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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舞娘身份在这边待了五个月，舞技不说顶尖，至少也是上乘。
说起来，她还没好好给赫连明睿跳过舞呢……真是便宜赫连辰苍了。
随着琴音跳了一阵，苏芷感到浑身乏力。拜黑衣药师所赐，她的耐力大不如前了。做过几个大幅度的动作之后，她步伐虚浮，动作也不太标准。
赫连辰苍幽幽看着她。
烛影之下，纱衣层层叠叠，半掩住她柔软的身体。
他看得太入迷，以至于弹错了音符，也没发觉。
弹到第三节的时候，她身体的香气阵阵袭来，他头晕目眩，全然忘了接下去要怎么弹。
琴声戛然而止。
苏芷应声而停。她回头看赫连辰苍，见人安静地看着她，她有些心虚。
通过了吗？
她感到很疲惫，大口喘着气，胸膛微微起伏。
赫连辰苍目不转睛盯着她，良久，低声说道：
“把衣服脱了。”
苏芷惊讶地抬头。
“一件一件，慢慢脱。”男人微微一笑，“你知道如何让本王满意。”
果然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苏芷心一沉，咬咬牙决定豁出去。
在男人贪婪的注视下，她轻轻褪下肩上的纱。
故意让动作妖娆，眸中眼波流转。
她感到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她别无选择。只期望这样能让他满意。
赫连辰苍站起身，慢慢绕着她踱步，目光在她皮肤上打转，像是在鉴赏一件光洁的瓷器。
他没有碰触她，只是沉默地打量。
苏芷感到非常奇怪。按照前两次接触的经验，这个男人的定力几乎等于零。此时为什么会毫无动作呢？
她既庆幸，又忐忑。
轻纱一层一层落地，宛如莲花凋谢。
待最后一片花瓣落下，赫连辰苍站住不动了。
苏芷捂住身体，在夜风之中打了个寒颤，小心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眸子淡淡反射着烛光，嘴角是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敢问殿下是否满意？”苏芷问。
“离满意还差一步。”赫连辰苍轻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布帛，递给苏芷。
苏芷狐疑地接过。
这人给她一块手帕做什么？让她用手帕遮掩身体吗？
她拿起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手帕，而是一张帛书。
上面是一排狂肆的草书。
赫连明睿的笔迹。
苏芷心跳漏了一拍。
她激动地读下去，却发现……
一个字都看不懂。
“咳，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她尴尬地问。
赫连辰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答道，“他要出兵。”
“出兵？”
“为了让你完好无损，他向我承诺，两月之内，攻克瀚水关。”赫连辰苍凑近苏芷的脸，在她嘴唇上舔了一下，陶醉地说道，“要是他做不到，本王就从头到脚，把你吃干净……”
这样一个尤物，他不介意再多忍耐些日子。
等他登基之后，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这个女人逃不掉……
“你用我威胁他？！”苏芷没有避开男人的唇。
赫连辰苍的气息如针一般刺痛她的脸。
她浑身发抖。
因她这步轻率的行动，让赫连明睿陷入被动局面。她简直恨死自己。
赫连辰苍扶住她的肩膀，平静地对她说：“你不用怕。他今年死不了。”
“什么……？”苏芷惊讶地抬头。
“你知道他有药瘾吧？按说，他现在五脏六腑都衰竭，本来活不过今年。但本王有办法为他续命。”赫连辰苍温和地一笑。
苏芷瞪大眼睛。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要不是赫连辰苍扶她，她会摔倒在地。
“你有救他的办法？”
赫连辰苍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
“在本王登基之前，他会一直活着。”
……
之后每天，都有战报传来。
苏芷整天坐立不安，等着赫连辰苍派人给她送来战报。
苏听雪偶尔也会来找她，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还会带些小吃给她。
两个女人难得同仇敌忾，盼望赫连明睿取胜。
苏芷从她口中得知，中毒的事情没有穿帮，叶孟奇不知弄了些什么东西给她吃，说是解药，总之蒙混过关。
而赫连辰苍忙于备战，极少回府，几乎不再来找苏芷。
这让苏听雪放松了警惕。在她看来，苏婉婉现在不过是个人质，而不是让她的丈夫魂不守舍的妖精。
她听说苏芷怀孕，带来一些布料针线，教她做起女红。
苏听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苏芷非常不适应。但紧张等待之际，她也只能和苏听雪说说话，缝缝衣服打发时间。
“针脚太宽，这样容易脱线。”苏听雪拿过苏芷手中的针，缝了几下，展示给苏芷看，“呐，要像这样，每针之间的缝隙要小。”
“哦。”苏芷照着范例缝了两针，拿给苏听雪看。
她缝衣服历来随意，不论缝成什么样，苏枫从来不说，只会夸她能干。今天才知道，原来缝衣服也有学问。
“嗯，对。就是这样。”苏听雪看了看苏芷缝的，点点头。见苏芷一脸心不在焉，她叹气道，“你都要当娘的人了，这些东西要好好学。”
“还早呢，现在才两个多月……”
“时间过得快得很。”苏听雪笑了笑，脸颊微微有些红，“我估摸着，我也有了。”
“肯定有了。就半个月前那几天，你们俩——”
“快别说！”苏听雪笑着打了苏芷一下。
苏芷嘿嘿一笑，躲过粉拳。
苏听雪看着苏芷，颇为感慨地说，“真想不到，现在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这些。”
“暂时休战罢了。”苏芷不以为然，绞了一截线，眯起眼睛穿针。
苏听雪拿起自己做的小袜子，放在掌心。那小小的一对袜子，只有她巴掌大，十分可爱。
她心中忽而有些柔软，轻声说道，“我之前从没有和别人讨论过这些。我的母亲，我的亲妹妹……我从不和她们讲。”
“那我真是荣幸。”苏芷说。
“我说的是真的。真没想到，我会和你说心里话。”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你最了解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我们是敌人吗？我还帮你肚里的娃娃做衣服呢。”苏听雪轻轻笑了笑，拿起剪刀裁布。
“你之前把我整的够呛。”苏芷也笑了，“不过比起你三妹，你确实下手轻些。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别谢了。指不定哪天我们又反目成仇。”苏听雪故作生气，把裁好的布片递给苏芷。
苏芷接过布片，拼好，把针戳进去。
“希望没有那一天。”
苏听雪望着苏芷手中针线飞舞，平静地说，“要是有，你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王爷要杀你，我就绝不会让你活下来。”
“彼此彼此。”苏芷答。
她看着苏听雪的眸子。仿佛从中看到了她自己。
要是赫连明睿需要她做什么事，她一定会去做。
哪怕是让她伤害她自己。
她和苏听雪真有点像。
是因为，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点疯狂吧？
又过了半个月。苏听雪开始呕吐。
消息传开，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苏听雪按捺不住喜悦，天天来找苏芷，两人从早到晚都在一起，不是缝小孩衣服，就是讨论有关孩子的一切。
苏听雪问苏芷，有没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我还真没想好。”苏芷说。
其实她早想好十几个名字了。但她想问问赫连明睿。这件事情，她觉着一个人想总缺些什么。
要两个人一起想，才得劲。
毕竟这孩子也有他一份苦劳。虽然他只是流了些汗……
苏听雪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摊开在苏芷面前。
“呐，你看看这个。”
“看这个做什么？”苏芷好奇，一看，这是赫连家的族谱。
“不能和老祖宗重名。”苏听雪指了指几个名字，遗憾地说，“本来想叫这个呢，结果有了。”
苏芷随手翻了翻。
族谱有整整两百多页，连上各种宗系旁支，起码七八百人。
她顿时感到头大。
“算了，这名我不管了，让那个死变态取吧。反正孩子是他的……”
她把族谱推到一边。
苏听雪笑了笑，“你平时就这么和明睿哥哥说话？”
“不然呢？”苏芷奇怪地看着苏听雪。
“他这人规矩挺严的，当初重华宫那些女人，见到他都是规规矩矩。你这没大没小，他也不生气？我真有点羡慕你。”
“哈哈，这有啥好羡慕的？说起来我更羡慕你，天天和楚王在一起。”苏芷担忧地叹气，“我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这几天都没战报过来，也不知情况怎样……”
她真想立刻飞到他身边。
“你也别急。我觉得明睿哥哥能打赢。”苏听雪安慰道，“王爷跟我说过，能打过晋王的，也只有他了。”
“借你吉言。”苏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苏听雪道，“你别老坐着，多动动，对孩子有好处。”
两个女人又说了一阵闲话。
苏芷觉得，自从怀孕以来，好像变得喜欢八卦了。
没说多久，只见院门外面慌里慌张跑来一个小厮，对苏听雪道：
“殿下让王妃和苏姑娘准备准备，要出远门。”
两个女人对望一眼，苏听雪问：“去哪里？”
小厮答：“瀚水关。”
听到这个地名，苏芷的心提到嗓子眼。
小厮继续道：“秦王殿下已经夺下瀚水关，正在那儿等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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