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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心口一跳。新面孔？难道……
“他给你整了容？！”
“然。”秦宋学着古人的语气说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反复“然”了几次，问苏芷：“你觉得像吗？看你的反应，脸应该是很像的，声音可能有点问题。”
秦宋又压着嗓子，练习似的说了些别的。
苏芷浑身冒冷汗。
这个假冒的楚王，苏听雪肯定会识破。但楚王手下的将领就不一定了。要是把他放回去……
赫连辰苍虽然恶毒，但有底线。而秦宋这个人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一旦殷州大营被他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苏芷的思考被一阵笑声打断。
“苏队，感谢你让我穿越到这里！现在我得到了比黑水集团继承权更好的东西！”
“你到底想要什么？”苏芷按捺怒火。
“我想要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秦宋，“药师将助我取得天下！不，不是我，是本王！哈哈哈哈！”
苏芷冷笑：“据我所知，他可不是那种助人为乐的人。想从他那里得到好处的人，最后都赔上了性命。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苏队，你还是和原来一样，随便一句话都在打听情报。只是现在你的手段越来越不行了啊。”秦宋得意地戳穿她。
苏芷脸色沉了沉。
秦宋看见她的表情，满意地答道：“但这次我不介意告诉你。反正你也威胁不到我了。我答应他，待我取得皇位，立刻发兵征服南朝！用南朝百万俘虏之鲜血，填满——”
说到这里，一阵咯咯的笑打断了对话。
“楚王殿下，我们两人的秘密，怎么能透露给别人？”
声音伴随着一阵冷风，传到苏芷耳朵里。她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蝙蝠似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离她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青铜面具背后，一双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苏芷的心怦怦跳起来。是黑衣药师！
不知为何，比起赫连辰苍，她更加忌惮这个男人。赫连辰苍有软肋，而黑衣药师，似乎什么人的生命他都不放在眼里！
被这人阴森的话语震慑，秦宋悻悻收回话头。黑衣药师上前，递给他一个蓝色瓷瓶。
“今天的药。”黑衣药师仔细看了看对方脸上的伤口，满意道，“再过三四天，就完全看不出破绽了。”
秦宋打开瓶塞，愉快地擦药。
黑衣药师转向苏芷，定定看了她片刻，眼中流过奇异的光芒。
“你要做什么？”她咽了口唾沫。对方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就像是她在法医解剖室看过的验尸官的目光。
不，比那个更渗人。
验尸官眼中起码还有些对死者的尊敬。
而黑衣药师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实验动物。
“不错。这五官……”黑衣药师没理会她的问话，自言自语，“很容易。比照着照片弄容易得多。”
他突然上前，掐住苏芷的下巴，仔细看她的眼睛。苏芷猝不及防，没躲开。
黑衣药师看了一阵，摇头。
“就是这眼神不好学。”
说着，他吩咐褚灵儿：“把备用二号拿过来。”
褚灵儿悄无声息地离开，很快，又幽灵一般从黑暗中出现。这时，她肩上多了一个人。
褚灵儿把人放到苏芷右手边的石床上。
苏芷定睛一看，那个人是姝琴！
等等，不对！姝琴不是在赫连明睿房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赫连明睿呢？
她心中着急，想问，话到一半又忍了下去。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先听听他们的意图再说……
秦宋此时擦完了药，走过去看。黑衣药师指了指山洞里面一个小洞口，用命令般的语气：“楚王殿下，你还是去学学如何说话，别到时候露陷。这里用不着你。”
秦宋被如此颐指气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即笑眯眯道：“药师说得有理，本王这就去会会那个人。”
黑衣药师给姝琴嗅了嗅药瓶。姝琴狠狠打个喷嚏，慢慢睁开眼。
过了一阵，姝琴大叫：“我在哪里？！”
她瞥见黑衣药师，突然想起这是卖药给她的男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带我来的？”想起黑衣药师用人换药的行径，她突然感到害怕，大叫道：“药钱我已经付清了！你别来缠着我！”
“姑娘别怕，我是来帮你的。”黑衣药师咯咯笑道。
“帮我？”姝琴狐疑地环顾四周，突然看见苏芷，惊讶地张大嘴巴：
“王妃？你怎么——”
“我们又见面了。”苏芷淡淡地回答。
她看向黑衣药师。这个人把她和姝琴带到这里，是想拿她们威胁赫连明睿？不，应该不是。他的手段比这个狠毒得多……
苏芷脑内灵光一闪，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浑身冷汗直冒。
黑衣药师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咯咯笑了几声。
姝琴看到苏芷，稍微冷静了些。既然王妃在此，秦王说不定会来救她们。但她毕竟没来过这种阴森之地，不免惊慌失措，不停地问：
“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衣药师慢悠悠绕石床走了一圈，仿佛在审视试验品。片刻后他说：“身体健康，应该能熬过手术。”
姝琴一脸懵：“什么？”
苏芷此刻却完全明白了。有赫连辰苍的前车之鉴，黑衣药师想做什么再明显不过。
黑衣药师问姝琴：“你想成为秦王的王妃，对不对？”
姝琴看了眼苏芷，急忙否认：“你别乱讲！”
“撒谎是不好的。”黑衣药师猛地凑近姝琴，如吸血蝙蝠扑向猎物的颈项。姝琴尖叫一声，赶紧往后缩，身子筛糠一样颤抖。
“你别过来！王妃在那边！我不是王妃！”
“你现在不是，但我能让你变成王妃。”黑衣药师直起身，指了指苏芷，语气颇为自豪，“我能让任何人变成任何人。”
“你……什么意思？”姝琴缩成一团，眸子里却露出一些好奇和期待。
“你想变成她的模样吗？我能让你和她一模一样。到时候，王妃的位置是你的，秦王的宠爱也是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变成……她？”姝琴犹豫了一下，似乎没弄懂话背后的玄机。她看向苏芷。
苏芷心提了起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黑衣药师要利用整容术，将方姝琴变成她的模样！
这样一来，他就能轻易操纵赫连明睿……
苏芷心急，大叫道：“你别答应他！”
姝琴本来有些犹豫，听苏芷阻止，立刻作出决定。
“我愿意！”
“哈哈哈，真不错。我喜欢你这种干脆的客人。”黑衣药师说着，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姝琴，“把这个喝了。”
看见药瓶，姝琴又有些害怕：“慢着。会不会有危险？”
“有！这个特别危险，说不定会死！”苏芷急忙阻止。
黑衣药师笑道：“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杀了你。虽然杀死你这种欲望强烈的人有点可惜，但我不介意……是死，还是做王妃，你自己选吧。”
姝琴更加犹豫。她看向苏芷。
王妃和药师这是在唱双簧，逼她自己喝毒药么？
没等她想明白，褚灵儿突然扼住她下颌，用力捏开她的嘴！
姝琴用力挣扎，却毫无作用。
黑衣药师把药灌进去。
苏芷闻见气味。是麻沸散，混合着吗啡和一些止痛药。
手术开始了。
苏芷被褚灵儿绑在石床上。中途她要求去上厕所，但褚灵儿置若罔闻。她发现了，褚灵儿完全丧失掉自己的意识，只会听从黑衣药师的吩咐。
她侧头看着黑衣药师。
他正在用刀划开姝琴的面皮。
石床边点燃几百根蜡烛，将他的面具照得通明，却丝毫没有光明的感觉。那双可怖的眼睛闪烁着光，兴奋而专注。
酒精味，血味，不知名的药味，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刀，向褚灵儿伸手。褚灵儿如同护士般，熟练地给针具消毒，递到黑衣药师手上。
很快，黑衣药师将切开的部分缝合。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额头和眼皮做的不错。后天做鼻子。”他在褚灵儿端来的水盆里洗洗手，吩咐道，“消炎药，每天三次，记得给她吃。”
褚灵儿没有任何表示。机械地放下盆，递上毛巾。
黑衣药师擦干手，走到苏芷面前，仔细地端详一会儿，又回头看姝琴。
“像极。真想让师兄见识见识我这一手！”他咯咯笑起来，欢快地跑着离开，如同一只蝙蝠飞出山洞。
苏芷目送他离开，脑子里寻思着应对方案。
绝不能让方姝琴走出这个山洞。
接下来两天，褚灵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两个女人。
期间，秦宋来过两次。姝琴见识了黑衣药师的整容术，又被秦宋说服，竟也期待变成苏芷的模样。
秦宋问她：“你甘心只当王妃吗？”
姝琴放下镜子。镜中的她脸还肿着。
“你有何高见？”
“你我二人联手，何愁天下不入囊中？”这几天，秦宋说话倒是有些古人的味道了。
“然后呢？我有什么好处？”姝琴瞥了苏芷一眼。这些天她不再避讳苏芷。既然黑衣药师让她扮演王妃，那么真正的王妃，肯定要被杀掉。苏芷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好处？”秦宋大笑，“朕封你为皇后！”
姝琴眼睛一亮，嘴上却说道：
“我可不敢信你。”
秦宋嘿然一笑。“那我只好做些皇帝对皇后做的事情，证明我的诚意。”
“哎呀，你这么猴急的。”姝琴嘴上推脱，坐到秦宋腿上，全然没有之前的矜持。
苏芷别过头去，听着那两人调情。
她望向远处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两天，秦宋在那个洞里一待就是半天。黑衣药师之前说让他到里面学说话，以防之后露馅……
苏芷突然明白了：赫连辰苍说不定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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