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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裔从未与我说过一句话,不过那日他却为了我惩罚了蓝绸身边的人,让我不禁疑惑,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有,在湖边开的玩笑,分明是在挑逗,按着少裔的性子不会如此的,疑点重重呀。
这日午后,蓝绸独自闲坐在亭子里,目光呆滞,眼神涣散。都说怀孕的人嗜睡,这点不假,这几日蓝绸身子倒是愈发地重了,眼皮子也整日沉沉的,不是吃就是睡。这日也是,亭子里还特意为她添置了一个美人靠。
就在蓝绸差不多快迷上眼睛,而我打扇打得快抽筋的时候,少裔出现了。后面跟着仲默,仲默的脸,比少裔还要冷上几度。
“你怎么来了,今日朝政不忙吗?”蓝筹显然很意外,因为这个点儿,少裔从来是不会出现的。她赶紧起身,慌乱地整理下有些缭乱的云鬓,又摸了摸脸。我在后面微微叹息。
少裔坐下,装作无意间地掠过我,又迅速看向蓝绸,将她轻轻拢在自己的怀里。我看着蓝绸满足的表情,还有我始终无法忽略的,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覆水难收,我和少裔,怕是真的,完了吧……
“落雨……落雨……”少裔闭上眼睛,轻轻呢喃。
我心惊,心里漏了半拍。马上便看到蓝绸的脸,迅速黯淡下去,惨白惨白的,她宛转低眸忽然抬起眼睛来,狠狠地看着我。我却是别过眼去,不再理她。看我做什么,他心中即便是别人,怀里抱着的,还不是你蓝绸吗?
“你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吗?落雨?”少裔原本是将蓝绸的头搂在胸前的,却是闷闷地看着我,缓缓地问道。像是,对我在喊,落雨……
“皇上,你,还是唤我绸儿吧。我已经完全,完全不记得了……”蓝绸脸煞红,头更低了,不愿抬起头来。
“你忘了吗,你以前一直都只叫我裔,从未唤我叫皇上……”少裔声音有些沙哑,紧蹙眉头,看上去很疲累的样子。仲默却是挤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想看看我的反应。我转过身去,心里却纳闷了,我以前,何时唤他叫过单名一个裔字呀?
“裔?哎,难道我如今的样子,比不得过去吗?”蓝绸冲我挤挤眼睛,她正试图以蓝绸的身份,让少裔沉醉,最后忘掉昔日的宁落雨。
“绸儿,你为何不愿回想过去呢?你,真真变了一个模样呢,如今性子冷淡了那么多,与我也是有了如此多的隔膜,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少裔轻柔柔地将她从怀抱里推出来,看着蓝绸躲闪的眼睛,一步步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你又为何没了记性,又为何化名为蓝绸,这些,你都不曾告诉我……”
“裔,你今天是怎么了?”蓝绸忽然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脸色有些泛青,嘴唇也是白白的。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神色忧郁。
“没什么,我不过是有些心急了罢了。咳,绸儿,我们的老朋友过几日要来了。”
“是,是谁?”蓝绸犹豫地问了一下,同时,也是我想问的,我的哪位老朋友?
“连阡浔……”
“什么?”蓝绸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扶住柱子,表情夸张。怎么,难道她也认识阡浔?我冷眼看着她演戏。
“你记得了!”少裔有些诧异她的反应,也没有抽出手去相扶,一反常态地插在胸前,问道。
“不!不认识,我只是听说他是慕城国的国主。不是与我天祁不和的嘛?”蓝绸吞了一下口水,眼睛扑扇,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慢悠悠地踱步到少裔身边,双手覆上他的臂弯,担心地说道:“他这次来,莫不是,有何打算吧?”
“呵呵,绸儿,怨不得你呀。我与他的纠纷,都是因为你,如今你回来了,他自然没得话说了”少裔不露声色地慢慢退下她的玉手,转身走下亭子,仲默跟上,忽然回过头来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我,抿着嘴巴,最后才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少裔跟阡浔,不管你认不认识,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半分!”待人都走光之后,我终于还是没有憋住,看着蓝绸沉默的样子,说出口来。
“哼,纵使我想伤,他们二人,是我伤得了的吗!”蓝绸的脸显得很肃穆,沉寂地一塌糊涂,一反常态没有与我争执,就那么平淡地坐着。
“你何时认识阡浔的?”
“阡浔?呵呵,曾觅,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啊。你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能得到别人希冀已久的东西,所以,便不会如何地珍惜”蓝绸依有所指,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轻声一笑,满眼的嘲弄之意。
“回答我,你如何认识阡浔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呵呵,他还是来了,他为何不肯放过我呢!”蓝绸腾地起身,眉宇惨淡,眼角湿润,惨白的嘴唇被她咬得渗出了丝丝鲜血,神情悲凉。
“阡浔与你有仇?你究竟是何人!”我有些着急,这一切的事情都来得那么不寻常,如果再不察觉,恐怕对天祁、对少裔都是不利的!
“有仇?呵呵,是啊,有仇,情到深处浓转仇,这话,如今我嚼着还是有些道理的”蓝绸闭上眼睛,迎着午后温和的暖风,任她拍打自己的脸庞,一副享受的样子,柔柔地说道:“我既然已经是仲少裔的人了,我自然护他的,你收起那副好心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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