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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朱砂色的轻纱长衫,坐在椅子上,头半垂,头发依顺在肩膀上落下,头上还系着一条绸带子。还未走进,药味儿裹着他的薄荷香气撞进了我的鼻子里。
“喂,穿着这么红,给谁看呢”我下床,看着他这么认真地为我煎药,很是感动。但就是不愿意好好地与他说声谢谢之类的话,冲出口的又是这般伤人。
“起来了,就把桌边的茶喝了,润润”栾临素没有抬头,手执着蒲扇轻轻摇曳。
我走到桌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喝一碗他泡的茶。不过味道挺好的,微微的酸涩,但又有一丝丝的甜味儿。喝完之后身子都暖暖的,胃里,还有胸口好像有团东西在涌动,很舒服。
栾临素忽然站起身子来,走到我旁边坐下,淡淡地说道:“把手给我”说完,也没等我做出反应便忽然抓过我的手腕。原来是替我诊脉啊。
他闭着眼睛,表情很严肃,很认真。我一时无聊,便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记得与他初识的时候,一时被他的长相所为惊呆了。毕竟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美艳,妖娆的男子,心里还常常骂他人妖。他的手段,却未如他的模样般让人心醉。手段之毒辣,我是见识过的。年纪轻轻便混上了丞相,可见手段之高明,用机之狠毒。赤水的死,在我的心中,烙印很深。这么一个直性情、悲壮的女子,被爱情所蒙蔽,为了栾临素,最后被他亲自杀死。直到最后,赤水仍是没有从他口中,探到任何她所要的答复。那时,我很恨他,揣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一切都从少然的婚宴上,发生了变化。在我最尴尬的时刻,是他冲了上来,跪在地上,敢于对抗皇上,执意娶我。原本以为他系心于仕途,这辈子也许会反抗穆丞相,但终不会忤逆皇上。没有想到,最后他不仅铲除了穆丞相的外戚执政,还顺道帮皇上废了仲少卿,最后还当面拒绝皇上的圣旨。这栾临素身上,到底有几个爆破点,是我不知道的?如果说少裔难测的话,那么眼前的栾临素,更是让我不知所措了。
“脉搏都虚成这样,就不要胡思乱想的”他忽然松开了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么多天的调养,都没有用吗?”我问道。
“原来,你还是紧张自己的身体”栾临素嘴角一提,眉毛一抖,满脸的嘲笑之意,“这些天的调养,不过是拖延住了你死亡的时间罢了。我现在做的,就是比谁快,看看阎罗王先把你收了,还是我将你救了。”
被他如此一说,毛骨还是一阵子悚然。仔细回想自己在胡夏的几日,身子的确是有严重的问题。平日只是喝得进些乌云熬的汤,其余的东西咽了便吐,别说是主食了。胡夏的气温又低,风又大。本已深重饕餮之毒,再加之这风寒,原以为顷刻便归了西。不想最后居然能被栾临素带至此地,能续命,已经是万幸了。哪怕最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阎罗王快了手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我归了西,能遇见死去的人,也不知该给个如何的说法?
“只要你能按我的步骤来,幸运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何苦愁着一张脸,你不是向来劝人要积极的吗,怎落在自己头上反而显得不洒脱了呢”栾临素嗤嗤一笑,摇摇头。
“现在是关乎生命的大事啊,我怎能不担心”我白了他一眼回应道。
他一笑置之,并不与理会。
在这儿过日子,有一点,就是不晓得时日。只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所以至今,我都不晓得究竟是过了几天了。只是有一日,胸口生疼的厉害,栾临素一提醒才晓得,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原本每月的初八,都是寒痛交集的。只是这个月,不知是因为来至这山谷的缘故,比较暖和。还是因为喝了栾临素一个月的药,调养了一番,身体渐渐转暖了。
对此,我询问了下他。他只是淡淡地告诉我,说我再过些时日可以开始治疗了。前些日子喝的这些药汤,只是做了铺垫的作用,为的是之后的真正的治疗。倘若没有这些,估计我如今已经上琼玉落下黄泉去了。
今日,天气分外的好。人也有些舒服,就早早地起来了。醒来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件新衣裳。
“是上好的天蚕丝,我差人送来的。与你的体性相调和,穿着对身体也好,你换上吧”栾临素定是听见了房里的动静,隔着窗户,站在门口对我说话。
“好家伙”我小心翼翼地摸着这件衣裳,雪白雪白的料子,质地相当地柔软。外衫看起来清透,撩起来仔细看时却看不出一个线织的洞眼,密密麻麻的,相当严密。穿在身上,丝毫没有感觉出它的分量,好像没有穿似的。袖口很大,最神奇的,就是它有个帽子,刚好能罩住我的脑袋。
“这不就是雨衣吗”我嘟囔着说道。
只听外面便传来轻轻地嬉笑声了,定是给栾临素给听去了。我打开门,抓他个现行!
“挺好看的”他转身看看我,点点头微笑着,模样很是温和。有点像,像大哥……
“别那样看着我,不过赞美你几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承受不得了?”
“栾临素,你带琴了吗?”我忽然想到,那日夜晚与他一同乘着小船,他抚琴,我唱歌时的情景。见着眼前的景致,不觉有些心动,又想唱歌了。
“带了,如何?”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生怕我动何歪脑筋。
“为我抚琴一曲吧”我站了起来,小跑至海棠树下。花瓣随便飘散,肆意地轻抚脸庞。微风夹杂着棉柔的、甜甜的花朵儿,人不由地酥了。
“好!”也不知他从哪儿搞来了琴,这般速度,未见他落地,脚站着未着地的花瓣儿竟然飞到了我面前落下。我二人皆穿了雪白的衣裳,伴着着殷红的海棠儿,就更像仙境了。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g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是我最爱听的歌了,每逢放到黛玉葬花,黛玉焚诗,都是不禁两眼酸酸的。此情此景,也不禁酸楚了起来。尤其是看着满天的飞花,红消香断有谁怜!
“别唱了”琴声戛然而止,栾临素站了起来,冷着脸说道:“时候未到,你何须这般丧气。我都没有作甚,你何苦闷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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