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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您这是要去书房?”海棠看看我的方向,有些疑虑,惶恐地说道:“皇上吩咐,不可随意打搅。”
“无碍,海棠你把晚膳备好即是了”我随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上来,独自走向书房的方向。
来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了有争执的声音,我不由地停下脚步,在门外站住,他们的声音太大了,根本不需要扒着门缝偷听了。好在没有人在外面。
“三哥!这万万行不通的!”少泽的声音已近乎咆哮了,难道少裔提了什么过分的举措?
“少泽!你见我几时昏头过,既然我说了,便是一定要做到!”少裔明显没有一直以来的冷静,今晚也是异常的激动。
“咣当!”茶杯掉地上的声音。天啊,里面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儿啦,怪不得,怪不得我刚刚进大殿的时候,下人们个个面如土色的,慌张无措的模样,海棠又拉着我不让我去书房。原来,原来今日皇上与泽王爷都是心情不好!
“你,你想抗旨?四弟,难道你也像那些大臣一样,与我相悖?”少裔的声音越来越冷,也愈发让人心寒了。
“三哥!唯独这件事,恕臣弟不能领命!落雨已经是封为皇后了,尸骨未寒十年,你却为了一个连身份都不清不楚的丫头,力抗群臣,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推开了门,他们二人转过头来,都是一脸怒气,见是我,都是一脸的尴尬。
“是哪个奴才把你领来的!不要命了吗!”少裔显然不想让我听见,显得很气急,眼睛看往别处。
“觅姑娘,恕少泽方才无礼”少泽没有刚来时对我的热情,见着我后一脸的冷淡,也是别过头去,敷衍地为他刚才的言语道歉。
“四弟,能告诉我,你为何不让皇上封后吗?”我坐下,正面对着少泽。说实话,我对于皇后的位置无半点兴趣,但我很好奇少泽反对的原因。
“无他,不过是因为天下是前皇后的生命换来的,我不认为皇上是薄情寡义之人,所以才反对。相信觅姑娘也会支持我的吧”少泽轻哼一声,奚落我之意很明显。
“也就是说,无论谁,你都不允许她做皇后?”
“正是!”
“好!”我起身,站到他面前,少泽一惊,没料到我的反应,我缓缓地张口说道:“我替那姑娘,谢谢你。倘若天上有灵,她会一辈子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好友的……”
“少裔,我们去吃饭吧,走吧”我绕过少泽的身边,走到少裔面前。他满脸的疲惫,能想象出,他下午经历了什么。他看看我,淡淡地苦笑,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紧紧缠绕。
“四弟,一起吧”我们经过他身边时,我迎上他错愕的目光,笑笑地说道。
……
“觅姑娘……”饭席上,少泽看看我,欲言又止。
“四弟,你叫我觅儿便可,以前你也不是这么叫我的嘛。”
少泽放下筷子,看了看少裔,也没管甚多,接着说道:“觅儿,我并非针对你,我只是,我只是心疼她,想为她保留,最后她能拥有的东西。”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少泽的这番话深深打进我的心里,他一直觉着我与之前的宁落雨相似,却知晓不是。他没有凭着这丝相似便打破了落雨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直冷静、清醒地活着。
想到这儿,我不觉地想到了蓝绸,那个可悲的女人,恐怕一生都要活在落雨的阴影下了吧……
我坐在少裔身边,右手被他攥得紧紧的,脸色仿若十二月的寒霜一般。手心是肉,是兄弟;手背也是肉,是我。少裔的为难,显而易见的。
“其实,这个后位,坐不坐我都无所谓的”我淡淡地看了一眼少泽奇怪的表情,继续说道:“虚其位,不如有其心呀”我看了看少裔,微微一笑。他眼睛一亮,点点头。
“皇上,二王爷,来了”跑进来侍卫说道。
是少然来了!
我心一惊。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少裔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我,一脸的寻味,让我心更是虚了,讪讪地笑了笑。他也不怀好意地冲我眨眨眼睛。
“参见皇上!”少然进来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我看着他的身躯,仿佛比之前遇见的,更加瘦弱了,病怏怏的,让我心一紧。
少裔看了看我,挑挑眉毛,轻哼一声,和气地说道:“二哥何须多礼,不过是家宴罢了,快坐下吧。”
少然点点头,缓缓地退下,做到了少泽的对面。也没有其他的言语,显得分外的温和。我知道,少然与少裔本就不和,换句话说,这帝位原本是他的,而我,也是他的。但是却被少裔给夺来了,太皇太后给他的承诺,显然苍白无力了很多。说到底,都是我们,欠他的。而这次回来,亦是!
“二哥呐,来,朕敬你一杯”少裔说到底还是与他之间有隔阂,他在少泽面前,从不用“朕”来称自己。
“谢谢皇上抬爱!”少然从桌上抓起杯子,抬起头来,毫无悬念地看见了正在看他的我,顿时一愣。不足半秒后,他苦涩地一笑,酒吞进肚子里,说道:“臣还要恭喜皇上,有如此美眷相陪”他一定恨我,恨我在他生日那天不告而别,竟然如今还做了妃子。
“呵呵,二哥,觅儿毕竟还是你府里的人。朕还要谢谢你将她送到朕的身边呢”少裔侧目看看,神情明显地告诉他,他不悦。
“哑儿,是觅儿姑娘与皇上有缘才是”少然黯然地退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完全没有当年的意气奋发了,输了就是输了,“皇上今日朝堂上,想册封皇后的,便是此姑娘吧。”
少裔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一提,便点点头,也没有希望与自己作对的二哥会帮助自己。
“既然是觅儿姑娘,臣力保她登上后位!”少然抱拳,义正言辞地说道。
“二哥!你在说什么!”少泽腾地跃起,走到少然面前,怒道:“二哥,你是怎么了,你看看你如今什么模样,心里分明还是有她的!既然如此,为何允许她人坐她的位置!”
“四弟……忘不了她的人,是你吧……”少然苦笑一笑,酒杯划过嘴唇,吞咽下肚,始终不肯抬起眼眸来,低声地说道:“四弟,连我都看清了,何苦你有此执念不愿释然呢?”
“你说谎!”少泽忽然拔出腰间悬挂的配件,怒气冲冲地扫过桌面,一把用力地竖在案上,吼道:“二哥!你若是放下了,为何至今无所出!你若是放下了,每每喝的又是什么忘情的苦药!你若是放下了,又何苦足不出户,乃至如今,又不敢进宫呢!”
“够了!”少裔拍案一喝,制止住这场兄弟间的闹剧。他看得出,少泽的动怒并非是因为二哥说的那句忘了落雨,而是二哥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少泽的心里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四弟对落雨暗生的情愫呢?
“四弟,你若真是为皇上好,为何不成全他呢?落雨在天上看着,见他幸福,必然会欢喜的”少然捡起地上散落的酒瓶,懒懒地回答道,“我看,这觅儿姑娘甚好,不如成全了吧。”
我看少然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嘴上笑着,但笑意浓浓地却始终未进眼睛里去,虚假的要命,也让我心疼的要命。你这是何苦,何苦如今还想着成全我呢!
“皇上,让臣主持封后典礼吧。自你登基以来,臣未做过什么……”
“二哥,你!”少裔终于动容了,诧异地看着少然。
“你们!你们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她啊!”少泽朝天一喊,决绝地转过身去,负气离开,没几步便走出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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