眼。要是太后故意造些让皇帝不高兴的折子，指着折子上的太子印说是赫连明睿批准的，那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家伙竟然为了她，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敌人……
她心底蓦地流出一股暖意，暗暗捏拳。等明天，不，今晚。今晚就去宁庆宫，把他重要的东西偷回来！
她继续偷窥。
那二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气氛却越来越诡异紧张。
楚王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时不时愉快地笑。
赫连明睿一语不发，脸上阴云密布，比刚才楚王“感谢”他将玺印送去时，更阴沉可怕。她在好几米外都能感到那强烈的杀意。
还有什么事能比玺印的事更让他生气的？
那一定很严重了……
苏芷好奇难耐，侧过耳朵努力贴紧门，隐隐约约听见楚王笑吟吟说了半句话：
“……叫声特别好听。尤其是叫“不要”的时候。”
这……都什么啊？苏芷一头雾水，再次从门缝看去，只见楚王负手走出门，脸上得意洋洋。
然后下一秒，门缝突然被个身影遮住。
苏芷下意识往后退两步，门“砰”地被踢开了。
某人沉着脸站在门口，和她对视良久。目光冰冷，几乎将她冻成个冰块。
“都听见了？”他沉沉看着她。
“啊……额……”苏芷决定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怕他看出她的心思。
玺印这件事必须得装傻。如果他察觉到她要去宁庆宫偷东西，很可能会拦着她。
但他好像对这答案并不满意，高大的身躯逼近苏芷。
他周身散发着可怕的气场，苏芷背上爬起一股恶寒。他进一步，她就赶紧退一步，一直被逼退到墙角。
无路可走。
他有力的手臂拄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囚禁在他胸前那一方狭小空间内。他的气息和体温瞬间将她笼罩。苏芷注视着他的冷眸，大气不敢喘。
猎物已经无路可逃，猛兽本应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小猎物。
但猛兽却似乎比猎物更紧张。
“他对你做了什么？”赫连明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冷若冰霜。
他心口炽烈燃烧着一团火焰，令他痛苦又渴望。他试图用冰冷的声音熄灭它。
但瞳孔闪动的光出卖了他。苏芷察觉出他在克制某种强烈情绪，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在燃烧着什么东西。他的体香钻入她身体，强烈的男性的味道让她有些昏沉，又勾起一些令她脸红的念头。
她似乎知道他在问什么了……
“他对你说了啥？”她意识到赫连辰苍一定又瞎编乱造了，赶紧摆手，“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他抓住她纤细洁白的手腕，反扣在她头顶。
什么都没发生？他轻笑一声，断断是不信的。
他的大哥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她是那么娇美可人，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致命诱惑，让他神魂颠倒，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据为己有。
连他都无法抵御，何况赫连辰苍？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那人在唾手可得之际放开她，不去占有她。
他甚至能想象，赫连辰苍对她做过些什么。每一个画面都令他心如刀绞。
赫连辰苍还说她的叫声好听……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就快被胸口那把火烧成灰烬！
他恨不得把赫连辰苍一刀剁了！
“喂，你流鼻血了……”她担心的声音。
“有些上火。”他回过神，抬手擦掉血迹，幽幽看着苏芷。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真诚和信赖。
让他不得不相信，她会为他保留她的所有。
更让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抱她。
苏芷紧张笑了笑，“那个，奴婢给殿下泡茶消消火？”
赫连明睿现在想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把渴望全都写在脸上，那幅想要吃掉她的神情，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但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啊！他的玺印在太后手上，他就一点都不急的吗？
反而只关心赫连辰苍对她做过什么事……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茶无用。”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榻上，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那我去膳房拿碗凉糕？”苏芷赶紧坐起身，缩到床脚。样子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实际上正在蓄力。
要是他自己清醒不过来，她就飞他一脚，帮他清醒清醒。
赫连明睿将外袍随意扔地上，往苏芷身边一坐。苏芷抓住机会朝他肚子踢去，却被他凌空抓住脚踝。
“这火只有你能消。”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腕，眸色愈发深暗。
他已经完全忘记什么是自控，什么是轻重缓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吃掉她……
他蓦地一用力，将她身子拖近，紧贴在腿上。正要俯身吻她，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殿下，凝玉露拿来了。”白翰的声音。
赫连明睿并不理会，凑近她的唇。苏芷将他一把推开。
“别闹了，快去拿药！”
“做完正事再去。”
“你是想等着看我毁容吗？”苏芷偏头躲开他的吻，声音是越来越恼火。
这人脑子里只有这种事情吗！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可信赖的朋友……她把他当朋友，他竟然想上她？
赫连明睿皱了皱眉。她的拒绝让他生气，他从来没被谁拒绝过。
但听到她的话，他旋即清醒了几分，立刻放开了她。
他竟然忘了她身上还有伤……
一阵自责紧紧掐住他的心。他直起身，用一声冷笑掩饰这莫名的情绪。
他从未因哪个女人而停止过。这种事情历来都是随他心意，重华宫的女人何曾拒绝过他，他又何曾因为她们身体抱恙而压抑自己？
这是破天荒头一次，他为自己的渴望感到自责。
他不想伤害她。
苏芷看着赫连明睿起身去拿药，感到一阵轻松，又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这厮还一副恨不得立刻吃了她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从良了？
难不成是想到了她身上有疤，怕被恶心到？
这念头让苏芷有些难受，又有些侥幸。她没想明白，赫连明睿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趴着。”
苏芷赶紧捂好衣服。
“给你上药。”他冷冰冰地说。
她眼中不经意露出的拒绝，让他非常后悔。都怪刚才他荒唐的冲动。在她眼中，他已经跟楚王一样可怕了吧……
苏芷扬扬下巴示意他把药放桌上，“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了。”
本来苏芷还以为又要打一场持久战。没想到赫连明睿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这也太容易了些，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但过了很久，赫连明睿都没再进来过。苏芷小声唤道，“燕儿！”
片刻，燕儿轻手轻脚走进来，对苏芷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苏芷问。
“我还想问您跟殿下怎么了呢。”燕儿被她一问，反倒是满脸问号，“殿下怎么跑到外面睡了？”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们不是该一起睡吗？
苏芷尴尬咳一声，拉下衣服。
“你别管那么多。来，帮我上药。”
“天哪！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伤！”燕儿小声惊呼。
“咳，跟别人打架打的。”苏芷随口胡诌。要不是背上够不着，她绝对不会让燕儿帮忙。新伤倒是无所谓，那些旧伤，她真不想让别人看到……
赫连明睿扑在正厅桌上，像是在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他听着屋里燕儿的大呼小叫，心是一阵一阵揪紧。
楚王一定对她做了过分的事。
而他却不能保护她……
一股殷虹的血，从掌心流出。
……
入夜，苏芷换了身夜行衣，偷偷摸摸出了重华宫。
本来她担心赫连明睿会把她留在身边，她找不着借口溜出来。没想赫连明睿下午就出去了，直到深夜都不见踪影。
她问白翰，白翰说，“殿下出宫有事，今晚不回来。”燕儿那小机灵鬼插嘴道，“主子你别太想他。”
不想！根本不想！他不回来最好。
苏芷心里乐开了花，等夜深人静，燕儿睡得打呼噜，她便开始了偷玺计划。
太后住的宁庆宫在后宫之中，要翻过三道宫墙。这点小事难不倒她，一路上也顺利，没被侍卫逮住。
绕过三棵大松树，宁庆宫的琉璃碧瓦出现在眼前。
无边夜色里，几盏灯笼忽明忽暗，挂在门楣上方。
门口站着四个守夜的小太监，一个个直打哈欠。偶有巡逻的路过，也是个个无精打采。
春天了，大家都春困。
苏芷趁着月黑风高，蹭蹭几步攀上房顶，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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